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带他们到包厢落座，递上菜单。
沈文琅接过，“虫草花炖乳鸽，清蒸鱼，野菌，炒芦笋，再来个乌鸡汤。”
他说完把菜单往高途面前一推，“你看看还要加什么。”
高途看着沈文琅，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翻开菜单，平静地说：“文琅…点太多了，吃不完。”
“吃不完就剩下！”沈文琅眉头皱起，“每样都尝点，你现在需要营养。”
高途合上菜单，对服务生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好的，先生。” 服务生应下，接过菜单，目光在沈文琅和高途之间悄悄转了个来回，内心忍不住刷过一排排弹幕：一个霸总模样的Alpha，一个气质清冷的omega……这组合，有点好磕！
服务生微笑着退出了包厢。
包厢里安静下来。
沈文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应该够补了吧？那汤是不是点得太明显了？……管他呢，吃就完了。
过了一会儿，菜品上齐
汤盅被端到面前时，热气混着药材的清香味飘散开来。
沈文琅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碗汤，推到高途手边：“先喝汤，暖胃。”
碗里的汤多得快要溢出来。
高途看着，低声说：“真的太多了。”
“多什么多，慢慢喝。”沈文琅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高途碟子里，“鱼刺剔干净了。”
接着，他又开始夹菌菇，芦笋，不一会儿高途面前的碟子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这个菌子不错，尝尝。”
“汤再喝一碗。”
高途沉默地看着，又看了看沈文琅。
沈文琅盯着他，眼神里写着快吃快吃快吃。
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拿起勺子，低头喝汤。
汤炖得入味，清淡里透着鲜甜。
“味道怎么样？”沈文琅问
“汤不错。”高途回。
沈文琅嗯了一声，继续给高途夹菜：“这个菌子是他们招牌，尝尝。”
高途夹起一片菌菇，忽然开口：“文琅，你自己也吃。”
沈文琅夹菜的手顿住，看了高途一眼，嘟囔：“用你说。” 闷头吃起来。
…………
结账时，服务生报出数目，沈文琅眼都没眨就递了卡。
服务生操作完，将卡和单据递回：“谢谢，欢迎下次光临。”
沈文琅收起卡，站起身，看向高途：“走了。”
两人走出餐厅，夜晚的凉风拂过。沈文琅下意识侧身，挡了挡风口。
走到门口，代驾已经将车开过来。
沈文琅拉开车后门，等高途坐进去，自己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回家。”他对代驾说，报了公寓地址。
车子驶入夜色。
开了好一段，沈文琅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软了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的菜，会不会腻？”
高途偏过头看他。窗外的灯光流影掠过沈文琅的侧脸，明明灭灭。
“不会。”他说，“汤很好，鱼也鲜。”
“嗯。”沈文琅似乎松了口气，“明天十点，营养师过来。李秘书说这人难约，专门调理……”
他顿了顿，含糊地说：“你有什么特别不想吃的，或者突然想吃的，提前告诉我。”
“暂时没有。”高途看着窗外，淡淡地说。
“想到了就说。”
车内再度陷入安静。
沈文琅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划开屏幕，是李秘书的信息。
李秘书：沈总，婚礼场地保留了三个选项，一处临湖庄园，一处空中花园，一处艺术馆式场地。资料和设计师已发您邮箱。设计师团队说随时可以配合您和高秘书的时间面对面沟通。
沈文琅快速看完，回：嗯。场地资料我先看。设计师那边，约周末下午。
李秘书秒回：好的沈总，需要将资料也一并发给高秘书吗？
沈文琅手指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高途，回：先不用。周末一起看。
收起手机，沈文琅开口：“婚礼场地，李秘书找了几个方案。周末…我让设计师过来一趟，你看看喜欢哪个。”
“好。”高途转回视线。
车子停稳。沈文琅先一步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门。
“慢点。” 沈文琅手扶着车门顶框，看着高途。
高途嗯了一声，低头下车。
他抬起眼，看向旁边半步之遥的沈文琅，伸手轻轻握住了沈文琅垂在身侧的手。
沈文琅反手握了回去。“台阶。”他说。
高途任由他牵着，两人并肩朝电梯走去。
沈文琅忽然开口，“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高途想了想说，“粥吧。”
“什么粥？”沈文琅追问，侧头看他。
“白粥就好。”
“白粥？”沈文琅皱眉，“不行，没营养。加点儿山药或者…”他顿了顿，又说：“虾仁也行。”
“那就虾仁吧。”
“嗯。”沈文琅应下。
电梯到了。他牵着高途走进去，按了楼层。电梯门合上，映出两人的身影。
