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城到云南边境,直线距离一千五百公里。林九一行没有选择飞机——王胖子的装备包里那些“特殊物品”过不了安检,NSAA的特批手续又太费时间。最终他们开了两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沈兰心和陈天华各开一辆,沿着国道向南。
第一天,众人还在湖北境内。高速公路两侧的景色还算正常,农田、村庄、城镇,除了偶尔能看到一些新建的、挂着“超能力培训中心”或“灵气检测站”牌子的建筑,与过去没什么不同。
但进入湖南后,变化开始明显。
国道两侧出现了大量广告牌:“灵气觉醒,改变人生!”、“古法修行,包教包会!”、“异能者就业指导中心欢迎您!”……有些广告牌还很新,油漆味都没散尽;有些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斑驳,显然已经立了几个月。
“这才多久,产业化都出来了。”王胖子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九哥,你看那个‘茅山符箓速成班’,学费一个月三万!真有人信?”
“灵气复苏,普通人有了觉醒的可能,自然会催生各种产业。”叶晚舟坐在后座,手里捧着一本古籍的复印件,“有真本事的,没本事的,都想分一杯羹。乱象是难免的。”
开车的沈兰心看了眼导航:“前面到服务区了,休息一下?开了六个小时了。”
“好。”
服务区里人不少,大多是南下的车辆。林九下车后,明显感觉到很多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两辆改装越野车,加上几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特殊气息”,在普通人眼里或许只是觉得他们“不太好惹”,但在那些已经觉醒或接触过灵异世界的人眼中,这队人的气场明显不同。
“五个修行者,至少三个炼气期以上。”一个角落里,有个穿道袍的中年道士低声对同伴说,“看为首那个年轻人,气息很奇怪……明明很虚弱,但眉心那印记……”
他的同伴,一个戴着墨镜的光头大汉,眯起眼睛:“守门人印记。他是林九,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神农架的门,就是他处理的。”
“他就是赊刀人?”道士眼睛一亮,“听说他开了事务所,接委托……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万一以后有合作……”
“别去。”光头大汉按住他,“没看他们脸色都不好吗?明显有急事。修行人最忌讳打扰。”
两人的对话声音很轻,但林九听见了。
守门人印记不仅给了他新能力,也强化了他的感知。他现在能“听”到很多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声音,而是能量波动、情绪涟漪、甚至是某些强烈的“念头”。
这种能力很消耗精神,他平时都收敛着。但进入服务区这种人员复杂的地方,本能地放开了一些感知。
“有人认出我们了。”他低声对沈兰心说。
“正常。你现在是‘名人’了。”沈兰心递给他一瓶水,“NSAA虽然没公开你的全部信息,但圈子里的有心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王胖子从便利店买了些吃的回来:“九哥,我刚才听到几个司机在聊,说云南那边现在很乱,好多‘异人’往边境跑,说是那边灵气更浓,还有‘秘境’出世。”
“秘境?”叶晚舟抬头。
“就是古代修行者留下的洞府啊、遗迹啊什么的。听说缅甸那边已经发现两处了,被当地军阀控制着,收费开放,进去一次要十万美金。”王胖子咬着面包,“咱们要去的曼康村,不会也有秘境吧?”
陈天华从另一辆车下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不是秘境,是灵脉节点。但性质类似——都是新时代的资源点。区别在于,秘境通常有传承和宝物,灵脉节点则是持续的灵气来源。后者对组织的长远发展更重要。”
他走到林九身边,压低声音:“刚收到南洋那边的消息,巴颂昨天又举行了一次祭祀。这次用的是三个从缅甸抓来的偷渡客。祭祀后,曼康村后山的灵气浓度暴涨了30%。”
林九眼神一冷:“他现在明目张胆到这种程度?”
“边境地区,天高皇帝远。而且巴颂背后有金三角的武装支持,当地政府不敢管,也管不了。”陈天华说,“更麻烦的是,有情报显示,巴颂最近和‘新世界集团’的残余势力有接触。”
“陈天雄的人?”
