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把手机倒扣进战术腰包,金属外壳贴着大腿外侧。他没再看那条消息,只把手按在右耳银钉上停了半秒。温度正常,没有震动。他知道这是冲着他来的,想让他乱。他不能乱。
他转身走下楼顶楼梯,脚步踩在铁质台阶上发出连续闷响。下到三楼时警局灯光已经全亮,走廊尽头的指挥室门开着,几个人影在里面走动。他直接推门进去。
专案组的人都在。有人盯着屏幕,有人拿着平板记录数据。秦明走到沙盘前,六个红点还在闪,节奏比之前更慢。他伸手拿起标记笔,在警局外围画了个圈。
“今晚这里就是网心。”他说,“我们要让对方主动撞上来。”
没人问为什么。技术员点头打开设备箱,取出几台黑色仪器。秦明亲自带队,带着两人去楼下安装“生死净化器0.9测试版”。设备外壳有裂痕,接口处用胶带缠过,但指示灯是绿的。他们把机器固定在墙角,接入主电网和灵能回路双通道。另一组人同步架设“玄学监测器”,连接夜游神提供的无人机信号源。
二十分钟后,所有设备上线。监控画面切到全景模式,警局四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覆盖。红外、热成像、灵波扫描全部启用。秦明站在指挥台前看了一遍数据流,确认系统运行稳定。
张立国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拿着报告单。“东南角两处线路不通,老线缆老化,新设备读不上信号。”
秦明点头。“切断非必要供电,改用储能电池独立供能。派人蹲守,每十五分钟巡更一次,配合手持探测仪扫描。”
命令下达后,两名便衣立刻出发。秦明回到主机前,发现后台日志有一段异常数据流。他放大时间轴,看到凌晨三点十七分出现一次微弱外泄,持续不到三秒,伪装成系统更新包。
他插上手机反扫描模块,逆向追踪源头。程序跑完后跳出一个加密路径,指向外部中转站。他冷声说:“隔离终端,断网,换备用主机。”
技术人员照做。他把病毒样本打包上传,发送到东王公预留的加密通道。几秒后收到自动回执:已接收,正在清除。
这时耳机响起声音。“西北角高空视角锁定,风向变了。”是夜游神。
秦明抬头看大屏。无人机画面显示云层低垂,但没有黑潮迹象。他调出气象数据,风速提升,湿度下降,属于阴气聚集前兆。
“他们快来了。”他说。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秦明走到通讯台前按下按钮。“启动虚假情报广播,频段b7,内容模拟撤离讨论,循环播放。”
技术员快速操作。五分钟后,电台开始发送伪造对话:
“组长决定撤了。”
“真的?那我们还守着?”
“当然守,等特警来收尾就行。”
声音清晰传入监听频道。秦明关掉麦克风,盯着监控画面。
等待开始。
设备运行一小时后,能源消耗超出预期。生死净化器平均功率上升,支撑时间从预估的四十七小时缩短到不足三十小时。秦明看了眼数据,下令关闭非核心区域照明,保留最低警戒能耗。
又过了十分钟,监控屏幕突然闪烁。
画面卡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但秦明注意到北侧围墙角落有轻微光斑变化。他放大图像,发现一道模糊人影正靠近围墙,手中握着一张燃烧的符纸。
“来了。”他说。
所有人进入战位。
黑影举起符纸贴向围墙。符纸接触瞬间,埋设在地下的雷符残片自动激活。电流顺着植物结界残留能量扩散,形成环形电光屏障。轰的一声,强光炸开,黑影被正面击中,惨叫一声从墙头坠落,当场昏迷。
两名特警立刻冲出去控制现场。秦明紧随其后赶到北墙。那人穿着黑袍,脸上蒙着布,已经失去意识。他蹲下翻查对方身体,在胸口摸出一枚骨牌,上面刻着“酆都”二字。另一侧口袋里有部手机,无SIm卡,但信号跳频功能开启。
“是联络人。”秦明说。
他把手机交给技术员。“提取跳频记录,匹配此前六个节点的位置数据。”
五分钟内,坐标生成。最终位置落在城东废弃化工厂地下三层。与此前推测完全一致。
秦明回到指挥室,站在大屏前。地图上七个红点连成一条完整链条,最后一个点正在闪烁。
“所有单位注意。”他开口,声音平稳,“一级预案启动。”
张立国一直坐在桌边没说话。这时他猛地站起身,一掌拍在桌面上。桌子晃了一下,水杯震倒。
“申请特警支援!”他吼道,“今晚,端了他们的老巢!”
命令通过加密频道发出去。批复预计二十分钟内到达。期间无人说话。所有人都盯着屏幕,等待下一步指令。
秦明走到角落检查设备充能进度。净化器剩余电量百分之三十四,监测器运行正常。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那条威胁消息还在,但他没点开。
他把手机放回腰包,手碰到奶奶留下的银钉。温度依旧正常。
耳机响起夜游神的声音:“西北空域未见新增目标,但风压持续下降,可能有第二批接近。”
秦明点头,虽然对方看不见。“保持高空监视,发现异动立即通报。”
他走回主控台,发现技术员正调取俘虏手机中的信号日志。屏幕上滚动着一串跳频代码,正在与城市基站进行伪连接。
“这人在尝试呼叫上级。”技术员说。
“不。”秦明盯着数据流,“他在发送坐标反馈。说明他们需要确认攻击结果。”
“什么意思?”
“他们在验证我们的防御强度。”秦明说,“这一波不是主力,是试探。”
话音刚落,监控画面再次闪烁。
这次是西门摄像头。画面中断两秒后恢复,显示地面有一小滩暗红色液体。形状像是滴落过程中被风吹散。
“血迹。”技术员说。
秦明立刻下令调取前后十分钟录像。回放显示,一分钟前有轻微震动,围墙顶部砂石掉落。但没有人物影像出现。
“不是同一个方向。”张立国皱眉,“北墙刚被打退,西门又来?”
“不对。”秦明盯着血迹位置,“这不是进攻,是撤离时留下的痕迹。那个人受伤了,但他们把他带走了。”
“还能行动?”
“被迫行动。”秦明说,“他们必须回收人员,不能留下活口。”
他转身走向白板,拿起笔在化工厂位置画了个圈。“主据点在这里,但他们有多个移动节点。刚才那一波只是诱饵,真正的目标还没出现。”
“你是说他们会再来?”
“一定会。”秦明说,“而且会选我们最松懈的时候。”
他下令加强西门巡逻,增设两个隐蔽观测点。同时调整净化器功率分配,优先保障西侧防线。
十分钟后,特警支援批复回执到达。行动计划批准,突袭时间定在凌晨两点。
秦明看着时间表,手指敲了下桌面。
“太晚了。”他说,“他们会在那之前动手。”
他走到俘虏身边,翻开对方眼皮。瞳孔收缩,但角膜上有细微裂纹,像是被某种高频震荡影响过。
“这个人接受过改造。”他说,“不是普通打手。”
技术员接过样本送去分析。秦明站起身,看向大屏上的红点。
最后一个还在闪。
他把手按在战术腰包上,指尖触到情蛊胶囊的硬壳。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名便衣警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北墙坠落地点找到鞋印,尺寸偏小,边缘沾着暗红色泥。”
秦明接过报告。
照片上是一枚完整的脚印,鞋底花纹和儿童鞋一样。
他抬起头。
“通知特警,准备提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