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辛家共十一人,对应罗马数字xI。”
“好友——同游伙伴四人,对应罗马数字IV。”
“仇敌——李斯年,对应罗马数字I。”
兰听晚依次将数轮拨动到对应位置,微一用力。
“……打不开。”
安之贴紧他的胳膊:“谁说指的一定是辛成玉,换成华惜弱的试试。”
兰听晚将第一位数字拨到I:“还是不对。”
洛容今将龙鳞装拿起,凝眸审视:“根据现有线索来看,华惜弱和辛成玉之间的关系非但不尖锐,反而异常亲密。两个同样处在语言困境中的人,一个受限于身体、一个阻塞于身份。”
“或许这龙鳞装,是他们两人的共有物呢?”
家庭——爷爷与辛家十一人,对应罗马数字xII。
好友——同游伙伴五人,对应罗马数字V。
仇敌——李斯年,对应罗马数字I。
“开了。”
弹幕震惊了:
【小洛是俺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就楞个聪明,中!】
【这洛容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这么聪明。】
【说好的我们一起蠢着,怎么你先秀上智商了。洛容今你背叛了组织。】
【你们自己看看招不招笑,人家洛容今学生时代就一直很牛好吧,要不兰听晚能和他斗得和乌鸡眼似的?】
【洛容今不装傻了我好难过,是终于有危机感要发力了吗,求你和兰听晚在这个副本来个大进展。】
……
兰听晚拉开卷轴绢带,从左到右缓慢展开,书页随卷轴翻涌,页边似龙鳞般次第翘起,逐渐显露出每页的内容。
正面画了两只交缠的玉手,一手持扇,一手系着玉扇坠。粉蝶蹁跹,若即若离,在扇底振翅停驻。
粘连翻飞,展卷至末。
背面绘着两位少年郎。龙作马,玉为鞭,花如罗绮柳如绵。那人身骑一匹枣红马,头戴乌纱冠,斜插琼林花,脚蹬皂色云头靴,艳丽眉眼如工笔描摹,姿态优雅地俯身递出一朵牡丹花。
剩下那人一袭绯红纻丝圆领袍,腰配白玉镶金带,华贵俊逸。她勾住缰绳,眼含温情,手扶高马,偏头去蹭那人清隽的指节。
兰听晚轻触纸页:“双状元?”
安之道:“是很美好的愿景呢。”
兰听晚翻开第一页,纸面左侧是一名老者的小像,下书人物介绍。画风熟悉,让兰听晚莫名想起一个人。
右侧布满了洋洋洒洒的墨迹,字体娟秀,柔中带刚:
华知乐爱哼歌,却不善五音;喜读书,但不识字墨;欲饮酒,然不胜酒力。
幸而小结巴虽不善说话,却有一腔婉转歌喉,曲音清越,吸引了他的注意。自此,华知乐成了爷爷,小结巴成了华惜弱。
华知乐是乞丐,可他的孙子——我,不是。
自打捡到自己,爷爷酒也不喝了,每日早出晚归,似乎在筹划着什么,却没向我透露一点风声。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终于回到了我们歇脚的观音庙,还带回了一大笔钱。
读书的嗜好还在继续,不过这次,它不再是我们两个的独角戏,我可以去书院读书了。
送我出行那日,他抿了抿酒液,躺在供桌上,空荡荡的袖管被风吹起。
那座观音像端坐于神龛,鎏金早已剥落大半,露出内里的暗红陶胎。它的眉眼被岁月耗得模糊,却依旧悲悯宽宥。
爷爷哼着捡到我那天所唱的歌谣。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日,夏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
兰听晚翻到第二页,左侧依旧是一幅人物画像,辛成玉的脸跃然纸上:
成玉是一只爱热闹的小鸟,她总是故意闯祸,捉弄自己,然后双眼放亮地观察他的反应。
她爱撒娇,气性大,小脑袋中是满满的坏主意,一旦不符合她的心意,就会凶凶地瞪着自己。性格恶劣但着实可爱。
她好打扮,即使不得不着男装,也依然爱俏。每日的衣服不重样,身上带着一大堆饰品,走路叮叮当当,走到哪儿都特别显眼。
相旬说,我是五颜六色的白,成玉是五彩斑斓的黑,梓君是白中一点黑,景昭是黑中一点白。
而他自己则是夺目炙热的鲜红。
梓君说他是猪。
白白黑黑的,搞得我迷糊,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鸟儿色彩斑斓,羽毛艳丽,需要悉心呵护。
我没有资格让鸟儿为我停留,她也无需为任何人停留。只愿在她尚未挣脱金笼前,尽己所能助她高飞。
……
兰听晚翻到第三页,华惜弱自己竟出现在卷轴中。
“换人了。”
字迹突兀改变,笔力劲挺,气势如虹:
华惜弱是个笨蛋。
华惜弱读不懂我的隐喻,非要我直说吗!
你早看穿了我的伪装,竟然还一脸从容,若无其事地与我朝夕相处,你没有心!
可恶!
梓君没说错,你和风相旬就是两只猪,一点都不通人性!
……
华惜弱这根木头居然敢拒绝我……
奇耻大辱……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
哼哼,我可是书院连续三年明日之星奖获得者,大虞百年一遇的天才,带领辛家重回巅峰的不二人选。
明年三月三!我一定要把你迎回家门,我不要你的聘礼,等着本大王来娶你吧,小美人!
……
华惜弱不是笨蛋,你的功课做得那样好,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呢……
知乐爷爷很久没出现,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
梓君说,李斯年曾经欺负过你,我会帮你报仇的。
爷爷的离开,也许和他有关,所有欺辱过你的人,都会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相旬和梓君最近似乎吵架了,他们不让我知道,你一向擅长调解感情问题,快回来吧,我们都很想你。
……
三月三,我们见一面吧。
所有的事情都将尘埃落定。
什么时候,你能再笑笑呢?
……
后面几页还来不及翻阅,孟应枕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脸色异常得难看。
“京城来信,李斯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