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几回了?”
“三回。”
李晓慧老实交代。
“第一回《铁道游击队》,第二回《红色娘子军》,第三回……就是今天,逛了逛王府井。”
李向阳没说话,慢慢喝茶。
妹妹不小了早就是大姑娘了。
前几年他催过几次,介绍过几个,晓慧都没看上。
这回自己找的,听着还行,还是得把关。
“人怎么样?”
“挺好的。”李晓慧眼睛亮了。
“踏实,肯干,有文化。他们厂那几台进口机器,别人修不了,他能修。就是……就是有点闷,不爱说话。”
“家里呢?”
“老家河北的,父母都是老师,还有个妹妹在上高中。”
李晓慧说,“他自己在厂里宿舍住。”
李向阳点点头。
条件确实不错。
1977年,大学生金贵,工程师更金贵。
但他没说这个,只问:“他对你好吗?”
李晓慧脸又红了:“好…挺好的。”
李向阳心里有点复杂。
妹妹长大了,要飞了。
高兴是高兴,可也有点舍不得。
“改天领家来,吃顿饭。”
他说,“我见见。”
李晓慧一下子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哥,你……你同意啦?”
“我同意什么了?”
李向阳板着脸。
“就是见见,吃顿饭。行不行,得看了人再说。”
“哎!”
李晓慧高兴得直点头,“那我跟他说,这周末?”
“成。”
正说着,李秀芝收拾完厨房进来,看兄妹俩表情,心里有数了。
“谈好了?”
“周末来吃饭。”
李向阳说,“你做几个菜。”
李秀芝笑了,拉住小姑子的手:“晓慧,好事儿啊。到时候嫂子给你撑场面。”
李晓慧不好意思地笑了,起身往外走:“那……那我回屋了。”
等她走了,李秀芝才坐下,轻声说:
“向阳,你别太严了。晓慧不小了,自己知道轻重。”
“我知道。”
李向阳叹气,“就是……就是有点感慨。昨天还跟在我屁股后头要糖吃呢,今天就要处对象了。”
“孩子总要长大的。”
李秀芝拍拍他的手。
“咱把关是得把,但也得相信晓慧的眼光。她能管四家店的账,能是糊涂人?”
这话在理。李向阳点点头。
晚上睡觉前,李晨蹭到父母屋里,小声问:“爸,我今天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说错。”
李向阳摸摸儿子的头。
“看见什么说什么,诚实是好的。但以后家里的事,别往外说。”
“我知道。”
李晨点头,又好奇。
“小姑真要嫁人了?”
“还不一定呢。”
李秀芝给他掖掖被角,“睡你的觉。”
第二天一早,李向阳去前门店。
许大茂正在柜台对账,看见他来了,赶紧招呼。
“向阳,正好有事找你。上个月四家店的盈利,汇总出来了。”
许大茂递过账本,“总共四万二,比上月又涨了。”
李向阳接过来翻了翻。
自从统一了招牌、标准化了菜品,生意确实越来越稳。
西单店最好,一个月能过万。前门店和鼓楼店也不差,总店最稳。
“不错。”他合上账本。
“大茂,有件事跟你商量。”
“你说。”
“咱们现在四家店,管理有点乱。
我想着,正式成立‘悦来餐饮连锁公司’,注册下来。
你、柱子哥、我,还有晓慧,都挂职。三位大爷也正式聘为顾问,发工资上保险。”
许大茂眼睛一亮:“这个好!正规!向阳,我早想说了,咱们现在摊子不小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游击队似的。”
“还有,”
李向阳继续说。
“晓慧那边,我打算再招两个会计,让她腾出手来,管全面。她长大了,该独当一面了。”
许大茂听出话里有话,凑近了问:“晓慧……有事儿?”
李向阳也没瞒着:“处对象了。汽修厂的工程师,大学生。”
“好事儿啊!”
许大茂一拍大腿,“大学生!工程师!这条件,打着灯笼难找!什么时候领来见见?”
“这周末来家里吃饭。”
李向阳说,“到时候你也来,帮着看看。”
“必须的!”
许大茂搓着手,“我眼神毒,一看一个准儿。”
中午,李向阳又去了鼓楼店。
何雨柱正在后厨训徒弟,嗓门大得隔着门都能听见。
“跟你说多少回了!回锅肉得煸出灯盏窝!你这炒的什么?一锅烩!”
看见李向阳,他火气收了收:“向阳,你怎么来了?”
“看看。”
李向阳扫了眼后厨,几个厨子各忙各的,有模有样,“柱子哥,管理有方啊。”
“嗨,按你说的,标准化。”
何雨柱擦擦手,“菜谱都贴墙上了,多少肉多少菜多少调料,写清清楚楚。谁炒错了,扣工资!”
“就该这样。”
李向阳点头,“对了,周末有空没?来家里吃饭。”
“有事儿?”
“晓慧处对象了,领家来见见。”
何雨柱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晓慧丫头长大了!行,我一定去!我得好好看看,哪个小子这么有福气!”
消息传得快。
下午李向阳回总店,秦淮茹就知道了,拉着他说了半天。
“向阳,晓慧的事得重视。第一印象要紧,家里得收拾利索,说话也得注意,别问得太直接,伤了和气……”
李秀芝在旁边听着,直笑:“秦姐,你这比我还上心。”
“能不上心吗?”
秦淮茹认真说。
“晓慧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亲妹子似的。她找对象,是大事。”
三位大爷也知道了。
晚上巡查回来,易中海特意来找李向阳。
“向阳,听说周末晓慧对象来?”
“嗯。”
“那咱们得避避。”
易中海说,“家里人多,孩子紧张。这样,那天我们老哥仨去西单店值班,晚上再回来。”
李向阳连忙说道。:“一大爷,不用……”
“用得着。”
易中海摆摆手,“第一次上门,得让人家自在点。咱们这些老家伙在,孩子放不开。”
刘海中也说:“对,我们晚上回来,见见就行。”
阎埠贵更实际:“向阳,我打听过了。汽修厂那个陈建国,确实不错。厂里先进工作者,技术标兵。他师傅跟我有点交情,说这孩子可以,肯钻研。”
李向阳没想到三大爷连这个都打听了,点点头:“谢谢三大爷。”
周六,天儿晴得好。
李秀芝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李晨和易继业被打发出去玩了,说好了晚饭前不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