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苗妙妙蹙着眉,眼底满是警惕与不耐,“现在总能放我走了吧?”
“这么着急?”陈枭像是没瞧见她脸上的焦灼,目光仍黏在她身上,一寸不离,“再陪我待一会儿。”
他话音未落,便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苗妙妙几乎是本能反应,反手就给陈枭甩出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门口两名保镖反应极快,瞬间举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她。
苗妙妙立刻举起了手,换上十足的无辜的眼神湿漉漉地望着陈枭,“这、这纯属条件反射......你信吗?你突然靠这么近,也不能全怪我呀......”
陈枭用舌头顶了顶发烫的脸颊,不怒反笑。
这熟悉的手法,倒让他想起当初两人一同被绑架时,她就是这么教学,教他如何又快又狠地扇别人耳光的。
他低笑一声,随即对着保镖随意地挥了下手。
保镖会意,立刻收枪,重新退至门边。
“不怪你......”陈枭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纵容。
他竟主动伸手,拉起苗妙妙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将其重新贴在自己微热的脸颊上,“只要妙妙想,怎么打都行。”
门口的保镖们看到这一幕,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挨了打还凑上去的、贱嗖嗖的男人,真的是他们那位杀伐决断的老板?!
苗妙妙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现......现在能放我走了吗?”
陈枭冷笑一声没再阻拦,对着门口吩咐,“送苗小姐回去。”
“是,老板。”保镖侧身让出通道。
苗妙妙一刻不敢多留,快步向外走去。
就在她即将走出陈枭的视线时,他再次出声叫住了她,“妙妙。”
她脚步一顿。
“明天是最后的期限。”陈枭看着她僵住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不想让他一无所有,你明天就来陈氏找我。”
苗妙妙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随即脚步更快,几乎是小跑着冲下了楼梯,身影迅速消失在转角。
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苗妙妙渐行渐远的、急促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上。
陈枭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消失的地方。
脸上被扇过的地方还隐隐发烫,那股火辣感奇异地驱散了他心底翻涌的暴戾,反而勾出一丝近乎愉悦的兴味。
他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真是个怎么养都养不熟的小野猫,亮出爪子挠人的样子,比他记忆中还要可爱。
陈枭几不可闻地低笑了一声。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所有外露的情绪已然敛去,“妙妙,我们来日方长......不急。”
苗妙妙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冷意,打了个冷颤。
她严重怀疑,陈枭救她时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他都放她走了,还想她去找他?那不成傻子了!
她根本不信陈枭的鬼话。
如果他真有本事动谢烬,怎么可能为了她而放弃?
还说什么心甘情愿回到他身边?
简直是脑袋有泡!
苗妙妙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冲下楼。
她必须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谢烬,让他千万提防陈枭。
陈枭这次倒是说到做到,不到半小时,车就稳稳停在了谢烬那间大平层的楼下。
苗妙妙迅速推开车门,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大堂,焦急地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一步跨入,靠在电梯墙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拿出手机给谢烬打电话。
可连拨了几遍,都无人接听。
“他说他会很忙......算了,等他回来再说也一样。”
电梯直达所在楼层。
她快步走到公寓门口,人脸识别成功,门“嘀”一声轻响,她推开房门,房间内灯火通明。
苗妙妙一抬头竟看见谢烬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难怪一直联系不上。
“谢烬!”她带着疑惑唤道,“你怎么在家?”
听到她的声音,谢烬倏然转身。
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眉头立刻紧紧锁起,他对着手机快速低语一句“稍后联系”,便结束了通话。
“妙妙,”他快走了几步一把扶住她的肩,声音低沉而紧涩,“你去哪了?”
他目光迅速扫过她全身,像在确认什么。
“是陈枭!他把我带走了!他跟我说......他说什么秃鹫老鹰的要弄垮你!”苗妙妙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都告诉了谢烬。
“陈枭......”谢烬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骤然锐利,周身气压随之一沉。
他随即轻轻将苗妙妙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别怕,没事了,回来就好,从明天开始我给你配两个人保护你。”
“保镖吗?”苗妙妙抬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你是指......阿劲?”
“不是!”谢烬的声音陡然一沉,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不是就不是,”苗妙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委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开,“网上说得真对,得到了就不珍惜了,现在都能随便吼我了。”
她越说越气,干脆扭身走到一旁的沙发,重重地坐下去,抱起一个抱枕,用后脑勺对着他,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想理你”。
谢烬一看这架势,心头那点无名火瞬间被浇灭,只剩下无奈。
他立刻跟过去,紧挨着她坐下,声音软了下来,“非要阿劲不可?他......他另外有任务,走不开。”
“我什么时候说非要他了?”苗妙妙看见他坐过来,又往旁边挪了挪,刻意拉开一点距离。
“对了,你不是说公司很忙不回来吗?我听陈枭那意思,那个什么秃鹫老鹰的,好像很厉害。你不在那应付他,回来干嘛?”她终于转过头,带着疑惑看向他。
“还不是某些人在家也不安分,”谢烬被她这倒打一耙气得笑出来,突然倾身凑近,将她困在沙发与他胸膛的方寸之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一会儿有人给你下钞票雨,一会儿又被人撸走的。我再不回来,家都要让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