“不确定。但衔尾之环虽然散了,那些核心成员还在。他们掌握着大量关于‘门’和上古秘密的知识,对巴颂这样的人来说,是极有价值的资源。”
林九沉默片刻:“先赶路。到边境再说。”
众人重新上路。
越往南,路况越差。进入云南境内后,国道变成了盘山公路,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悬崖。路上车辆也少了,偶尔能看到一些挂着外地牌照、改装夸张的越野车,车上的人大多带着武器,眼神警惕。
下午四点,车队抵达边境检查站。
检查站比平时多了三倍警力,不仅有武警,还有穿着NSAA制服的人员。所有车辆都要经过特殊仪器扫描,乘客要下车接受问询和能量检测。
轮到林九他们时,一个年轻的NSAA工作人员拿着能量探测仪,在几人身上扫过。当扫到林九时,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
“怎么回事?”工作人员皱眉,重新扫描,结果一样。
林九抬起手腕,露出手腕上NSAA颁发的特殊通行证——那是临行前赵志国特批的,金色镶边,代表最高权限。
工作人员看到证件,脸色一变,立正敬礼:“长官!抱歉,仪器可能故障了……”
“不是故障。”林九放下袖子,“是我身上的能量属性比较特殊,你们的仪器识别不了。需要向上级核实吗?”
“不用不用!”工作人员连忙放行,“长官请!”
车队通过检查站,开出一段距离后,王胖子才敢说话:“九哥,你那证件什么来头?我看那小伙子脸都吓白了。”
“赵局给的,说是方便行事。”林九看向窗外,“看来边境这边,NSAA的管控很严。”
“必须严。”开车的沈兰心说,“根据内部通报,最近三个月,从云南边境非法入境的‘异人’超过两百人。有的是境外组织派来的探子,有的是想在国内‘捞一笔’的散修。引发的治安案件已经有三十多起。”
叶晚舟补充:“还有灵性毒品走私。上周,昆明海关查获了一批,是从缅甸过来的,包装成茶叶。检测发现,里面混入了灵脉节点培育的‘灵雾草’,成瘾性比海洛因强十倍,而且会不可逆地损伤修行根基。”
“这种东西,巴颂也在做?”王胖子问。
“做,而且做得更大。”陈天华的声音从车载对讲机里传来,“根据线报,巴颂控制的灵脉节点,主要产出两种东西:一是纯净灵气,供应给南洋的黑市;二是灵雾草,提炼后制成‘幻灵散’,在金三角卖到天价。”
林九闭上眼睛,手指在眉心轻轻按压。
守门人印记微微发热,在感知中,前方的山林深处,有一股扭曲而污浊的能量场,像是一潭发臭的死水,不断向外扩散着黑色的涟漪。
那就是曼康村的方向。
“还有多远?”他问。
“五十公里。”沈兰心看了眼导航,“但最后二十公里是土路,不好走。天黑前应该能到附近的镇子,我们在那里休整一晚,明天进村。”
“不。”林九睁开眼睛,“直接去曼康村。”
“现在?天快黑了,而且我们对村里的情况……”
“正因为他们觉得我们不会晚上去,才有机会。”林九说,“巴颂肯定在村子周围布了监控和阵法,白天进容易被发现。晚上,借着夜色,也许能找到破绽。”
沈兰心迟疑了一下,点头:“听你的。”
对讲机里传来陈天华的声音:“那我联系线人,让他到村外接应。他说有重要情报,必须当面告诉我们。”
“可靠吗?”
“欧阳家的老关系,应该可靠。但……这种时候,谁也说不准。”
车队离开国道,拐上一条颠簸的土路。
路很窄,仅容一车通过。两侧是茂密的热带雨林,藤蔓交错,树冠遮天。夕阳的余晖几乎透不下来,车内很快变得昏暗,只能靠车灯照明。
开了约十公里,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
导航显示,左边是去曼康村的路,右边通往另一个村寨。但奇怪的是,右边的路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傣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汉语:“前方危险,禁止通行”。
“是警告。”叶晚舟翻译了傣文,“意思是‘鬼寨,活人勿入’。”
“鬼寨?”王胖子缩了缩脖子,“听着就不吉利。”
林九让车停下,他下车走到木牌前,伸手触摸上面的字迹。
触手的瞬间,一段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黑夜,火光,惨叫声。
一群人跪在地上,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站在他们面前,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弯刀。黑袍人念着咒语,弯刀挥下,人头落地。鲜血喷溅在地上,渗入土壤,然后……地面开始发光,淡蓝色的光芒从地下涌出,被黑袍人用一个葫芦状的法器收取。
画面到此中断。
林九收回手,脸色凝重。
“是记忆残留。木牌上附着了一段‘现场记忆’,应该是某个幸存者留下的警告。他看到了祭祀过程。”
“巴颂?”沈兰心问。
“应该不是。画面里的黑袍人,身形比巴颂瘦小,用的法器也不同。”林九看向右边的路,“这条路通往的村寨,可能已经被巴颂屠了,用来激活灵脉节点。”
众人都沉默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巴颂手上的人命,恐怕远超他们的预估。
“先去曼康村。”林九重新上车,“找到线人,问清楚情况。”
车队左转,继续前行。
天完全黑下来时,前方终于出现了灯火。
那是曼康村,坐落在山坳里的一个傣族村寨。从高处看,村子不大,约莫四五十户人家,都是传统的傣家竹楼。但此刻,村子里的灯光稀疏得很,大部分竹楼都是黑的,只有村中央几栋较大的竹楼亮着灯。
更诡异的是,村子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不是白色,而是带着暗红的色泽,在夜色中缓慢流转,像是活物的呼吸。
“血雾阵。”叶晚舟一眼认出,“用活人精血混合地气布成的迷阵,兼具迷惑、困敌和预警的功能。硬闯的话,会立刻惊动布阵者。”
“有办法悄悄进去吗?”
