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脊如同巨兽的脊椎骨,蜿蜒盘踞在苍白的冰原之上。
小队沿着冰脊侧翼的一条狭窄小径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左侧是近乎垂直、光滑如镜的百米冰壁,右侧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冰裂深渊,寒风从深渊中呼啸而出,带着刺骨的恶意。
马权独臂紧握邪剑,走在队伍第二位。
他(马权)右眼中的冰蓝剑纹剧烈闪烁着,与腰间邪剑的震颤产生着令人不安的共鸣。
那柄剑似乎在低语,对即将到来的杀戮表现出异常的兴奋,使他不得不分神压制这种危险的冲动。
空荡的左袖被寒风吹得啪啪作响,断臂处因寒冷和紧张而传来阵阵刺痛。
刘波走在最前,异化的身躯几乎堵住了大半个通道。
他(刘波)体表的辐射骨甲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蓝微光,与周围冰壁几乎融为一体。
每一次迈步,骨甲与冰壁摩擦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碎冰屑簌簌落下,坠入右侧的深渊,久久听不到回音。
“这鬼地方...”包皮在队尾低声嘟囔。
他(包皮)的机械钢尾不时钩住冰壁上的凸起,帮助维持平衡,“一阵强风就能把我们全吹下去。”
李国华紧贴冰壁艰难前行,晶化的右眼完全无法提供深度感知,使他每一步都踏得格外谨慎。
狂风吹得他几乎睁不开左眼,头痛和眩晕感随着海拔升高而加剧。
他(李国华)不得不常停下来,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壁面上稍作缓解。
火舞的处境最为艰难。
她(火舞)的机械左腿在光滑的冰面上屡屡打滑,液压系统发出不祥的嘎吱声。
有两次她险些滑倒,全靠及时用穿甲弩插进冰壁才稳住身形。
每一次这样的紧急制动,都让义肢关节承受着超负荷的压力。
“速度太慢了。”马权回头看了一眼漫长的来路,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照这个速度,天黑前走不出这片冰崖。”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担忧,包皮突然停下脚步,机械尾巴警觉地竖起:
“上面有动静!”
所有人都僵住了,屏息倾听。
除了风的呼啸,似乎还有...滑轮摩擦冰面的细微声响?
“找掩护!”马权吼道,但在这狭窄的冰径上,所谓的“掩护”不过是更紧地贴住冰壁。
太迟了。
上方冰脊线上,十几个白色身影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
他们穿着专业的服装,装备精良,利用绳索迅速降下,占据了高位优势。
没有警告,没有喊话,只有突然爆发的火力网——
能量武器的蓝色光束与实弹的火线交织在一起,覆盖了整个小径。
“低头!”刘波怒吼一声,猛地转身,用自己异化的背脊为队友抵挡第一波攻击。
能量束击中他的骨甲,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实弹则被坚硬的骨甲弹开,发出砰砰的闷响。
马权独臂挥动邪剑,一道冰蓝色剑气呼啸而出,逼退了一名试图降落到他们中间的敌人。
但剑身传来的邪异低语让他的动作微微一滞,险些被一道能量束击中肩膀。
“左边!
三个正在下降!”
李国华嘶哑地喊道。
他(李国华)的左眼勉强捕捉到侧方的威胁,右眼的盲区使他无法全面把握战局。
火舞单膝跪地,机械腿发出抗议的呻吟。
她(火舞)举起穿甲弩,瞄准,射击——
一支弩箭精准地射穿了一名敌人滑轮索的固定点。
那人惨叫一声,失控地旋转着坠入深渊,叫声久久回荡。
但就在她重新装填时,义肢突然打滑,使她整个人向右侧倾斜。
深渊的寒气瞬间扑面而来。
“小心!”包皮的机械尾巴猛地伸出,卷住她的腰部,将她拉回安全位置。
同时他用另一只手抓起一块碎冰,狠狠砸向另一个正在瞄准的敌人。
刘波无法使用大范围蓝焰——
在这里爆炸可能会引发雪崩或将所有人都震下深渊。
他(刘波)只能徒手抓起大块冰块,狠狠砸向那些试图降落的敌人。
一名敌人刚降落到小径上,就被刘波异化的手臂一拳击飞,撞在冰壁上后软软地滑落,不再动弹。
“弹药不多了!”火舞喊道,她的弩箭筒里只剩下四支箭。
马权再次挥剑,邪剑的冰焰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将两名敌人的绳索冻结断裂。
但他们比预想的更加训练有素——
一人在坠落前竟然朝李国华的方向掷出了一枚手雷!
