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诸葛青没有去食堂,而是直奔学校附近最大的水果超市。他在一排排琳琅满目的水果前穿梭,最终停在了一盒包装精美、颗粒饱满、还挂着新鲜白霜的阳光玫瑰葡萄前。
拎着这盒葡萄,他找了个僻静角落,心念一动。
船舱内。林黛玉正看着书,听到动静抬起头,就看到诸葛青拎着一个透明的、印着奇怪花纹的盒子出现,脸上带着献宝似的灿烂笑容。
“林妹妹!看!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林黛玉好奇地凑过去。当看清盒子里那一颗颗如同紫水晶般剔透、圆润饱满、散发着诱人光泽的葡萄时,惊讶地捂住了小嘴:“葡萄?这……这么大?这么好看?”她当然认识葡萄,但深秋时节,还能见到如此品相、如此硕大饱满的葡萄,简直闻所未闻!“青大哥,这……这一定很贵重吧?”她看着那漂亮的包装,心中既感动又有些不安。
“贵什么贵!给林妹妹吃就不贵!”诸葛青豪气地一挥手,麻利地拆开包装,揪下一颗最大最紫的葡萄,仔细地剥掉薄皮,露出里面晶莹剔透、水润多汁的果肉,递到林黛玉嘴边,“尝尝!甜着呢!”
林黛玉看着他自然的动作,小脸微红,但还是张开小嘴,轻轻咬住了那颗剥好的葡萄。牙齿咬破果皮的瞬间,清甜无比的汁水瞬间在口中爆开!甜度高得惊人,却又带着葡萄特有的清新果香,没有丝毫酸涩,口感爽脆无比!比她以前吃过的所有葡萄都要美味百倍!
“好……好甜!”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
诸葛青看着她这副满足又惊奇的小模样,笑得比葡萄还甜:“喜欢吧?以后想吃什么水果,就跟哥说!”
……
晚上放学后,诸葛青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市里最大的连锁药店。他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架间,目标明确。
儿童钙片、多种维生素软糖、葡萄糖酸锌口服液、dhA藻油胶囊、益生菌粉剂……他对照着手机里查的资料,将购物车堆得满满当当。结账时,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他的手心都冒汗了,但还是咬着牙付了款。
“同学,买这么多啊?”售货员忍不住问。
“呃…我妹妹身体不好,我想着给她补补。”
“你这哥哥当的不错啊。”
“呵呵…还好吧。”
当晚,船舱内。诸葛青将一堆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盒子摆在小圆桌上,如同开了一个小型现代营养品博览会。
“来,林妹妹,以后咱们就吃这些!”他拿起一瓶液体钙,拧开瓶盖,倒出里面乳白色的钙片,“这是补钙的,喝了长高个儿,骨头结实!”又拿起小熊维生素软糖,“这是补充维生素的,吃了变聪明!”再拿起口服液,“这是开胃的,喝了吃饭香!”
