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雨听完了它的故事后,也确实没有为难它。
放任它自己离开了。
只是在它离开时,向它伸出一指,将一缕银白色的荧光,送给了它。
同时,看着它离开的方向,白初雨内心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再然后,原本还算热闹的树下,除了满地的枯叶。
原地,便再也什么都没落下。
某处,一棵因干燥而只余下零星几片叶子的大树的树干上。
白初雨坐在一根干枯但还算粗壮的,不见一片叶子的树枝上。
远远的眺望着远处村子里,欢庆的吃着饭的村民们。时不时,还对狸花猫进行着辱骂。
白初雨对此,只感到一阵沉默。
随着月牙自高天之上落下,树上的白初雨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
忽然,白初雨顿住了脚步。
回过头望去,只见四个满眼贪婪的男子正鬼鬼祟祟的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见白初雨突然回过头来,顿时也不装了。
顿时间,朝白初雨跑了过来。
见白初雨没有动作,四人反倒是冷静了不少。
但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两前两后的将白初雨围在中间。
双手中紧紧的握着,柴刀啊,锄头啊之类的武器。甚至是菜刀。
谨慎的将白初雨包围。
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看向白初雨的眼神中依旧写满了贪婪。
但,忽然,其中一人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咕噜”的怪叫声。
也随之传入了白初雨耳朵中。
也就在这时,四人也似被其引动了腹中的饥饿,全都纷纷提着手中的武器朝白初雨砍来,只不过却毫无章法。
白初雨望着他们单薄的身影,如同泣泪的眼睛中,也似有一缕悲悯在那向来淡漠的汪洋中流淌。
没过多久,白初雨便一尘不染的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看见白初雨的同时。
一旁休息的流民中,有几个妇人,手中抱着幼小的孩子,看见白初雨时,眼中写着不可置信,最后又化为无尽的悲伤。
更有甚者,用手中防身的小刀划开了自己的咽喉。
身边人看到的同时,顿时间一拥而上,引起了一番哄抢。
也有不少机灵的,朝着白初雨出来的方向,急匆匆的走进了树林。
没过多久,便看到了四处新翻起的泥土。
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白初雨并未搭理他们,只重新踏上了自己的路途。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她遇到的第几波流民了?
像这样的事情,又是第几次发生?
她总是在路上,能做到的,也只有将他们的遭遇尽收眼底。
仅此而已。
……
不知何处,一处山林中。
五个中年男子,正气喘吁吁的在山林里奔跑。
“呵!呵!”
“快,别让他给跑了。”
领头的男子向着后面的同伴,大声喊道。
但,本该中气十足的声音,却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如同此时的五个中年男子一般,面如菜色。
但,尽管如此,几人依旧咬紧了牙关,拼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着向前跑着。
而他们追逐的对象,一头成年老虎。
也被他们追入了死角。
同时,老虎的口中还不停的朝外呼着热气。
从老虎消瘦的模样不难看出,它也已经许久未曾饱餐过了。
如今,逃无可逃的它最终也只能选择背水一战。
“吼!”
老虎口中发出渗人的低吼声。
但,饿疯了的中年男子们,也都已经顾不上害怕了。
可以说,今日,老虎和他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只见,领头男子当即,暴喝一声。
手中砍刀对着老虎的脑袋,就是一刀劈下。
可谓是气势十足。
瞬间,令此前唯唯诺诺,不敢动手的其余男子也升起了一份斗志。
跟随着领头男子便一举冲上前去。
也不管砍哪,反正就是一刀砍了下去。
就这样,在领头男子的带动下,其余几个男子也纷纷动手。
顿时,令老虎苦恼不已。
只能,赶忙向后退去。
虽躲过了领头男子的致命一击,但是,背后的山体却已经让它退无可退了。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迎着砍来的柴刀,一掌扇了过去。
“吼!”
老虎痛苦的大吼一声,顿时发了疯一般的朝另外几名男子冲了过去。
另一边,被老虎打了一掌的男子,身前竟多了几道深深的伤口,猩红的血液从中翻涌而出。
这名男子竟在老虎一掌之下直接毙命。
给包括其他几位男子的心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时之间,竟不自觉的后退上了几步。
使得,领头男子竟要一人面对,发疯的老虎。
老虎一掌打下,被领头男子的柴刀挡下。
不过,他也不好受,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被这一掌打得移了位置。
霎时间,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老虎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下一刻便朝着他扑杀而来。
若是,在这时,其他三个男子出手相助。
这强弩之末的老虎,自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但,他们却被老虎此前的威势吓破了胆,竟丢下领头男子,扭头就跑。
最终,也只能沦为老虎的腹中食粮了。
山巅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白初雨,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既没有出手帮助老虎,也没有出手帮助几个中年男子。
也没有在老虎将他们吞入腹中时,出手阻止。
也没有在老虎觉醒灵智时,将其斩杀。
只是,安静的看着,接受着这场人与动物在天灾的绝望前,如困兽犹斗般的狂欢。
白初雨看着下方,不停咀嚼的老虎。
同泣泪的眼睛中,似有一缕悲悯在那向来淡漠的汪洋中流淌。
随后,白初雨一指点出,一点银光便随着白初雨的手指,一路婉转汇入了还在进食的老虎眉心。
老虎对此,并无所觉。只一头埋在了,几人的尸骸之中。
但,如若有其他人在此,肯定能看出。
老虎,原本那双猩红刺目的眼睛,似一缕血液滴入酒杯中一般,虽仍旧猩红,却也变得清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