“有,但需要时间。”叶晚舟从包里取出罗盘,“血雾阵的运转有规律,每隔一刻钟,阵法会出现一个短暂的‘生门’。找到生门的位置,就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进去。”
她跳下车,站在路边的空地上,开始推算。
林九也下了车,他走到路边,看向下方的村子。
守门人印记再次发热,这一次,他“看”到了更多东西——
雾气中,有无数细小的黑色丝线,像蛛网般将整个村子笼罩。丝线的源头,是村中央那栋最大的竹楼。竹楼里,有一个强大的能量源,正有节奏地搏动着,像是心脏。
而在竹楼的地下,还有一个更庞大、更复杂的能量结构,正在缓慢运转。那是灵脉节点的核心,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地脉灵气,但灵气在涌出的过程中,被某种东西污染了,变成了暗红色的、粘稠的能量流。
那些能量流顺着黑色丝线,输送到村子的各个角落,注入一些竹楼中。
林九凝神细看,终于看清——那些竹楼里,都躺着人。他们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胸口处都有一个暗红色的符印在发光。他们的生命力和精气,正被符印缓缓抽取,沿着丝线汇入中央竹楼。
“他在用整个村子的活人……养阵。”林九声音发冷。
“什么?”沈兰心走过来。
“巴颂没有杀村民,而是把他们控制起来,当成‘电池’,为血雾阵和灵脉节点提供能量。这样既能维持阵法运转,又能持续抽取灵气,还不会引起外界大规模失踪案的注意。”林九握紧了手杖,“好狠的手段。”
这时,叶晚舟推算完毕。
“找到了。生门在东南方向,距离村子三百米的一棵大榕树下。一刻钟后出现,持续时间大约三分钟。”
“够我们进去吗?”
“如果我们五个人的话……勉强够。但动作要快,不能有任何耽搁。”
林九看了眼时间:“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出发。只带必要的装备,轻装简行。”
众人回到车上,快速整理。
林九带了一把特制的短刀——不是菜刀,而是NSAA提供的合金战刀,表面篆刻了破邪符文。沈兰心和王胖子各带了两把手枪和符箓。叶晚舟和陈天华则带着法器和药品。
十分钟后,五人在叶晚舟的带领下,潜入山林。
夜色浓重,月光被树冠遮挡,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能靠叶晚舟手中的荧光符照明——那是一种发出淡绿色微光的符纸,亮度刚好够看清脚下,又不至于太显眼。
山路难行,加上要避开可能存在的陷阱和监控,三百米走了足足二十分钟。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榕树。
榕树的树冠遮天蔽日,气根垂落如帘。在树干的根部,有一个不起眼的缺口——那就是生门。
“时间刚好。”叶晚舟看了眼罗盘,“生门开了。进去后,跟着我走,一步都不能错。”
五人依次钻进缺口。
进入血雾阵的瞬间,林九感觉到一股粘稠的压力笼罩全身。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重,暗红色几乎变成黑色,能见度不足三米。雾气中隐约有哭泣声、惨叫声、还有听不懂的咒语声,像是无数冤魂在耳边低语。
叶晚舟走在最前面,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她每走三步就要停下来重新定位,脸色越来越苍白——在血雾阵中维持方向感,消耗极大。
走了约五十米,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
“有人!”王胖子压低声音。
众人立刻隐蔽在树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手里拿着手电筒和弯刀,正在巡逻。他们的眼睛都是暗红色的,显然是巴颂控制的傀儡。
“今晚还要加一次祭祀。”一个傀儡说,“主人说,灵气浓度还不够,需要再献祭一个‘阴年阴月阴日’生的。”
“上哪找去?村里符合条件的,都用得差不多了。”
“主人说……可以用外来的。”
两个傀儡的对话让林九心中一沉。
巴颂知道他们要来?还是说,他一直在用外来者当祭品?
