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咏你别阴阳怪气!”沈文琅脸色一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恨不得把伺候人三个字写在脸上?”
花咏轻轻笑了一声,侧过头贴近盛少游,声音不高不低,“盛先生~你看,有人这就坐不住了。”
盛少游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扫了沈文琅一眼:“文琅总,注意场合。大庭广众的,大呼小叫确实不太像个体面的Alpha。”
“盛少游你……!”沈文琅简直要炸了,这对夫夫是专门来气他的吧?
坐在旁边的高途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舷窗外,轻微地叹了口气。
沈文琅一把扯过毯子盖在身上,对着空气没好气地说:“懒得跟你们计较!”
他伸手按了呼叫铃。
没过多久,一位空姐走了过来,微微俯身,微笑:“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一杯冰水,谢谢。”沈文琅说。
“好的,请稍等。”空姐点头离去,不一会儿便用托盘端来一杯冰水,轻轻放在沈文琅面前的小桌板上,“您的冰水,请慢用。”
“嗯。”
………
生了几分钟闷气,沈文琅又忍不住偷偷瞄向身旁的高途。
高途目光沉静,看着窗外。
沈文琅看着他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委屈。
他伸手,戳了戳高途的手臂。
高途转过头,平静地看向他,用眼神询问。
“高途,”沈文琅压低声音,“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高途推了推眼镜:“什么表情?”
“就那种看傻子的表情!”沈文琅有些气急败坏。
高途沉默地看了他两秒,才缓缓开口:“我没有。”
“你就有!”沈文琅恶声恶气地说:“你帮着谁?”
高途轻轻叹了口气,“文琅,是你先挑衅花先生的。”
“我那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子!”沈文琅反驳,“Alpha不像Alpha,Enigma不像Enigma,整天围着盛少游打转,像什么话!”
“那是花先生和盛总之间的事。”高途陈述事实。
沈文琅瞪着他,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就不觉得他那样很烦?”
“文琅,比起这个,你刚才要的冰水,还喝吗?”高途声音很轻。
沈文琅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要的水。
他看了一眼放在小桌板上的冰水,抓了抓头发:“不喝了!”
高途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默默将那杯冰水从沈文琅手边移开,避免他不小心碰倒。随后,他把自己面前的温水轻轻推到沈文琅面前。
沈文琅动作顿了顿。
他盯着杯子看了片刻,又抬眼看高途,喉结轻轻滚动。
他一把抓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温润的水流划过喉咙,竟意外地抚平了心头的些许焦躁。
“哼,多事。”他放下杯子,嘟囔。
高途的视线依旧落在舷窗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沈文琅胳膊肘碰了碰高途,试探:“回去之后,婚礼场地…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的地方?”
高途抬眼看向他,想了想,后摇了摇头:“你决定就好。”
沈文琅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行,那就我来定。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嗯。”高途应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在沈文琅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唇角悄悄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
飞机在江沪机场平稳着陆。
花咏倾身过来,声音温和:“盛先生,还好吗?有没有觉得累?”
盛少游还没来得及开口,过道对面就传来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嗤笑。
沈文琅语气调侃:“花咏,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盛少游是omega。至于吗?”
盛少游闻言,不紧不慢地站起身,顺手理了理衣领,目光淡淡扫过去:“沈总观察得这么细致,看来是深有体会。怎么,你的蜜月过得……很需要这类经验?”
花咏站在盛少游身侧,笑道:“文琅,你看起来精神不错,想必高途把你照顾得很好。”
沈文琅炸毛,“谁需要他照顾!”
高途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平静:“文琅。”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花咏和盛少游,微微颔首,“花先生,盛总,我们先走一步。”
他无意参与这对敌蜜之间幼稚的交锋。
沈文琅被高途这一打岔,还没来得及继续跟花咏他们斗嘴,就被高途带着往舱门走去。
他一边走还一边不甘心地回头:“盛少游,看你脸色红润,p国的阳光看来很养人!”
盛少游挑眉,“比不上文琅总,容光焕发,想必蜜月很是滋润。”
高途适时地又拉了拉沈文琅的衣袖,声音平稳:“车在等了,再晚要堵车。”
沈文琅这才收回视线,嘴上不饶人:“知道了,催什么催!”
脚步却诚实地跟着高途加快了速度。
花咏护着盛少游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那对别扭的伴侣,轻笑着摇头:“文琅这性子,也就高途受得了。”
盛少游淡淡勾唇:“彼此彼此。”
“盛先生,累不累?”花咏走到盛少游面前,“从这儿到车上还有段距离,我抱你过去吧?”
他说着就要伸手。
盛少游闻言,眉头一皱。
他是谁?他是盛少游,是S级Alpha,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那样…抱着走?
“花咏!”盛少游脸颊有点烫,他别开视线,“我很好。不需要。”
花咏看着他家Alpha微红的脸,心里软软的,他知道这是盛先生的骄傲在作祟。
“好,听盛先生的。” 他顿了顿,向前一步,伸出手,掌心向上,“那~我们牵手走,总可以吧?”
盛少游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花咏的掌心,说:“走吧。”
花咏立刻握紧他的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绽开。
“好,我们回家。”他牵着盛少游,小心地放慢脚步,往车那边走去。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牵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