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众人更没想到的是,臧霸第二天一早竟然一声不响的回了邺城,留下了兴奋的刘备一人研究该调用多少兵力,走哪条行军路线。
眼见刘备下定决心,众人也不好再劝,只能开始研究起并州的舆图。
并州北部虽然荒凉,但上党、太原等郡却极为富裕,又加之有壶关作为屏障,想要大军直入并州腹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眼下刘备可用之兵不多,除了在兖州的赵、高、黄三部之外,便只能在从臧霸的冀州抽调徐盛、太史慈两部,关羽和张飞一人在庐江镇守以防汝南袁术,一人在豫章同时震慑荆州刘表与交州士燮。
兖州初定,也须大将镇守,众人商议之后一致决定:由徐州抽调两万人马交给程昱,由程昱这个本地人坐镇兖州,并从青州调来吕岱副将尹楷辅助程昱。
赵、高、黄三将并冀州张辽与刘备的中军五路大军共十万人兵发壶关。(刘备改制之后,每个将军所率的大军编制都是两万,只有特殊情况才会短暂扩兵)
消息传到邺城,臧霸并没有什么异议,他表示正与张允、甄逸二人商讨税务部细节,除了资助刘备所需的军需粮草之外,还将自己的那一万神射营与吕岱当初留下的一万攻城部队一并交给张辽,以助刘备攻城拔寨。
刘备得知此消息后大喜,他没想到臧霸不但没有反对自己亲征反而还竭尽全力提供兵力物资,这让他十分感动,心中默想一定要打出风采以证明自己。
这一日,刘备便点起大军渡过黄河北上前去并州,路过邺城时,张辽率大军为刘备开路,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壶关而去。
许攸自那日从上党离去,一路之上将马跑的吐了白沫。就在夜色落下之时,他打算寻一处村落休息,没想到却被张杨安插在村落中的眼线抓个正着。
军士见许攸操着一口中原口音,穿着华丽还能骑着战马,知其不是凡人,便将他抓来山中交给张杨。
张杨不识得许攸,一番询问之下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许攸自恃身份,始终高昂着头颅任凭张杨费尽口舌。数次询问之后,张杨终于没了耐心,他看到那梗着脖子的许攸气便不打一处来,随后从亲军手中拿起马鞭。
许攸见张杨举起马鞭,心中已经有了悔意,但他知袁绍与张杨早结了血海深仇,此时若敢暴露身份,下场恐怕不会太好,随着张杨的马鞭落下,许攸的惨叫之声响彻山中。
张杨打了半晌,将许攸抽的皮开肉绽,破碎的绸袍之下已经能见到翻起来的皮肉,许攸也被打的只剩下半口气。此时的许攸已经没了刚才的傲气,张杨只打了四五鞭他便已经开始讨饶。不过张杨正在气头又岂能饶他,直打了三十鞭后才慢慢停手。
张杨见许攸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仍不解气,命手下取来一盆冰水,哗啦一下全部浇到了许攸头上。许攸为冰水所激,嗷的一声大叫之后面上竟起了红晕。
“我说,我全都说。”不过许攸受伤不轻,激活了之后仍是嗓音沙哑,有气无力的低头求饶道。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吧,若敢有半分谎言,我便拖到外边山中将你喂狼。”张杨目光凶狠。
许攸被张杨吓得浑身得瑟,连忙说道:“张太守在上,小人大将军刘皇叔坐下徐州陈登是也。”
冒充陈登也是经过许攸深思熟虑的,落在张杨手中,万万将自己与袁绍关联,眼下能救自己的除了是当朝天子恐怕也就只有那位皇叔刘备了。至于冒充陈登,实在是因为陈登这个人一向深居简出,众人只知其名却不知其面目,而且陈登与自己年龄相仿,容易冒充。
果然,张杨听到许攸自称陈宫,面上露出一丝忌惮之色。不过张杨十分谨慎,他将马鞭抽出,左手狠狠的捏住许攸的下巴继续问道:“既是刘皇叔之人,你来这并州作甚?而且你的身上并无关凭路引,叫我如何相信。”
许攸大惊,心说这张杨果然不好忽悠,若是自己刚被抓就承认身份恐怕还真糊弄不过去。但他还是龇牙咧嘴的将方才想好的答案说出:“张太守,我奉皇叔之命,来与袁绍谈一笔交易。”
“哦?是何交易?既是皇叔之命,为何不见亲笔书信?”
“此事事关重大,岂能留下亲笔书信。皇叔之意皆由在下口传,至于信物,在下包裹之中有一玉佩,上写徐州刘,这便是证据。”
许攸说的玉佩正是当年袁绍在徐州养病之时刘备所赠,二人当年相交,离别之时为感谢刘备活命之恩,袁绍便将家传宝玉送与刘备,刘备手中没有回礼,便扯下了腰间随身玉佩相赠。此次前来,袁绍生怕刘备不给他面子,只能将此玉佩送给许攸,没想到歪打正着反而救了许攸。
许攸的包裹张杨早就检查了个遍,确实有一枚徐州刘的玉佩,当时他就猜测此人与刘备有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刘备麾下的军师之一——陈登。
张杨这几日在想出路,其中一条便是投靠刘备,没想到如今将人家的心腹打个半死,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确定了许攸的身份,张杨面色变得不自在起来,他连忙命人将许攸松绑,又叫来了医官诊治,在确定了许攸没有性命之忧后,张杨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
“陈先生,张杨实不知先生身份,这才得罪了您,还请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实乃事出有因啊。”张杨说着面露悲伤之色,又将袁绍如何占了并州如何将他赶出上党一事说了一遍。
许攸心中暗恨张杨,但此时他却不敢得罪此人,只能继续以陈登身份答道:“不知者不怪,只是张太守这下手狠了些,恐耽误我主大事。”
“先生去寻那袁绍何事,我可另派二人替先生前去。”张杨存了打探袁绍消息的心思,立刻接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