“昊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黄学邦骚扰前妻不成，就去骚扰她弟弟。”
“电话里一顿输出，把人家弟弟给惹毛了。”
“要么是赵静不堪其扰，求弟弟帮忙解决这个麻烦。”
“要么，就是这个弟弟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觉得姐姐受了天大的委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童家盛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长期被家暴、被骚扰的姐姐。
一个可能血气方刚、为姐姐出头的弟弟。
再加上死者那惨不忍睹的十七处刀伤。
这动机，简直不要太充分！
“这个可能性最大。”
曾昊一锤定音。
跟邻居大妈听到的争吵。
和那个叫虎子的朋友比起来。
这条线索的仇恨值显然直接拉满了。
能下这么狠的手，绝对不是普通的口角或者金钱纠纷。
这背后，必然是日积月累的怨气和仇恨。
曾昊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家盛，立刻联系派出所，查赵静和赵伟现在的住址。”
“我们，上门拜访一下。”
警车在老旧的城区里穿行。
童家盛坐在副驾，一手举着电话。
一手兴奋地拍着大腿。
“昊哥昊哥！社区那边给反馈了！”
“这赵伟，履历不是一般的‘精彩’啊！”
曾昊开着车，目不斜视。
“说重点。”
“重点就是，这哥们儿不是啥善茬！”
童家盛的语速快得像在打快板。
“上学那会儿就把同学腿给打断了。”
“后来家里赔钱私了，档案上没留底。”
“但社区那边的老员工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事儿之后，他书也不念了。”
“直接辍学混社会，跟他姐赵静两个人相依为命。”
“听那意思，姐弟俩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妥妥的‘姐控’一枚！”
童家盛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凶手被绳之以法的画面。
“你想啊，昊哥！”
“一个从小就敢下狠手的弟弟。”
“看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
“被前夫哥那个渣男反复骚扰，他能忍？”
“这不就是纯纯的‘龙王赘婿’现实版嘛。”
“只不过主角换成了护姐狂魔！”
“为姐出头，一怒杀人，这动机，太硬了！”
曾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分析得不错。”
“看来咱们这次没找错地方。”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警车拐进了一个狭窄的巷子。
“走，会会这个‘护姐狂魔’去。”
赵静的住处是一栋老式居民楼。
两人爬上五楼，敲响了防盗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
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们，一点也不怕生。
“警察叔叔好。”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好，还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童家盛的心瞬间就被萌化了，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
“小朋友你好啊。”
一个疲惫的女声从屋里传来。
“囡囡，是谁啊？”
赵静从里屋走出来，看到门口的两个警察。
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被吵醒。
“警察同志，你们……找谁？”
“赵静女士是吧？”
曾昊亮出证件。
“我们是云归刑侦支队的。”
“想找你弟弟赵伟了解一些情况。”
赵静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把女儿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我弟弟……他……他犯什么事了？”
“只是例行询问。”
曾昊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他在家吗？”
赵静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在……在里屋睡觉呢。”
她朝着里屋喊了一声。
“阿伟！阿伟！快起来！有警察找！”
过了好一会儿，里屋的门才被拉开。
一个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打着哈欠。
“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他看到曾昊和童家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干嘛？”
这就是赵伟。
身形瘦削，脸色因为长期熬夜显得有些蜡黄。
眼下一片乌青，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
童家盛凑到曾昊耳边，压低了声音。
“昊哥，就他？”
“这小身板，能捅人十七刀？我感觉我一拳能干倒俩。”
“这跟我想象中的悍匪形象，差距有点大啊。”
曾昊的目光却在赵伟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抹了然。
他几乎可以确定。
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就是这起残忍凶杀案的幕后主使。
“赵伟是吧？”
曾昊开门见山。
“问你个事，昨天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你在哪儿？”
赵伟又打了个哈欠，一脸的不在乎。
“网吧啊，还能在哪儿。”
他懒洋洋地回答。
“跟朋友开黑打游戏呢，五杀带飞，爽得一批。”
“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城南那家‘巅峰网吧’，我可是那的常客。”
这副有恃无恐的态度，让童家盛都看愣了。
这小子，心理素质可以啊。
曾昊点点头，继续问道。
“昨天晚上七点十五分。”
“黄学邦给你打过一个电话，记得吗？”
提到黄学邦，赵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嘴角撇了撇，满是鄙夷。
“打了。”
“那孙子喝多了打电话来发癫。”
“颠三倒四不知道在喷什么粪。”
“骂了两句我就给他挂了，懒得理他。”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曾昊话锋一转。
“你姐姐，最近是不是交了新男朋友？”
这个问题让赵静和赵伟同时愣住了。
赵静的脸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赵伟则警惕地看着曾昊。
“你问这个干嘛？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随便问问。”
曾昊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赵伟一眼。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打扰了。”
说完，他便带着童家盛转身离开。
走出居民楼，童家盛终于忍不住了。
“昊哥，这家伙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
“网吧那种地方，监控到处都是，他没法撒谎。”
“难道……我们真的猜错了？”
“不。”
曾昊的脚步没有停。
“我们猜对了。”
“正因为他有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才更说明他有问题。”
“这不是冲动杀人，这是早就计划好的。”
曾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眼神锐利。
“他不是那个握着刀的凶手。”
“他是那个躲在暗处，遥控指挥的提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