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用颤抖的双手将那字条交给贾诩。贾诩刚忙接了过来,他看到那字条也是大惊失色,立刻脱口而出道:“代汉者,当涂高也!袁公,这这这。”
贾诩也“懵”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缓了半晌,贾诩才开口道:“涂者,途也,袁公表字公路,路者,途也,难道说这?”
袁术脑子好用,他看到的第一眼就将这字条和他自己关联起来,没想到这贾诩也十分聪慧,瞬间就想到了这些。
他点了点头道:“此物从神鱼腹中而出,难道真是天命?”
“袁公是否有天命,只需一物证明。”
“何物?”
“传国玉玺!自董卓迁都之后,传国玉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是袁公能找到此物,便定然是天命在身。”
贾诩话音未落,袁术又开始浑身发抖,他几乎是爬着走到了自己的躺椅之上,在那虎皮下摸索了一下便掏出了一个小锦盒。随着袁术打开锦盒,其中瞬间便放出氤氲的五彩豪光。
贾诩看到盒中印玺缺了一角由黄金铸补,立刻大惊失色道:“袁公,此物竟被袁公所得。真命天子在上,请受贾诩一拜。”
贾诩说完,立刻带着身后的张绣五体投地,一连行了九个全礼之后才缓缓起身。
“贾太仆,你这是做什么。”袁术声音颤抖,他仿佛看到那个位置在对自己招手。
“当年大周兴起时有凤鸣岐山,张楚成立初,亦有狐狸啼叫:“大楚兴,陈胜王。”,此番神鱼腹中又出一言谶语,正合建国之兆。”
贾诩说完,立刻双膝跪地道:”请袁公即登大宝,建立新朝,贾诩愿为吾皇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此时恰好纪灵端着鱼汤返回,看着跪地大礼朝拜袁术的贾诩十分不解,他将鱼汤放到袁术案几之上便开口问道:“主公,这是?”
纪灵识字不多,那鱼腹字条更是前朝小篆,也就贾诩和袁术这种大族出身有文化底蕴的才能看明白,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袁术并不搭理纪灵,他也不管那鱼汤滚烫,端起来便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最后连鱼鳃和鱼刺都没留下,也亏得袁府的大厨厨艺高超,那鱼刺被煮的酥烂,否则袁术定会被鱼刺卡死。
“文和,你说给纪灵听。”
贾诩得令,口呼吾皇圣明,随后便将刚才发生的事和鱼腹中的字条写的什么说给纪灵听。
纪灵听完,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张大了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纪灵,去召集诸位文武,朕今日就要登基!”袁术大手一挥,直接将玉玺拿在了手中。
不多时,以杨弘、阎象为首的文官集团和以纪灵为首的武将集团便来到了袁术家中。
袁术让贾诩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总结了一下,随后又让纪灵拿着字条传阅众人。众人看后议论纷纷,但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
“主公,这小篆几近废弃,定不是现人所写,但怎能出现在一条咸鱼腹中,实在令人琢磨不透。”阎象十分费解,但他秉着求真的原则,还是询问道。
袁术一副大度模样,将刚才从贾诩那听来的始皇投玺的故事讲了出来。说到最后,他还给这鱼腹中的字条编了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便是始皇帝投玺之后,玉玺上的龙息便被这鱼尽数吸收,随后便在腹中孕育了这句谶语,至于证据,那从未见过的橙黄色鱼肉便是最好的证据。
饶是数十位文官博闻强记,也没听过如此离谱的神话,但恰恰又有厨子和大将纪灵在旁作证做不得假。
“主公果然有帝王之气,我等参见陛下。”袁术文官之中的头号心腹杨弘最为了解袁术,立刻便开始行跪拜之礼。
阎象刚直,连忙出声反对道:“主公不可,从未听闻只占据一郡之地便敢贸然称帝,此事还需详细谋划。”
阎象平时老怼袁术,如今更是在紧要关头往他头上撒了泡尿,将他这称帝之火浇灭。袁术再也不能忍受,连忙又要让纪灵将阎象叉出去。
就在此时,贾诩忽然出列道:“主公,诸位文武想劝主公称帝无非是想做开国功臣,但是阎主簿所说也不无道理。眼下便有一法可解双方心结。”
“哦?文和快快说来。”
“豫州!”
“豫州?”袁术心中一惊,没想到贾诩的谋划与他集团制定的计划竟然相同。
“豫州沃野千里,前豫州牧曹操如今龟缩洛阳不出,且豫州门户有吕布把手,袁氏在汝南已历两百余年,主公拿下豫州可谓是轻而易举。有了豫州,便有了粮食人口,届时南望荆州,那刘表岂敢不望风而降?”
袁术他们只算到了第一步,而且吕布还没想好如何能完全搞定,没想到贾诩不但将吕布算计其中,甚至还为他规划了下一步。
“敢问贾诩先生,那该如何能让吕布心甘情愿为主公驱使呢?”袁术头号心腹眼见贾诩如此抢他风头,立刻出声反问。
袁术先前派去和吕布沟通的那二人返回之后,吕布又派了陈宫前来,一番协商之后吕布虽然表示了可表奏袁术为豫州牧,但陈宫表示吕布本就实控了沛国,一个豫州只换一个梁国实在是有些亏本,还请袁术这边再好好商量一下。
“主公若登大宝,可许那吕布一大将军之位,当年董卓便许诺吕布天下兵马大元帅,但事成之后却并未真的封官。若是主公现在就将印绶赐予吕布,再以财宝美女收买,吕布定然会答应!”
贾诩太了解吕布了,女色第一、官位第二,其他的都往后稍稍,又是美女又是大将军的,那吕布怕是尾巴都得翘上天了。
“如此以利收买,那吕布岂不是也会被他人收买?曹操位居司空,如今更是董卓第二,若他也封吕布为大将军又该如何是好?”杨弘知道,就算袁术篡位登基,但不管在天下百姓还是吕布那里,他都是伪帝,即便有玉玺在身,刘汉的正统一时半会也不能从人们心中改变。
“此事易尔。”贾诩淡然一笑随后拱手对高坐的袁术继续说道:“陛下,那吕布育有一女,生的国色天香,臣听闻太子殿下尚未婚配,不如就派一人前去陈留下聘,让那将那吕玲绮许配给太子殿下,如此一来,吕布与陛下结亲,他又如何能不为陛下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