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琦夫人的魔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像在空气中织了张无形的网。“把右脚踩在扫帚左边,”她的声音穿透风的呼啸,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左手握紧扫帚柄,记住,不是抓,是托——想象它是你手臂的延伸。”
我依言站到那把光轮1000旁,木质把柄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泽。灵狐在青玉香囊里轻轻动了动,光屑从袋口漏出来,落在扫帚的枝条上,像撒了把会发光的种子。“Up!”霍琦夫人的指令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念出心里的咒语,扫帚便像有了生命般,轻轻跃起,稳稳落进掌心。它的动作比我想象中更温顺,不像族里那些桀骜的灵鹤,总要先斗上几个回合才肯臣服。
旁边传来赫敏·格兰杰的惊呼:“哦!我做到了!”她的扫帚也乖乖飞到手里,只是因为太兴奋,指尖微微发颤。而罗恩的扫帚像是生了锈的铁锚,任凭他喊破嗓子,依旧趴在地上纹丝不动,最后他气得抬脚去踢,反被扫帚柄绊了个趔趄。
“别紧张,韦斯莱!”霍琦夫人皱着眉走过去,用魔杖轻轻一点,罗恩的扫帚才不情不愿地飘起来,“想象它是你的朋友,不是敌人。”
轮到上扫帚时,阳光恰好斜斜地落在肩窝,暖洋洋的。我屈膝跨坐上去,腰背自然挺直,像小时候坐在灵鹤背上那样,脚跟轻轻抵住扫帚尾端——这个姿势让青玉香囊里的灵狐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颤,光屑在袋口凝成细碎的星芒。霍琦夫人的目光扫过全场,在我身上停顿了半秒,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苏小姐的姿势很标准,平衡感是天生的。”
马尔福显然不服气,故意在扫帚上晃了晃,银绿色的袍角在风里张开,像只炫耀羽毛的孔雀:“这不过是基础中的基础,霍琦夫人。”他的话刚说完,扫帚突然往前一倾,吓得他连忙抓紧柄,引来斯莱特林学生一阵低低的哄笑。
“好了,都抓紧!”霍琦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她骑着自己的橡木扫帚,在我们头顶盘旋一周,“现在尝试离地一英尺,用脚跟轻轻施压,记住,慢一点,再慢一点——”
扫帚缓缓升起的瞬间,风突然变得亲密起来,贴着耳际掠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我微微调整重心,光轮1000便像踩着云朵般,稳稳悬在半空。灵狐在香囊里蹭了蹭我的手腕,我知道它也在感受这份自由——在东方的云雾里,我们曾踩着灵鹤的背掠过雪山,而此刻,西方的阳光穿过指缝,飞天扫帚的木纹里仿佛也浸满了风的味道。
“太棒了!”哈利的声音带着兴奋,他的扫帚虽然有些摇晃,却也稳稳离地,黑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眼镜片反射着阳光。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划破天空。纳威·隆巴顿的扫帚像是突然疯了般,猛地冲向高空,他死死抱住扫帚柄,脸白得像纸,双脚在空中胡乱蹬着:“救命!我控制不住它!”扫帚带着他在球场上方盘旋,像片失控的枯叶,最后“砰”地一声撞在白杨树的树干上,纳威惨叫着摔了下来,在草地上滚出老远。
“隆巴顿!”霍琦夫人的声音里带着惊慌,她像道棕色的闪电俯冲下去,跪在纳威身边检查伤势。阳光落在男孩蜷缩的身体上,他的长袍沾满草屑,额角渗出血迹,手里紧紧攥着的玻璃球滚落在地——正是那个装着白雾的记忆球,此刻正闪着不祥的红光。
“我送他去医疗室,”霍琦夫人抱起纳威,眉头拧成了疙瘩,“在我回来之前,谁也不准擅自飞行!谁敢违抗,就等着被开除吧!”她的目光像淬了冰,扫过在场的每个学生,最后化作一阵风,抱着纳威冲向城堡的方向。
草坪上陷入短暂的寂静,只剩下风卷着落叶的沙沙声。突然,德拉科·马尔福的笑声打破了沉默,他像只敏捷的黑猫,几步窜到记忆球旁,用脚尖轻轻一挑,玻璃球便弹到空中,被他稳稳接住。“看看这是什么?”他举着记忆球在头顶晃了晃,银绿色的袍角在阳光下划出傲慢的弧线,“隆巴顿的小宝贝,看来他连自己的记忆都守不住。”
“马尔福,把它还回来!”哈利·波特的声音带着怒意,他从扫帚上跳下来,黑袍在风里猎猎作响。
