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珊是订过婚的人,只不过她有点想反悔。她越来越觉得和那人过日子不是事儿。
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是找个同样的家庭,就像俗话说的:好对好,赖对赖,弯刀对着瓢切菜。她却非要找个成份好的。媒人的眼光可是有刻度的。人家若看你只有一尺,绝不会给你配个尺半的,给你配个一尺一的都算高看了,基本都是配个九寸八寸的。小二赶脚——闲磨驴蹄儿的事儿媒人可不干。
玉珊的对象叫东,成份倒好,就是家里状况有点差,人也有点一言难尽。
东二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倒像是三十多的人,还黑干草瘦的,个子矮矮。用玉珊的话说:像个日本鬼子。他上面有两个哥,都分出去了,剩他和老娘在老院里。四间瓦房,只剩了两间。那两间被两个哥扒走了。
也难怪,他爹死的早,每人分一间瓦房,再出去盖院子,不是说话哩,一块砖一片瓦都是有用的。再说了,几十年的瓦房,要是当初材料不强势,那也该翻瓦了。
那时候东正年少气盛,觉得自己能盖起更好的房子。原本只用给俩哥哥掏几个钱就能留下房子的事儿,给少不更事的他满不在乎地弄成了:扒走吧,省得将来我盖房子还得自己扒嘞。
可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他买回一块砖,一片瓦。房子越来越陈旧,越来越破。还好老娘好赖还能给他一天做三顿饭。没得把他草包吊起来。
玉珊和东被媒人配了对儿后,她爹便催她:差不多就算了,咱不能光看人家,也得看看咱自己。
你就想赶紧把我撵走,我走了看你咋吃饭!她怼抢道。她爹这才不吭气了。
她对订婚犹豫不决,又被她爹催嫁的眼光所逼,就想着:反正订婚不是过门,真到时不愿意,订婚的礼物还回去就行了。
她也不想想,一订婚,谁还会再晕头鸡儿似的给她说媒?那不是拆人家婚姻吗。她也只得潜移默化承认自己是有主的人了。只是心里觉得那人配不上自己,又不知该怨谁了。
订了婚,那就是新亲戚。六月六,八月十五什么的,是要走动的。这是老规矩。就算玉珊心里不大情愿,也不能少了礼数。
东家就是河西村的,精近的路。玉珊觉得去他家有点丢人,就搁晚上去。
到了东家,老婆子说话啰啰嗦嗦的,无非就是催她赶紧过门。玉珊心说:这破宅子烂院的,也不说拾掇拾掇,我这么不值?
可她知道给老婆子说也无用,也不好意思,只能哼哼啊啊应付应付算了。那个男子又不是没长眼睛,啥都看不出来?还是眼叫葛针扎了。
逮个小雀还得下把米呢!
可东心里想的不是这些,他觉得订了婚,这女人就是他的了。虽说不是窈窕淑女,那身材也够他受了:结结实实,腿粗胸高,肉骨碌碌的,可耐实着呢。
玉珊原想放下礼物就想打道回府的。被老婆子唠唠叨叨,说她来一回,得和她那人两个说说话嘛。东也趁势结结巴巴让她去他屋里坐坐,别到这就走嘛。
谁知到屋里,还不等她开口,东就一把推她到床上,弯腰便脱她的鞋,那呼哧呼哧的出气声儿,更是听着有点吓人。
她虽说有点惊慌,也知道这是不能张扬的,她只有压着声问他:“你干啥!你干啥!”
东也不搭话,就去扯她的裤子,她赶紧揪住裤腰。东就急了,两手在她身上乱扣乱抓。一把扣她裆里,不知轻重,扣的她生疼,她也急了,一脚蹬到他心口上,把他蹬出去老远。
她忙张穿上鞋就走。东连忙拉她,被她瞪眼低声喝声:“松开!”抖开他的手,怒冲冲走了。
回来她去给云清诉苦,云清笑嘻嘻说:“他想和你睡呢。”气的她拧了云清好几下。云清疼得骂道:“死鬼,你拧我干啥?我又没想和你睡。”
“你不想跟我睡,我想跟你睡。”玉珊咯咯咯笑着说:“那想睡也得到时候呀,话都不说一声儿,就想往床上按,那是狗走窝子哩?”
“你就当是不妥了?”云清笑着说。
“真不要脸这男人。”玉珊小着声儿说:“你还不知道呢,他裤子不知是啥,一动一动的,看着可吓人。”
云清这回该拧她了,说:“你咋不问问?你咋不看看?”
两人为此咕哝了好一阵儿,也没咕哝出个究竟。可玉珊觉得云清好像啥都知道,就是不说,充愣装傻。
事实上,玉珊对此是很好奇的:怎么会那样呢?及至后来,她俩和肖民有了接触,她看到肖民那里也是鼓鼓的,也会动一下,她就更想知道是咋回事儿了。
那天晚上,肖民偷偷说想和她亲嘴,她觉得挺好玩的,试过之后,还真有滋味。原来男女要是好了,玩玩心里还怪得劲嘞,还怪开心嘞,还怪好笑嘞。
只是那一回,把她吓住了:她原本是和肖民闹着玩的,用脚轻轻蹬他裆里,没想到蹬出了一根铁棍;老天爷呀,咋回事啊。
她一直想找机会问问肖民,咋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