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学校特批的协议,李向阳回到了四合院。
刚走到前院门口,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正提着鱼竿和小桶往外走。
两人打了个照面,气氛瞬间有些微妙的尴尬。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干笑一声:“呵……向阳回来了?去、去学校了?”
李向阳却仿佛全然忘了昨天的不快:
“三大爷,您这是要去钓鱼?祝您旗开得胜,晚上给家里添道好菜”。
阎埠贵愣了一下,见李向阳态度如常,心里那点不自在也消散了不少,连忙顺着台阶下:
“哎,哎,借你吉言,看看能不能钓上两条鲫瓜子熬汤。你这是……事情办得还顺利?”
“挺顺利的,谢谢三大爷关心。”
李向阳笑着点头,侧身让开道路,“您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好,好,那我先走了。”阎埠贵松了口气,提着渔具快步走了。
李向阳看着三大爷的背影,微微一笑。
邻里之间,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
他走进中院就看见何雨柱正叼着根烟,靠在自家门框上看着对门贾家那边,也不知道在想啥。
“柱子哥,没去厂里?”李向阳打了声招呼。
何雨柱回过神,看到是李向阳,咧了咧嘴:
“今儿个休息,食堂没啥大事。你小子,学校那边咋样了?真不念了?”
李向阳走到他近前,把学校同意他休学自学、期末考试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何雨柱听得直嘬牙花子:
“啧……你说你,念书念得好好的……不过这样也行,总算没把路彻底堵死。
进了厂也好,有哥罩着你!对了,你打算啥时候去厂里报到?”
“就这两天吧,等介绍信和户籍转移的批复下来,我就去人事科办手续。”
李向阳说道,顺势问道。
“柱子哥,厂里……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刚去,估计得从学徒工干起吧?”
“那可不!”
何雨柱来了精神,开始给李向阳“科普”,:
“咱轧钢厂万人大厂,车间多了去了。
锻工车间最累,钳工、车工啥的技术性强点,但学徒工开头都一个德行,累死累活没几个钱,还得看师傅脸色。
不过你小子机灵,应该吃不了亏。到时候看给你分哪个车间,要是分到我们食堂附近,哥还能照应着你点吃饭。”
他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响,接着就看到许大茂推着自行车,驮着放映设备走了进来。
显然是刚下乡放电影回来。
“哟!这不向阳吗?”许大茂一眼就看到了李向阳。
“我前几天出差,刚回来就听说了你家里的事……节哀顺变啊,兄弟!”。
他走上前,拍了拍李向阳的肩膀。
许大茂这人,虽然跟何雨柱是死对头,一肚子坏水,但跟原主的关系倒还真不算差。
毕竟年纪相仿,住得近,小时候也常一起玩。
“大茂哥,刚回来?”李向阳也笑着回应。
“可不是嘛!跑了好几个公社,累够呛。”
许大茂说着,从自行车后架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掏摸起来,嘴里念叨着。
“这回下去,老乡们热情,非得塞点土产。
喏,向阳,这兜土豆,还有这点蘑菇,你拿着,回去和晓慧添个菜。”
他不由分说,将一小兜土豆和一把用草绳系着的干蘑菇塞到李向阳手里。
何雨柱在一旁看得直撇嘴,阴阳怪气地说:“嗬,许大茂,又拿公家东西做人情啊?你这觉悟可不行!”
许大茂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瞪眼道:
“傻柱!你少血口喷人!这是老乡感谢我辛苦放电影,自愿送的!
我乐意给向阳,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也让老乡送你啊!”
“我呸!谁稀罕你那点玩意儿!”何雨柱不屑地扭过头。
李向阳赶紧打圆场:“谢谢大茂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又跟两人闲扯了几句,李向阳便提着土豆蘑菇回了家。
第二天,周一。
晓慧早早起来,背上书包去上学。
李向阳将她送到院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汇入上学的人流。
这才回到屋里,带上一大爷给的文件——顶班介绍信、父亲的死亡证明和厂里出具的相关证明。走出了四合院,朝着红星轧钢厂走去。
向门口保卫科的同志出示了手续,他按照指示,找到了人事科所在的办公楼。
走进有些昏暗的走廊,来到人事科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略显冷淡的中年男声。
李向阳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戴着套袖的中年干部正伏案写着什么。
他走上前,将手中的一叠材料恭敬地递了过去。
“同志,您好,我是来办理顶班入职手续的,我叫李向阳。”
那干部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接过材料,面无表情地翻看起来。
“李向阳……嗯,材料倒是齐全。”
“顶班政策是允许的,不过嘛,现在厂里岗位也紧张。你父亲是锻工,按理说你应该去锻工车间。但看你年纪轻,身体也单薄,锻工车间的活儿,你恐怕吃不消。”
他合上材料,看着李向阳:
“这样吧,你先回去等通知。具体分配哪个车间,什么时候能上班,我们还需要研究研究,协调一下。有了消息,会通知你们院里的。”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李向阳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推诿和“研究研究”的拖延意味。
他心中微微一沉,知道这轧钢厂的门槛,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迈过去的。
“好的,同志,我明白了。谢谢您。”
李向阳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人事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