“叮”电梯到达。
……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刚响，次卧的门就咔哒一声开了。高晴探出头，笑道：
“哥！文琅哥！你们回来啦！”
她蹦跳着出来，黏到了高途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哥，好想你！你和文琅哥的蜜月之旅怎么样？p国好不好玩？有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沈文琅说：“我先进去洗澡。” 说完，也不等高途回应，走向主卧浴室。
沈文琅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高晴立刻把高途拉到沙发坐下，压低声音，“快快快，哥，跟我说说嘛！文琅哥在p国有没有什么浪漫举动？你们去哪里玩了？”
高途被妹妹晃着胳膊，有些无奈。
他想了想，声音温和：“p国……风景很好。去了几个地方，看了海。”
“就这样？”高晴追问道，“那文琅哥呢？他有没有…呃，比如，特别照顾你？”
她眨眨眼，意有所指。
高途看着妹妹八卦的样子，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别瞎打听。”
高晴笑嘻嘻地躲开他的手，不再追问，“哥，我跟你说，我们公司还挺有意思的！虽然只是实习生，但带我的前辈人很好，教了我不少东西。”
她眼睛弯起来，“而且，我们部门有个男生，人特别nice，也是实习生，是个omega。今天好多不懂的地方都是他帮我弄明白的，还主动问我住得远不远。”
高途安静地听着，“是吗？那很好。”
“嗯！”高晴用力点头，“晚上我就是和他一起在公司附近吃的饭，AA的哦！他可细心了，还提醒我明天降温要多穿点。”
她说着，挠了挠脸，“哎呀，哥，我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没别的意思！大家都是同事嘛。”
高途没点破，只是点了点头，嘱咐道：“刚接触社会，多交朋友是好事。不过也要注意分寸，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哥！我都多大啦，而且我可是Alpha诶！”高晴又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放心吧哥，我有数的。”
这时，主卧浴室的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沈文琅擦着头发走出来，对着高途说：“不早了，别聊了，该休息了。”
他又扫了眼高晴，说，“你也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高晴吐了吐舌头，从沙发上跳起来：“知道啦文琅哥！不耽误我哥休息！哥，晚安！”
她冲高途摆摆手，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房间。
高途也站起身，“我去洗漱。”
沈文琅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浴室传来水声，才转身走进主卧。
…………
浴室里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带着温热的水汽。高途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沈文琅正靠在床头看平板，听见脚步声，他抬眼扫过来，手指在屏幕上一点，熄了屏。
“洗好了？”沈文琅问
“嗯。”高途应了一声，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下。
屋里只留了盏床头灯，沈文琅把平板搁在柜子上，躺下来。
高途侧过身。
沈文琅感觉到动静，也转过来。两人在很近的距离里对上视线。
“文琅。”高途轻声叫他。
沈文琅喉结动了动：“嗯？怎么？”
高途没说话，只是往前凑了凑，嘴唇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
沈文琅的呼吸一滞，抬手握住了高途的肩，他盯着高途，眼神深沉，嗓子发紧：
“别招我。”
高途没退，反而又往前贴了半分。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缠在一起。“没招你，”
他声音放得更轻，尾音像钩子，“就亲一下。”
沈文琅的呼吸更重了，握着他肩膀的手紧了又松，最后一把将人按进怀里，让高途的脸埋在自己肩窝。另一只手拍了拍他后背。
“快睡觉。”
他没敢再动，只是将高途圈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闭着眼，平复着躁动的呼吸。
高途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又快又重的心跳。他没有再动，慢慢闭上了眼睛。
沈文琅脑子里嗡嗡响： 要命！！这祖宗绝对是故意的，不能乱来，医生说早期要特别小心，沈文琅你他妈忍住啊。
高途嘴角极轻地弯了一下： 心跳这么快…忍得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