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火焰在夜空中翻滚，映得萧玄刀面上泛起一层幽光。他站在医棚外，手指仍按在唐刀上，指节发白。
苏婉月从身后走来，药囊紧贴腰侧。“火色不对。”她说，“这不是普通焚烧。”
“是炼蛊灰。”萧玄开口，声音低沉，“他们在处理活体毒物，准备转移。”
远处粮仓方向传来犬吠，巡逻的火把在墙头来回移动。三人影迅速靠拢——燕南天手持红枪立于巷口，听见动静后快步走近。
“东面哨岗有十二名守军，两座箭楼。”燕南天说，“我冲进去，他们必分兵拦截。”
萧玄点头。“你引开主力，我们趁乱进西仓。”
苏婉月取出银针，在掌心划出一道细痕，血珠渗出。她将血抹在鼻下，闭眼感应片刻。“空气里有腐心散混合蛊粉的味道，毒性比之前强三倍。”
“那就不能等。”萧玄抽出唐刀，刀身轻震，“一个时辰内，必须炸毁主仓。”
三人分头行动。燕南天脱下外袍，换上缴获的北狄军服，提枪直奔东侧哨岗。不到半刻钟，那边传来喊杀声，火把四散奔走。
萧玄与苏婉月贴着西墙潜行，借烟雾掩护翻入粮仓外围。铁门上挂着三重锁，机关扣死。
“交给我。”苏婉月靠近锁眼，银针探入，连点七下。咔哒一声，第一道锁松动。
萧玄接手第二道机括，指尖在齿轮间快速拨动。这是唐门机关术中的“逆簧断脉”，专破连环锁。第三道锁自行开启——有人从内部打开了机关。
“里面有人接应。”萧玄低声说。
两人闪身进入主仓。高耸的木架堆满麻袋，空气中弥漫着甜腥味。苏婉月捏碎一颗药丸嗅了嗅。“米里掺了尸解散和蛊卵，一旦蒸煮，毒气可蔓延整条街。”
萧玄蹲下检查地面，在承重柱基部发现暗槽。他伸手摸出半截引线，末端连着火药包。“敌军撤退前设了自燃装置，十息内会引爆。”
“波及范围多大？”
“东区三条巷，至少两百人。”
苏婉月立刻取出银针，插入引线接口处，以真气切断导火路径。萧玄同时拆解火药外壳，取出火硝与硫粉重新配比，制成特制爆破包。
“定点炸塌中间三根柱子，就能压垮储粮区，又不会震裂外墙。”他说。
苏婉月退至门口警戒。萧玄将火药包贴在柱基，布好引线，点燃信香。
“走！”他拉起苏婉月冲向门外。
轰然巨响撕裂夜空，烈焰冲天而起。燃烧的梁木砸落，将数千石毒粮尽数掩埋。热浪掀翻围墙，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但地下震动未停。
苏婉月突然抬手示意：“下面有动静。”
话音未落，地面裂缝蔓延，一道刻满蛊纹的巨石门缓缓升起，挡住了通往地下的通道。门上三处凹槽分别泛着黑、红、金三色光。
“毒、力、心三关。”苏婉月盯着石门，“单人无法破解。”
“那就一起。”萧玄站到她身旁。
苏婉月咬破指尖，将血滴入银针，刺入门心阵眼。血珠顺着纹路流动，黑色光芒开始扭曲。萧玄运起天罡诀，一掌拍向两侧喷口，震散即将喷出的毒雾獠牙。
“现在！”她喊。
两人拔剑而出。萧玄唐刀斩出弧形气劲，苏婉月银针引动真气如剑锋破空。两股力量交汇成螺旋光刃，轰击石门中央。
轰！
石门炸裂，碎石飞溅。幽蓝光芒从甬道深处透出，虫鸣嘶叫隐约可闻。
萧玄率先迈步，却被苏婉月一把拉住。“等等。”她指向地面，“砖缝里有血迹，新鲜的。”
他们刚踏进三步，阴影中跃出一人，手持淬毒弯刀直取苏婉月咽喉。
萧玄瞬间横移，墨玉螭龙佩撞上刀锋，迸出火星。他顺势将苏婉月推向侧方土堆，自己迎上前去。
“退后！”他说。
那人蒙面，只露一双泛绿的眼睛。刀法狠辣，每一招都奔要害。萧玄以刀格挡，接连后退五步，肩头被划出一道血痕。
燕南天此时赶到，红枪横扫，逼得对方跳开。三人站成三角阵型，围住来人。
“你是魔教护法。”萧玄盯着他手腕上的刺青，“鬼王冥帝的手下。”
对方不语，忽然打出一枚信号弹。夜空中炸开猩红火花。
援兵要来了。
“你们走。”萧玄握紧唐刀，“这里交给我。”
苏婉月摇头。“不行，你一个人顶不住。”
“我说了，这里交给我。”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坚定。
燕南天低声道：“我拖住他，你去查地下。”
话音未落，护法已扑上来。燕南天挺枪迎战，枪尖挑开毒刀。萧玄趁机绕至侧翼，打出三枚透骨钉，封住对方肩井穴。
护法闷哼一声，翻身跃入地道。萧玄正要追击，苏婉月突然喊：“别下去！里面有机关！”
他停下脚步。
远处马蹄声逼近，火把连成一线。
燕南天喘着气说：“北狄骑兵来了。”
“那就在这打。”萧玄站定，唐刀斜指地面。
护城河就在十步之外，水面倒映着燃烧的残垣。风吹过废墟，带起灰烬飘散。
苏婉月靠在断墙边，药囊紧握，银针随时待发。燕南天持枪立于桥头，肩头渗血。
萧玄站在最前方，外袍染尘，刀尖滴血，双眸泛着金光。
马蹄声越来越近。
他抬起刀，指向来路。
第一个骑兵冲入火光范围，举起长矛。
萧玄跃起，一刀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