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了两下。
刚睡醒的唐珏眯着眼划开屏幕，六人小群
群名：【收工我要第一个「6」】
消息刷得飞快。
【澈澈子】：今天燃哥拼盘演唱会！现场去吗去吗！！！[星星眼.jpg]
【齐天大圣】：啧，拼盘又不是个唱，凑什么热闹。
【聂老板】：R国，勿cue。
【屿】：嗯。
……
【t】：@齐天大圣 屁话真多，到底去不去？
【澈澈子】：@t 唐老师！就咱俩？要不要跟@Z 燃哥吱一声啊？
【齐天大圣】：靠！唐小珏！谁说不去了！@澈澈子 燃哥这会儿彩排呢，手机估计都扔后台吃灰了！
唐珏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嗤笑一声。
齐理这狗东西，永远口嫌体正直。
他穿着拖鞋往衣帽间晃，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穿搭了。
至于通知周燃？
到了现场吓他一跳才有意思。
最后挑了件宽松的米白薄卫衣搭浅灰运动裤，墨镜往头顶一卡，利索出门。
刚摸到车钥匙，林薇电话杀到。
“呦，大忙人林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唐珏接起就贫。
“少废话，”林薇声音干脆，“知道你要去周老板那儿，把许星洲捎上，认认门路。”
“啧，”唐珏拉开车门坐进去，“拿我当奶妈使唤啊？”
“自己工作室的崽你不奶谁奶？”林薇不容反驳，“人让小陈送过去，你自己注意点。” 咔哒，电话撂了。
得，开了工作室也逃不过当保姆的命。
唐珏方向盘一打，奔着约好的西餐厅去。
到地方，林澈缩在角落卡座，压低的鸭舌帽檐下眼睛滴溜溜转，看见唐珏进来，赶紧小幅度挥手：“唐老师！这儿！”
唐珏晃过去坐下。
林澈捂得严实，口罩帽子全副武装。
齐理那货居然也罕见地知道遮脸了，可惜那身骚包的亮色外套和大大咧咧的坐姿，熟粉隔条街都能认出他。
相比之下，只戴个口罩、墨镜推头顶的唐珏，反倒成了最坦荡的那个。
刚坐下没两分钟，小陈领着人来了。
许星洲穿了身干净的白t牛仔裤，站在桌边有点手足无措，眼神亮晶晶又带着点怯，声音清亮：“老板好！齐哥好！澈哥好！”
齐理正切牛排呢，抬头乐了：“哟！新面孔啊！唐小珏，你家小孩？”
林澈也好奇地打量。
唐珏往后一靠，墨镜滑到鼻梁上，露出半只狐狸眼，朝许星洲抬了抬下巴，语气随意：“许星洲，工作室新人。带他出来开开眼。” 他叉了块沙拉，又补了句，“不用紧张，坐。”
许星洲赶紧挨着唐珏坐下，腰板挺得笔直，小口喝着柠檬水，眼睛却忍不住往齐理和林澈身上瞟，带着新人特有的好奇和拘谨。
唐珏抬手招来服务生，给自己加了份牛排，顺手把菜单推给旁边的小孩：“小许，点你的。”
许星洲赶紧摆手：“我、我跟老板一样就行！” 声音绷得有点紧。
齐理正啃着面包呢，闻言和林澈交换了个眼神，都乐了。
唐珏睨了他一眼：“不用紧张，跟小陈一样叫珏哥就行。”
“哎！珏哥！”许星洲立刻改口，声音脆亮了不少。
“小孩儿多大了？”林澈叉了块水果，挺好奇。
齐理也凑热闹，放下刀叉看过来。
“十……十九。”许星洲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吸管。
“十九？！”齐理眼睛瞪圆，“比小林还嫩啊！小林你看看人家！”
林澈不干了：“喂齐哥！我也就二十四！说得我多老似的！”
唐珏屈指敲了敲桌面：“行了啊你俩，别吓唬小孩儿吃饭。”
“没没没！”许星洲赶紧摆手，脸有点红，“齐哥……林老师……” 他卡了下壳，显然还没适应这混乱的称呼。
林澈噗嗤笑了，挺随和：“叫澈哥就行，听着顺耳。”
“嗯！澈哥！”许星洲赶紧点头，偷偷松了口气，低头猛吸了一口柠檬水。冰块撞得杯子叮当响。
齐理嘿嘿一笑，重新拿起刀叉，话题总算从年龄上挪开了。
服务生刚好端着滋滋作响的牛排过来，香气弥漫。
唐珏把那份往许星洲那边推了推：“喏，你的。行了，快吃。”
饭桌上瞎聊了几句近况，填饱肚子出来，齐理一拍大腿：“时间还早！走，古玩街溜达一圈儿去！”
得，四人组又转战古玩街。
青石板路，两边摊子摆得琳琅满目。
没走几步，就有眼尖的姑娘指着唐珏小声惊呼：“啊！是珏宝！”
声音不大，带着点惊喜。
齐理和林澈反应贼快，跟排练过似的，一左一右架起还没反应过来的许星洲，唰地就往旁边一个卖旧书报的摊子后头闪。
“小许，学着点！”齐理猫在旧杂志后头，压低声音传授经验，“这叫战术性撤退！认出你老板没事儿，他那些老粉都成精了，顶多要个签名合个影，秩序好着呢！但要认出你澈哥——”他朝旁边努努嘴，“咱四个今天就得被热情淹没，别想挪窝了！”
“齐哥！”林澈不乐意了，隔着堆旧书刊反驳，“我粉丝也很可爱的好吧！就是……就是表达喜欢的方式稍微……热烈了那么一点点！”
“嗯嗯嗯，对对对。”齐理敷衍地点头，眼神还警惕地瞟着街面。
许星洲被夹在中间，有点懵，偷偷探头看了眼。
果然，唐珏被几个年轻姑娘围住了，大大方方摘了墨镜签名，说说笑笑，气氛轻松。
粉丝们拿到签名，开心地道谢，也没多纠缠，很快散开。
唐珏把墨镜推回头顶，慢悠悠晃过来，瞥了眼缩在摊子后的仨人：“躲什么呢？走了。”
齐理和林澈这才拉着许星洲出来。
许星洲看着唐珏那气定神闲的样儿，又想想齐理刚才的话，心里大概明白了。
自家老板出道早，根基深，工作室跟粉丝沟通也到位，粉丝都成了老朋友，早就过了当年机场被围堵水泄不通的疯狂劲儿了。
现在嘛，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带点距离感的默契。
林澈粉丝那种扑面而来的、带着点嗷嗷待哺的狂热劲儿……
嗯，确实不太一样。
许星洲默默想着，跟在后面，继续瞎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