他尽量用林黛玉能理解的、形象化的语言来解释这些复杂的东西。
林黛玉好奇地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药”,拿起一颗小熊软糖,试探性地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带着浓郁的果味,口感q弹,好吃得不像药!她眼睛一亮。
诸葛青又打开益生菌粉剂,兑进温水里,递给她:“这是调理肠胃的,喝了肚子舒服,不闹病。”
林黛玉接过杯子,尝了一口,味道有点淡淡的奶味和微酸,不算难喝。她看着诸葛青忙前忙后、兴致勃勃地给她讲解每种“药”的功效和吃法,心中那股暖意几乎要满溢出来。明明都是些怪模怪样、闻所未闻的东西,但她就是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
诸葛青的“养妹大业”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且执行得一丝不苟,充满了奇思妙想和现代科学的“降维打击”。
牛奶豆浆交替登场,有时是香浓的核桃露或黑芝麻糊。荷包蛋升级为溏心蛋,偶尔还夹在烤得焦香的全麦吐司里,做成简易三明治。保温桶里偶尔还会出现一小碗热腾腾的、撒了虾皮和紫菜的蒸蛋羹,滑嫩鲜美,让林黛玉每次都吃得眉眼弯弯。
水果不间断,时令的苹果、梨子、冬枣、柑橘是基础。葡萄成了常客,偶尔还会有鲜艳欲滴的草莓、饱满多汁的车厘子、甚至金黄的芒果!每次看到这些反季节的、鲜艳欲滴的“仙果”,林黛玉在惊喜之余,总忍不住小声嘀咕:“青大哥,这……太破费了……” 诸葛青总是大手一挥:“破费什么!哥有钱!吃!补充维生素AbcdE!” 林黛玉虽不懂“维生素”为何物,但那清甜多汁的滋味和青大哥的“豪气”,让她每次吃水果都成了小小的节日。
零食加餐, 各种独立包装的儿童奶酪棒、高钙饼干、坚果小袋,成了林黛玉看书习字时的小零嘴。林黛玉从最初的拘谨推拒,到后来会主动问:“青大哥,今天有那个……奶香小方块吗?”
补品坚持, 钙片、维生素、锌口服液、益生菌……成了每日必修课。林黛玉从一开始皱着鼻子喝口服液,到后来能面不改色地嚼钙片,甚至还能点评一下不同益生菌粉冲出来的味道差异,原味太淡,草莓味太假,她更喜欢蓝莓。诸葛青则像个严格的监工,每天“查岗”:“钙片吃了没?”“益生菌冲水喝了吗?”
只要天气晴好,诸葛青必定“怂恿”林黛玉到甲板上走走。“林妹妹,别总闷在屋里!晒晒太阳补钙!吹吹风清醒脑子!”他有时会翻坐在栏杆上,沐浴着阳光,给她讲学校里的趣事,逗得林黛玉掩口轻笑。有时则怂恿她在甲板空地上慢慢踱步,美其名曰“促进血液循环”。林黛玉起初还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只肯小步慢走。后来在诸葛青插科打诨、各种“生命在于运动”、“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歪理轰炸下,也渐渐放开了些,偶尔会跟着他模仿几个滑稽的广播体操动作,两人笑作一团。清冷的江风,温暖的阳光,开阔的视野,加上身边那个总能逗她开心、驱散阴霾的身影,那双含露目弯成了月牙儿,眼波流转间,属于这个年纪少女的明媚与灵动,越来越清晰地绽放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船离神京越来越近。
这天晚上,林黛玉躺在床榻上,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小熊,却有些翻来覆去。船舱里很安静,只有江水拍打船身的轻柔声响。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这些日子青大哥为她做的一切。
那每天不重样、热气腾腾的美味早餐……
那贵得离谱、却清甜可口的神奇水果……
那些味道古怪、却被青大哥盯着必须吃完的“补品”……
那些在甲板上晒着太阳、听他讲笑话的轻松时光……
还有那方翠竹帕,那块温润的小鱼玉坠……
点点滴滴,如同温暖的溪流,汇入她原本孤寂而悲伤的心湖。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亏欠感,交织在一起。
明明……明明是非亲非故的两个人,甚至隔着不知多么遥远的时空。可青大哥待她,真真是掏心掏肺,比亲哥哥还要细致周到。那些饮食、补品、水果,还有那玉坠……每一件都价值不菲。青大哥自己还是个学生,这些花费……他该有多辛苦?自己欠下的人情,该怎么还?拿什么还?
可另一方面,心底深处,那份对兄长的依赖和亲近感,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青大哥出现时,她会发自内心地感到欢喜,会送上甜甜的笑容和那声软糯的“青大哥”。被他逗弄时,她不再只是羞涩低头,有时甚至会伶牙俐齿地反击几句。而当他要离开时,她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不舍,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这份复杂的情感,让她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