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踏进家门,王阿姨就迎了上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苗妙妙衣服上的污渍和破损,以及手臂上显眼的伤痕,顿时心疼地惊呼,“小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救人,谁敢跟我打架啊!”苗妙妙嬉皮笑脸的说道。
“还好意思说!”谢烬抬手又是一个暴栗敲在她额头上,力道不重,警告意味却十足。
苗妙妙“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到了嘴边的反驳在看到他沉下的脸色后,又乖乖咽了回去,敢怒不敢言。
这时,门铃响了。
王阿姨赶紧去开门,陆医生提着药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谢总,今天需要我看诊的是?”
谢烬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指向旁边的苗妙妙。
“哦,还是这位先生啊!”陆医生扶了扶眼镜,目光在谢烬和苗妙妙之间转了个来回,脸上露出一个“我懂,我都懂”的微妙表情,随即对苗妙妙说,“先生,麻烦你把上衣脱一下,我检查伤口。”
“还是?!”苗妙妙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一脸狐疑地看向陆医生。
“不用脱。”谢烬上前一步,打断他们的对话,直接撸起苗妙妙的袖子,露出胳膊上被玻璃划出的细碎伤口,对陆医生说,“就这样的玻璃扎伤,你告诉我步骤,我来处理。”
陆医生震惊地张了张嘴,“谢总,您......您要亲自来?”
“对。”谢烬的语调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还不快说步骤?”
“好,好!”陆医生瞬间收起惊讶,赶紧指导,“是这样,先用镊子和棉签仔细检查伤口里有没有残留的碎玻璃,务必清理干净。然后依次上这两种药,先涂这个透明液体的消毒,再敷上这个白色药膏。动作要轻,避免二次损伤。”
“嗯,行了,我会了。”谢烬头也不抬,目光专注地落在苗妙妙的手臂上,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药箱留下。”
陆医生站在原地,眼神在谢烬和苗妙妙之间来回切换,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
他给谢总当了这么多年私人医生,还是头一回见他对谁这么......亲力亲为。
“怎么还不走?”谢烬等了几秒没听到动静,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舍不得药箱?”
“没!没有!”陆医生一个激灵,虽然内心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还是迅速转身,“我这就走,谢总,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说完,几乎是快步离开了现场。
谢烬回过头,用沾了药水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清理她手臂上那些细小的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半分。
处理完手臂,他放下棉签,“去卧室把衣服脱了,后背也得抹药。”
“不......不用了吧!”苗妙妙吓得吞了口唾沫,下意识揪住了自己的衣领,脸上瞬间爬满了红晕。
谢烬挑眉,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去屋里趴好。后背有什么好看的?再不及时清理,感染留疤了,可别后悔。”
苗妙妙起身磨磨蹭蹭地挪进卧室,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她心一横。
趴下就趴下!
后背......应该看不出来什么吧?
“需要我帮忙?”谢烬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戏谑,从门口传来。
“不用!”苗妙妙认命地趴到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声说,“就......后背靠肩膀的地方有点疼,别的地方应该没有!”
谢烬提着药箱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女孩像只鸵鸟一样趴在床上,全身紧绷,连头发丝都透着紧张。
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刻意放重了脚步,让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靠近。
“放松点,”他在床沿坐下,“我只是给你上药,不会把你怎么样。”
他小心地将她后背的衣料向上卷起,一片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靠近左肩胛骨处那一道明显的红肿划痕,边缘还渗着细微的血珠。
谢烬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先前那点戏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心疼和一丝后怕。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小心地清理伤口周围。
冰凉的触感让苗妙妙轻轻一颤。
“疼?”他立刻停手。
“没......有点凉。”她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闷闷的。
谢烬不再说话,专注地检查伤口里是否还有玻璃碎屑,确认清理干净后,才拧开药膏,用指腹蘸取,一点点细致地涂抹上去。
药膏带着清凉,而他指尖的温度却有些灼人。
安静的房间里,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悄然弥漫。
苗妙妙感觉到谢烬炽热的眼神。
为了打破这令人心慌的寂静,她没话找话,“那个......陆医生是你的私人医生吗?”
“嗯。”谢烬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停。
“他刚才说‘还是这位先生’,是什么意思?他以前见过我?”苗妙妙忍不住追问。
难道那位陆医生见过哥哥?她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
“他眼神不好。”谢烬面不改色地回答,小心地将她的衣服拉好,“好了。这几天别沾水,记得找我换药。”
苗妙妙立刻翻身坐起,迅速整理好衣服。
她偷偷抬眼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那个......陆医生真的没有见过我吗?”
谢烬收拾药箱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对上她好奇的目光,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猜?”
他提起药箱,动作自然地揉了揉她的脸。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苗妙妙愣了一下。
房间里流动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想吃什么?我让王阿姨做。”谢烬轻声说道。
“什么都行......我不挑。”苗妙妙低下头。
谢烬极轻地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谢烬走出卧室的背影,苗妙妙摸着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温度的头发,心里莫名的像被羽毛挠过一样。
她不停的给自己扇着风,我脸怎么这么热......
而走出房间的谢烬,靠在卧室门外的墙上,微微吐了口气。
刚才那一刻的静谧与靠近,似乎比他想象的,更扰乱心神。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触碰她肌肤的温润触感。
苗妙妙在卧室里做了几个深呼吸,待脸上的热度渐渐褪去,心跳也恢复了平稳,才起身走出房间。
厨房里飘来浓郁的香气,王阿姨正在厨房忙碌,可客厅里却不见谢烬的身影。
他......走了吗?
她心头莫名一空,走到厨房问道,“王阿姨,谢烬呢?”
王阿姨立刻回过头,“谢先生看药箱里没有口服的消炎药,特意出去给你买去了。他特意嘱咐我守着火,这鸡汤可得给你好好补补。”
一股暖流混杂着说不清的酸涩,悄然涌上苗妙妙的心头。
他都这样帮她了......而他想要的,不过是一顿她亲手做的饭。
虽然她厨艺糟糕,但最简单的小葱拌豆腐,她还是会的。
“王阿姨,家里有豆腐吗?”
“豆腐?你想吃吗?我这就下去买!”王阿姨说着,擦擦手就要去关炉火。
“不用不用,您看着火,我去就行!”苗妙妙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半小时后,她终于在小区附近的生鲜超市买到了一块嫩白的豆腐。
她小心地拎着袋子往回走,心情莫名轻快了些。
然而,没走多远,一阵隐约的被窥视感让她后背发凉。
她猛地回头,身后却只有稀疏的行人和车辆,并无异样。
“难道是我想多了......”她嘀咕着,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辆黑色宾利毫无征兆地在她身边急刹停下。
车门迅速打开,几名黑衣壮汉训练有素地围了上来,不由分说就对着她的脸喷洒不明液体。
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苗妙妙感到一阵眩晕,她用力摇头想保持清醒。
“唔——!”
下一秒,一块浸透刺激性气味的手帕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她模糊地听到压低的呵斥,“你他妈轻点!捂死了怎么跟老板交代?”
“别废话,快弄上车!”
老板...是谁......
她手指一松,那块嫩白的豆腐“啪”地掉在地上。
几人手忙脚乱地将昏迷的她塞进后备箱。
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地上那袋被车轮碾过、支离破碎的豆腐,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