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轰鸣了十分钟。
围墙外的怪物尸体堆成了小山，黑色的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成河。
萧易放下望远镜，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王浩然扛着盾牌走过来，“这些怪物都被打成渣了啊。”
“就是因为太顺利了。”萧易指着围墙外，“你看那些尸体。”
王浩然探头往下看。
那些被炸碎的怪物尸体没有像之前那样重新聚合，而是化作黑色的液体，顺着地面的裂缝渗了下去。
“它们在往地下钻？”
“不是钻，是被吸进去的。”萧易调出系统地图，地下七百米处的污染源标记正在疯狂闪烁。
【警告：检测到大量能量汇聚】
【目标能量等级：SSR→SSR+】
【预计突破时间：57分钟】
陈逸飞冲过来，脸色煞白：“强哥，地面在动！”
萧易低头。
脚下的钢板在微微震颤，频率很规律，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
咚……咚……咚……
每一次震动，围墙上的灰尘都会跳起来一点。
江寻舟单手撑着墙壁站起来：“这节奏……是唤醒仪式。”
“什么唤醒仪式？”王浩然慌了，“唤醒什么东西？”
“远古泰坦构装体。”江寻舟吐出一口血沫，“我在无貌者的据点里见过他们的祭坛，上面刻着一具巨人的图案。”
萧易打开羊皮纸，把上面的符文阵列和系统地图对照。
十三个图腾节点连成的几何图形，在地图上缓缓旋转。
当图形旋转到某个角度时，萧易的瞳孔猛地收缩。
“卧槽。”
那不是什么几何图形。
那是一张人脸的轮廓。
准确说，是一张巨人的脸。
“熊厂重工……”陈逸飞的声音在发抖，“正好建在这张脸的眉心位置。”
车间里一片死寂。
王浩然咽了口唾沫：“所以我们现在是站在一具巨人尸体的脑袋上？”
“不是尸体。”萧易盯着地图，“是半死不活的东西。”
系统弹出新的分析数据。
【目标识别：远古泰坦构装体残骸】
【状态：休眠中\/濒死】
【唤醒进度：37%】
【完全唤醒后果：发条熔炉毁灭\/死亡人数预估：120万】
萧易关掉数据窗口。
“陈逸飞，工厂地基下面埋的是什么？”
“花岗岩和魔铁矿层……”陈逸飞说到一半卡住了，“不对，当初挖地基的时候，工人说挖到了很硬的东西，炸药都炸不开。”
“那是什么？”
“我们以为是矿脉，就没继续挖了。”陈逸飞的脸色越来越白，“但如果那不是矿脉……”
“那就是泰坦的头骨。”萧易接过话头，“无貌者从一开始就盯上这里了，他们让那些怪物送死，就是为了用血液滋养地下的东西。”
咚……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响。
围墙外的迷雾开始翻涌，更多的怪物从黑暗中涌出来。
但这次它们没有攻击，而是排成整齐的队列，一个接一个走到围墙前，然后自爆。
黑色的血液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顺着地面的裂缝灌进地底。
【唤醒进度：42%】
【剩余时间：51分钟】
“它们在加速仪式！”慕容悦冲出指挥室，“城主府传来消息，其他十二个节点已经全部被激活，现在只差我们这里！”
萧易转身看向车间深处。
“王浩然，去把熊出没一号开出来。”
“啊？”王浩然愣了一下，“那玩意还没测试完啊。”
“来不及了。”萧易大步走向车间，边走边下令，“陈逸飞，准备所有的钻地炸弹。江寻舟，你负责断后。慕容悦……”
他回头看了一眼。
慕容悦已经换上了战斗法袍，手里握着一把符文短杖。
“我跟你一起下去。”
“地下很危险。”
“废话少说。”慕容悦走到他身边，“你的命是我的，死也得死在我前面。”
萧易笑了。
“行。”
---
五分钟后。
车间的地面被炸开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大洞。
“熊出没一号”战车停在洞口边缘，履带下的钢板被压得嘎吱作响。
这是萧易根据伐木机械改装的重型工程车，前端装着巨大的钻头，车身两侧挂满了炸药包和火炮。
王浩然坐在驾驶位上，手心全是汗。
“强哥，这玩意真的能开吗？”
“能不能开，开了就知道了。”萧易跳上车顶，检查着固定装置，“记住，看到什么都别停，直接撞过去。”
“万一撞到泰坦的脑袋怎么办？”
“那就撞碎它。”
王浩然咽了口唾沫，发动引擎。
轰——
战车的钻头开始旋转，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萧易拍了拍车顶：“出发！”
履带转动，战车冲向洞口。
钻头切开地面，碎石和泥土飞溅。
车身剧烈震动，王浩然死死抓着方向盘，眼睛都不敢眨。
“前方三十米，岩层！”陈逸飞盯着探测仪大喊。
“撞！”
钻头切进岩层，火花四溅。
战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没有停。
轰隆隆——
岩层被撕开，战车冲进了一片空旷的地下空间。
王浩然踩下刹车，车身在地面上滑行了十几米才停下。
萧易跳下车，打开照明灯。
灯光扫过黑暗，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是一颗头颅。
巨大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头颅。
它半埋在地底，额头上覆盖着厚厚的泥土和岩石，但依然能看出那张脸的轮廓。
眼眶深陷，鼻梁高耸，嘴唇紧闭。
每一寸皮肤都是金属和血肉的混合体，锈蚀的钢板下渗出黑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
咚……咚……咚……
心跳声就是从这颗头颅里传出来的。
“这……这就是泰坦？”王浩然的声音在发抖。
萧易没说话。
他盯着那颗头颅的眉心。
那里站着一个人。
准确说，是一个形状扭曲的东西。
它披着破烂的长袍，身体像融化的蜡烛一样不断变形，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开的大嘴。
“欢迎。”
那东西开口了，声音像无数人同时在说话。
“欢迎来到神的摇篮。”
萧易抬起手里的火炮。
“少废话，你就是无貌者的使徒？”
“使徒？”那东西笑了，“我是先驱，是引路人，是即将降临的新世界的见证者。”
“听起来挺唬人。”萧易扣动扳机，“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轰——
炮弹直奔那东西的脑袋。
但在击中目标前的瞬间，一道黑色的屏障凭空出现，挡住了炮弹。
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空洞。
那东西毫发无损。
“你想知道什么？”
萧易装填第二发炮弹。
“怎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