“老李!”包皮惊呼,但他的距离太远,来不及救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刘波猛地扑向李国华,用自己骨甲最厚的背部承受了爆炸的冲击。
轰隆一声巨响,碎冰和硝烟弥漫开来。
当烟雾散去,刘波背部的骨甲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幽蓝色的组织液从中渗出,在低温中迅速凝结。
“刘波!”马权喊道,声音中带着罕见的紧张。
“没事...”刘波嘶哑地回答,但所有人都听出他声音中的痛苦,“继续战斗!”
李国华从刘波身下爬出,左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感激、愧疚,还有深深的忧虑。
他(李国华)的头痛因爆炸的震荡而加剧,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观察战局。
“右上方!狙击手!”他突然喊道,声音因急切而嘶哑。
火舞立刻抬头,果然看到高处一个白色身影正在架设长管武器。
她(火舞)毫不犹豫地举弩射击。
但强风使这一箭稍稍偏离,只擦过了敌人的肩膀。
那人踉跄了一下,但没有坠落。
“该死!”火舞咒骂道,急忙装填最后一支弩箭。
马权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他(马权)深吸一口气,独臂将邪剑举过头顶,剑身上的冰蓝纹路骤然亮得刺眼。
他(马权)感觉到剑正在疯狂抽取他的精力,但已别无选择。
“都贴紧冰壁!”他吼道,随后猛地将剑插入脚下的冰面。
一股强大的冰焰以剑为中心爆发开来,沿着小径向前奔涌。
这不是温暖的火焰,而是极寒的能量冲击波。
所到之处,冰面被瞬间加固,但同时也在剧烈震动。
上方的敌人显然没预料到这一招。
几个正在降落的敌人因绳索突然被冻结在剧烈震动的冰面上而失去平衡,惨叫着坠入深渊。
那个狙击手也站立不稳,从高处摔落,中途撞击了几次冰壁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冲击过后,小径上一片死寂。
只剩下五个敌人还借助绳索悬挂在冰壁上,试图重新稳住阵脚。
“现在!”马权虚弱地喊道,几乎站立不稳。
小队抓住这个机会发动最后反击。
火舞的最后一支弩箭精准命中一个敌人的面罩;
包皮用机械尾巴卷起碎石如弹雨般砸向另外两人;
刘波强忍背痛,抓起大块碎冰狠狠投掷;
就连李国华也掏出手枪,勉强射击——
虽然大多数子弹都偏离目标,但至少形成了火力压制。
最后两个敌人见势不妙,试图利用绳索上升逃离。
但马权拔出邪剑,用最后的力量挥出两道剑气,精准地切断了他们的绳索。
两声短暂的惊叫后,冰崖重归寂静。
战斗结束了。
小队成员靠在冰壁上剧烈喘息,每个人都伤痕累累。
空气中弥漫着能量武器过后的臭氧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刘波背部的裂纹更加明显,幽蓝色液体不断渗出;
马权脸色苍白,独臂微微颤抖,邪剑似乎比平时更加沉重;
火舞的机械腿发出不祥的嗡嗡声,关节处有细微的液压油渗出;
包皮的机械尾巴上有几处明显的刮痕;
李国华靠着冰壁滑坐在地,双手捂着头,面色痛苦。
“必须...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李国华艰难地说,“刚才的爆炸和震动...可能引发...”
他(李国华)的话未说完,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就从上方传来。细小的冰晶开始从冰脊上簌簌落下。
“雪崩?”包皮惊恐地抬头。
“不,是更糟的。”火舞脸色苍白地指着上方冰脊线。
更多的白色身影出现在那里,更多的绳索被抛下。
这次不是十几个,而是数十个。他们如同白色的死神,沉默而有序地开始下降。
“走!”马权嘶哑地命令道,强行站直身体,“沿着小径向前跑!
不要回头!”
没有时间收拾任何战利品,没有时间处理伤口。
小队拖着疲惫伤痛的身躯,沿着狭窄的冰径蹒跚前行。
身后,那些白色的身影正如潮水般降下,无声地追赶着。
冰崖的阻击战刚刚开始,而他们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前路漫长,追兵不止,每个人的状态都已逼近极限。
在这条死亡冰径上,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每一步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向前,向着远方的灯塔,向着未知的命运,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