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河水裹挟着两人，眼看就要被冲入漩涡的刹那，黎占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一段裸露的树根。
另一只手，紧紧搂住甄珠的腰。
“抓紧！”他低吼出声，太阳穴暴起了青筋。
甄珠身上的装备太重，但她还是紧紧抓住一块石头，尽量想稳住，不被冲走。
就在她抓不住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拖出水面。
“咳咳...”
甄珠被拖上了岸，蜷缩着吐出呛入的河水。
临近夜晚，河水冰冷，她浑身湿透，冻得牙齿打颤。
黎占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作战服紧贴在身上，头发不断滴水。
“隐蔽！”
黎占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她翻滚进岸边的灌木丛。
透过枝叶缝隙，可以看到两名蓝队队员正在对岸巡逻。
“刚才是不是有声音？”
“可能是野兔吧，这鬼地方连鬼影都没有。”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黎占才松了口气。
他皱眉看着甄珠发紫的嘴唇，突然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
“会失温。”黎占嗓音沙哑。
他目光扫视四周后，定格在一处岩缝，“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避一避。”
山洞不大，但干燥。
黎占用军刀刮下松脂，很快生起一小堆火。
甄珠难受的脱下战术背心。
火光映照下，她湿透的迷彩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线。她不自在地环抱住自己，试图遮掩。
黎占别开脸，利落地从包里取出急救铝箔毯，递给她：“把湿衣服脱了，围上这个。”
见甄珠犹豫，他补充道：“我去洞口守着，你放心。”
……
与此同时，山下控制中心已经乱成一团。
技术员发现两个红点突然消失，紧张地汇报：“报告！红队两名队员的定位信号消失了！”
“立刻组织搜救！”副指挥站起身。
“等等。”一直沉默地抽着烟的李主任，突然开口，“是黎占那组？”
“是的，是队长黎占和队员甄珠。”技术员快速调出档案，“两人最后信号消失在河谷区。”
李主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啊...”
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还记得这个代号怎么来的吗？”
副指挥突然僵住了。
听说一年前那场边境行动中，整整一个加强连的敌军，连黎占的影子都没摸到，却在三天内被逐个击破。
副指挥隐隐意识到，黎占这么厉害的人，不会出什么大事。
李主任重新点燃一支烟，眯起的眼中精光四射，“演习继续，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做。”
……
山洞里。
甄珠脱完湿衣服，银白色的毯子完全遮住了她纤细的身体。
“我能进来了吗？”黎占在洞口询问。
得到允许后，他抱着一大捆树枝和枯叶进来，还将洞口用砍来的树枝小心掩盖好。
银白色的毯子，像打光板一样，衬得甄珠肌肤胜雪。
黎占的视线，不好意思的落向别处。
“还冷吗？”他的声音听着比平时干涩。
“好多了。”
甄珠小声回答，抓着毯子的手紧了紧。
黎占用匕首，对着树枝削了一会儿，随后在火堆边搭了个简易的架子，将甄珠的湿衣服搭了上去。
又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树枝，火变旺了起来。
两人围着火堆相对坐着，一时无言。
甄珠看着衣服上蒸腾的水汽，忽然开口：“你也把衣服脱了吧。”
黎占拨弄火堆的手指骤然顿住。
他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焰，带着一丝探究，试图厘清她话语中的含义。
“我是说……”甄珠淡淡说道，“这样容易感冒，你也把衣服烤干吧。”
黎占沉默地放下手中的木棍，站起身，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动作进行到一半，像是猛然意识到甄珠就坐在对面，他倏地转过身，背对着她继续脱。
在解战术背心的卡扣时，甄珠注意到他后颈的肌肉线条绷得极紧。
随着衣物一件件褪下，跳动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块垒起伏的背肌上镀了一层流动的金边。
甄珠盯着他的背影看，心中喟叹：真是恰到好处的身材，多一分嫌壮，少一分嫌瘦。
火光跳了几下，光影变幻间。
甄珠的呼吸微微一滞。
那宽阔的背肌上，赫然散布着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上次在会所，她虽摸过他的胸膛，但包房光线昏昧，并未察觉异样。
没想到背上的伤痕不少，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她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黎占转过身来，与她视线相接了好几秒，她才猛地回神。
黎占问：“好看吗？”
“好看。”甄珠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直白吓到了。
黎占：“……”
这女孩，还真不是乖乖女。
他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转身装作忙碌的样子。
据说人一忙起来就不尴尬了。
他把衣服搭在火堆边的木架上，没完没了的翻面。
良久，甄珠忽然问：“你小时候很调皮吗？”
黎占快速瞄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背上的伤，看起来，像是很久之前的了。”
她没敢问出口的是，什么样的童年会有这样的伤痕？
黎占沉默了。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你是想问，这些伤是不是我爸打的？”
“不是。”他垂下眸，半晌才答道：“是跟人打架留下的。”
跟犯罪分子的生死搏斗，也算是“打架”吧。
幸好甄珠没看出来，这些伤疤中，有的是利刃留下的，有的是枪伤。
系统没提示到账，看来都是真的！
甄珠忍不住吐槽：
“看得出来，你小时候不光叛逆，打架也不行，净挨打……”
话还没说完，黎占蓦地靠近，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他另一只手抓起半干的衣服，猛地盖在火堆上，“嗤”的一声轻响，洞内瞬间陷入黑暗。
洞外传来靴底踩断枯枝的脆响，手电筒的白光在洞口来回扫射。
幸好黎占提前用树枝，将洞口遮盖住了。
来人并没发现这里有山洞。
“奇怪，明明看到这里有烟。”
“可能是错觉，继续往前找找。”
等脚步声远去，黑暗中的两人同时屏住的呼吸，终于松懈下来。
甄珠在转头时，不小心蹭到了黎占的鼻尖。两人呼吸交错，山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
黎占将甄珠整个人压在洞壁上，身体紧贴。
洞里漆黑一片，他们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体温，以及对方激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