傀儡走远后,叶晚舟继续带路。
又走了二十米,前方豁然开朗——他们穿过了血雾阵的外围,进入了村子的内部。
这里雾气淡了很多,能看到竹楼的轮廓。但村子死寂得可怕,没有狗吠,没有虫鸣,只有风穿过竹楼缝隙的呜咽声。
按照约定,线人应该在村口的老井旁等他们。
五人悄悄摸到村口,果然看到一个人影蹲在井边。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傣族男人,皮肤黝黑,穿着褪色的蓝布衫,正紧张地左右张望。
陈天华做了个手势,男人看到后,快步走过来。
“陈先生?我是岩温。”男人声音压得很低,“你们终于来了。”
“长话短说,村里现在什么情况?”陈天华问。
“巴颂控制了全村八十七个人,除了我和另外两个负责跑腿的,其他人都被他用‘控心蛊’控制住了。每天他都会抽取他们的精气,维持阵法运转。每三天举行一次祭祀,用活人献祭,增强灵脉节点。”
岩温顿了顿,声音发颤:“昨天他刚抓了三个从缅甸逃过来的难民,关在后山的山洞里。说今晚子时,就要用他们祭祀。”
“山洞在哪?”
“村子后山,沿着小路走一里地。但那里有巴颂养的‘鬼婴’看守,很危险。”
“鬼婴?”叶晚舟皱眉。
“就是用流产或夭折的婴儿尸体,炼制成的邪物。巴颂养了七个,每个都有炼气期的实力,而且不怕痛不怕死。”
林九看了眼时间,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半小时。
“先救那三个难民,再对付巴颂。岩温,你能带路吗?”
岩温犹豫了一下,咬牙点头:“能!但得快点,祭祀前巴颂会去山洞检查。”
“带路。”
岩温领着五人,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向后山摸去。
小路很陡,两侧长满了带刺的灌木。走了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的入口。
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但里面隐约有火光透出。更诡异的是,洞口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小小的、黑色的脚印,像是婴儿的脚掌。
“就是这里。”岩温低声说,“鬼婴应该就在附近。”
林九放开感知。
果然,在洞口两侧的阴影里,潜伏着两个小小的能量源。它们的气息阴冷而扭曲,充满了怨毒和饥渴。
“两个鬼婴,洞口左右各一个。”林九说,“叶顾问,你能暂时困住它们吗?不用太久,三十秒就行。”
叶晚舟点头,从包里取出两张黄色的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画符。画完后,她将符纸折成纸鹤,轻轻一吹。
纸鹤无声无息地飞向洞口,落在两侧的阴影中。
下一秒,两道金光从纸鹤中爆发,形成两个淡金色的牢笼,将阴影中的东西困住。
“叽——!”
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尖叫响起,两个小小的黑影在牢笼中疯狂冲撞。那是两个皮肤青黑、眼睛血红的婴儿尸体,它们张着嘴,露出细密的尖牙,指甲长而锋利。
“快!”叶晚舟脸色发白,“我的困灵符撑不了多久!”
林九第一个冲进山洞。
洞内空间不大,约莫二十平米。中央生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一个陶罐,里面煮着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三个衣衫褴褛的人被捆在洞壁上,两男一女,都是青壮年。他们嘴里塞着布团,看到有人进来,眼中露出惊恐和绝望。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沈兰心上前,快速割断绳索。
但就在绳索断开的瞬间,异变突生。
洞顶突然落下无数黑色的丝线,像蜘蛛网般将整个山洞笼罩。丝线接触到人身上,立刻收紧,试图将众人捆住。
“陷阱!”陈天华大喝,手中的衔尾蛇指环亮起红光,一道火墙升起,烧断了部分丝线。
但更多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
林九挥刀斩断袭向自己的丝线,但丝线似乎无穷无尽。更麻烦的是,他感觉到洞外的困灵符被破了——那两个鬼婴冲了进来,加入了攻击。
“岩温!带他们三个先走!”林九吼道。
岩温扶起三个虚弱的难民,想往外冲,但洞口已经被丝线封死了。
“走不了了……”他绝望地说。
林九看了眼洞中央的陶罐。
罐子里的黑色液体正在沸腾,散发出越来越强的能量波动。那不是什么普通的液体,而是……祭祀的媒介。
巴颂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这是一个陷阱。
他真正的目标,不是那三个难民。
而是……林九。
洞外,传来了阴冷的笑声。
“守门人……终于等到你了。”
一个穿着黑袍、骨瘦如柴的老者,缓缓走进了山洞。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手中,握着一根用人骨制成的法杖。
杖头,镶嵌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巴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