我坐在扫帚上静静看着这场闹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红绳铃铛。马尔福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像幅夸张的皮影戏,而哈利紧绷的侧脸,让我想起族里那些为了守护灵玉,不惜与长老们顶撞的少年。灵狐在香囊里轻轻打了个哈欠,光屑落在我的手背上,带着点温热的痒意——它大概也觉得这场景比草药课上的曼德拉草有趣。
“还回来?”马尔福嗤笑一声,突然瞥见站在扫帚旁的我,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苏,你觉得这笨蛋的记忆球,配得上斯莱特林的地板吗?”他大概想拉我站在同一阵线,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显示“同盟”关系。
我望着他掌心闪烁红光的玻璃球,忽然想起纳威摔倒时那张惨白的脸。“无趣。”我淡淡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马尔福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就在这时,哈利突然往前冲了几步,伸手去抢记忆球。马尔福像只受惊的鸟,猛地跳上自己的扫帚:“有本事就来拿啊,波特!”他骑着扫帚腾空而起,记忆球在他指尖闪着红光,像颗跳动的心脏。
“站住!”哈利想也没想,跨上扫帚便追了上去。他的动作比刚才稳健得多,风掀起他的黑袍,像对突然展开的翅膀。罗恩在下面大喊:“哈利,小心!霍琦夫人说过不准飞!”
我坐在扫帚上,看着两道身影在球场上方追逐。马尔福的飞行技巧确实更熟练,他时而俯冲,时而急转弯,银绿色的袍角在风里划出挑衅的弧线;而哈利的动作带着种野性的直觉,总能在最后一刻避开马尔福的陷阱,黑袍翻飞间,竟有种不顾一切的锐气。
“抓住他!”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在下面起哄,格兰芬多的人则扯着嗓子为哈利加油。我指尖的红绳铃铛轻轻晃动,在风里发出清越的声响,忽然觉得这比马尔福吹嘘的飞行经历有趣多了——就像看两只年轻的猎豹在草原上追逐,原始而鲜活。
我从扫帚上跳下来,青玉香囊里的灵狐轻轻蹭了蹭我的手腕,像是在提醒我该离开了。
“那么,希望你能接住它!哈哈!”马尔福大叫一声,把那只玻璃球往空中一扔就赶紧飞回地面。
哈利看得一清二楚,那只玻璃球先是往上弹,接着就往下面掉。他抓住扫帚,调头往下直奔玻璃球而去——他这一扑的速度可真快,一秒钟之后就差不多追上那只球了。耳边风声和大家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这时,他伸出右手——在离地还有一英尺的地方,哈利抓住了它!而且还刚好来得及调整他的扫帚的方向!哈利紧紧地握住记忆球,轻轻地从扫帚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草地上。
“哈利。波特!”
哈利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麦格教授直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她走得很快,说:“你们……你们……”
麦格授气得快说不出话了,她鼻梁上的眼镜似乎都在颤抖:“……你居然敢……这会摔断你的脖子……”
“这不是哈利的错,教授……”
“格兰杰,别吵!”
“可是,马尔福他……”
“够了,韦斯莱,我不要再听了。波特,马上跟我走!”
临走前,哈利瞪了马尔福一眼,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正得意洋洋地冲他扮鬼脸。麦格教授开始往城堡那边走过去去。
没有人被惩罚,这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都有些意外。我抱着扫帚往城堡走时,听见身后传来马尔福的冷哼:“等着瞧,波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厉害。”
灵狐在香囊里打了个哈欠,光屑落在我的手背上,像颗会消失的星子。我抬头望向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忽然想起哥哥曾说过,风最公平,它既会托举骄傲的翅膀,也会成全倔强的追逐。或许,这就是西方魔法世界的有趣之处——不像东方世家那般规矩森严,却藏着另一种蓬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