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从身下坚硬的“床板”渗上来,钻进她老胳膊老腿的骨头缝里。她哆哆嗦嗦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结着蛛网的房梁,漏风的窗户糊着发黄的窗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浑身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低头一看,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色粗布宫装,一双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正无力地搭在干瘪的胸前。
林月(内心惊恐):“!!!” 卧槽!这次是个老太太?!这手感,这视觉冲击力!老娘……啊不,本姑娘的青春呢?!我的紧致肌肤呢?!
紧接着,一段属于原主的、饱含辛酸、绝望与最后一丝微弱不甘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主林月,年五十八,大烨朝皇宫冷宫——永巷的一名老宫女。她十六岁入宫,因性子耿直不懂逢迎,得罪了管事嬷嬷,被打发到这不见天日的永巷,一待就是四十二年,从青丝熬成了白发。她无儿无女,无亲无故,在这冷宫里看着一波波失势的妃嫔、犯错宫人来了又走,或疯或死,只有她像墙角的老苔藓,顽强又卑微地活着。死因……在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夜,炭火不足,棉被单薄,悄无声息地冻饿而死。
林月(消化完记忆):“……” 四十二年冷宫!冻饿而死!这人生也太惨了吧!比社死和马上风还折磨人!这是硬生生把一朵娇花熬成了干咸菜啊!
【叮——记忆清空完成,新世界加载完毕。当前世界:古代宫廷(大烨朝冷宫)。任务目标:规避原主冻饿而死、孤苦无终的结局,掌握自身命运。主线任务(必做):成功在一年内,改善自身在冷宫中的生存条件(保证温饱,身体健康),并至少帮助一位冷宫中的“室友”(失势妃嫔或宫人)获得活下去的希望或微小转机。支线任务(可选):查明并小小报复一下当年将原主调入冷宫、并多年来一直克扣她份例的那个老对头——现已升任尚宫局某司正的孙嬷嬷(手段不限,但需隐秘,避免引火烧身)。任务时限:一年。】系统748的提示音在空旷破败的房间里响起,背景是窗外呼啸的寒风。
“改善生存条件?帮助室友?报复老对头?”林月感受着这具身体传来的虚弱和寒冷,以及胃里空荡荡的灼烧感,内心疯狂吐槽,“748你看我这硬件!五十八岁的老太太!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冷宫!我拿什么改善?拿我这把老骨头去碰瓷吗?还是用我满脸的褶子夹死送饭的小太监?!”
【宿主,顶住!年龄只是数字!经验才是财富!】748的支援依旧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年龄歧视。
林月气得(冻得)直哆嗦,她艰难地挪动身体,想把那床硬得像板砖、还带着潮气的薄被裹紧一点,结果差点把老腰闪了。
“不行,得先搞点吃的和热的,不然没等任务开始,我就得直接去见原主了!”林月扶着嘎吱作响的木板床沿,颤巍巍地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房间”——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破床,一个掉漆的破柜子,啥也没有。
根据原主记忆,每天的饭食是由负责永巷的小太监在固定时间送来的,基本都是些馊饭冷粥,份量还经常被克扣。取暖的炭火更是稀少,冬天基本靠抖。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破碗被“哐当”一声放在门口,一个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吃饭了!老不死的!”
林月拄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摸来的破木棍当拐杖,挪到门口,端起那只豁了口的破碗。里面是半碗能照见人影的、已经凉透了的稀粥,底下沉着几根看不出来源的烂菜叶。
林月:“……” 这玩意儿,猪看了都摇头!
她尝试着喝了一口,冰凉刺骨,还有一股怪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行,这日子没法过!”林月把碗放下,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锐利(自认为),“得想办法自救!”
她开始在记忆里搜索有用的信息。原主在冷宫待了四十多年,虽然与世隔绝,但也听了不少八卦,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和……或许可以利用的人?
她想起,隔壁房间似乎关着一位几年前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姓沈,据说是因为家族获罪被牵连。那位沈娘娘刚进来时还整天哭闹,后来就变得沉默寡言,但偶尔眼神里还有光,不像其他一些人彻底疯了或麻木了。
或许,可以从这位“室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