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黑暗里对视了一眼,借着那点微弱的小夜灯光,唐珏都能看清周燃眼底那点还没褪去的火,还有一丝……无奈?
“要不……” 唐珏嗓子干得冒烟,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你先……出去?我有点……难受……”
主要是那敲墙声太吓人了,唐珏感觉魂儿都飞了一半,后面那点疼被紧张感盖得严严实实。
周燃动作顿住,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沉默了两秒。
唐珏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微微的起伏。
然后,一声极其短促、几乎听不见的气音从他喉咙里滚出来。
气笑的。
进都进去了,箭在弦上了,这家伙让他立刻出来?
周燃没动,反而把人往自己怀里又按紧了些,下巴抵着他汗湿的额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磨后槽牙的意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哄:
“乖……唐珏……” 他顿了顿,气息拂过唐珏发烫的耳朵尖,“…小声点就行。”
那声乖像带着小钩子,唐珏半边身子都酥了,反抗的念头瞬间软了下去。
只能把滚烫的脸更深地埋进周燃颈窝,咬住下唇,试图把喉咙里那些不受控制的细小声音咽回去。
万幸。
隔壁再没传来任何敲墙的动静,安静得像座坟墓,但那无形的压力比刚才更吓人了。
周燃也没再说话,只是呼吸沉了沉,重新动作起来。
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唐珏感觉自己像被卷进了漩涡,时而紧绷,时而失重,唯一清晰的锚点就是周燃圈着他的手臂和落在皮肤上滚烫的吻。
难受的感觉被另一种更汹涌的、陌生的浪潮覆盖,死死咬住的唇缝里还是溢出了点破碎的呜咽,又被周燃的吻堵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暴风雨终于过去。
周燃紧绷的身体彻底松懈下来,沉沉地压着他,呼吸又重又烫地喷在唐珏颈侧,汗湿的额发蹭着他的皮肤。
唐珏感觉自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脱力,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激烈的心跳和耳边周燃同样急促的呼吸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周燃像是彻底‘吃饱’了,餍足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喟叹,手臂却依旧霸道地圈着,没半点松开的意思。
唐珏累得眼皮打架,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也顾不上隔壁是不是还竖着耳朵听墙角。
算了。
爱咋咋地吧。
他迷迷糊糊地想,意识开始往下沉。
反正……人是他的了。
虽然这过程……跟他想象的,有点……嗯……出入。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渐渐平复的呼吸,还有空调不知疲倦的嗡鸣。
窗外的月光悄悄溜进来一点,照亮了地板上纠缠在一起的衣服影子。
-
第二天早上,唐珏是被阳光晃醒的。
意识刚回笼,就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感从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蔓延开来,顺着腰眼一路爬到大腿根。
试着动了一下腿。
“嘶……” 唐珏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没当场表演个平地摔。
两条腿又酸又软,还有点不受控地微抖。
靠……
没人告诉他会这样啊!
这感觉也太他妈……酸爽了。
周燃已经洗漱完,正站在床边套t恤。
阳光勾勒出他紧实的腰背线条,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精神头十足,跟昨晚那个疲惫的倒霉样判若两人。
他回头看见唐珏龇牙咧嘴的样子,嘴角弯了一下,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架起他一条胳膊。
“洗漱。” 声音倒是平静,带着点晨起的沙哑。
唐珏半边身子都挂在周燃身上,被他半扶半抱地往浴室挪。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姿势别扭,脸热得能煎蛋。
心里把周燃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好不容易在周燃的‘协助’下把自己收拾干净,又被他半抱着弄出房间。
唐珏感觉自己像个刚做完大手术的病号。
刚挪到客厅,就撞上从厨房端着牛奶出来的齐理。
齐理一眼就看到了唐珏那副不良于行、全靠周燃支撑的惨样,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手里的牛奶杯都晃了晃:“我靠!唐小珏!你……你昨晚干嘛去了?!被车撞了还是练功走火入魔了?!这路都不会走了?!”
他嗓门大,整个客厅都听得清清楚楚。
餐桌那边,聂淮正慢条斯理地往面包上抹黄油,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面包是世界上最值得专注的东西。
施屿坐在他对面,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正拿着叉子戳盘子里那颗无辜的煎蛋,戳得蛋黄都流出来了。
听到齐理的嚷嚷,手上的动作顿都没顿一下,只是周身的气压好像更低了点。
聂淮拿起一片抹好黄油的面包,状似无意地抬眼,目光在扶着唐珏的周燃身上极快地扫过,然后精准地落到施屿脸上。
然后极其细微地、意味深长地挑了一下左边眉毛,那眼神传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喏,你家那水灵灵的大白菜,看着挺柔弱,结果……昨晚把野猪给拱了。
劲儿还挺大。
施屿捕捉到聂淮的眼神,握着叉子的手明显紧了紧,指节泛白。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绷得死紧。
那张本来就没什么温度的俊脸,此刻简直黑得像锅底,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墨来。
施屿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手边的牛奶杯,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着,动作带着点压抑的狠劲。
牛奶杯放回桌上时,发出“哐”的一声轻响。
眼神里就剩下一句话:操!还能怎么办?儿大不由爹!这糟心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