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愣了片刻,赶紧喊道:大伙儿都听见了吧?李锦年不是壹大爷了,往后易忠海才是壹大爷!
刘海钟撇着嘴,见李锦年已经离开,只得气鼓鼓地往后院走去。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易忠海重新掌权对他没什么影响,也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中院的人群在窃窃私语中陆续散去。
何雨柱安顿好聋老太太后,急匆匆来找李锦年。
诶?这又是什么情况?
怎么?惦记秦淮茹了?
得,别瞎说,我跟她真没啥!
......
李锦年会心一笑,对何雨柱的心思了然于胸。
行了,秦淮茹走了就算了。
你不是要跟冉老师相亲吗?进展如何?
嗨,叁大爷说这周人家忙,没合适机会,下周再看吧!
嗯,那夏桉呢?这周敢去见了?
去!有什么不敢的!明天我就去买两只鸭子,做她最爱吃的烤鸭皮,周六就去见她!
提到夏桉,何雨柱立刻挺直了腰板。
可李锦年还是看出了他的心虚,不过也没点破,反正这桩姻缘成不了,早断早好。
李锦年话锋一转:今天陪聋老太太去看壹大妈了?
何雨柱点头:对啊,我按你教的方法熬了汤。
壹大妈状态怎样?聋老太太跟她聊什么了?
就些家常话,有时候回忆往事,有时候说说现在的事。
李锦年接着问:这房子是你家祖宅吗?从小就住这儿?
不是,我和我爸是......好像是四七年搬来的,用房本换的这房子,不然就充公了。
那老太太呢?一直住这儿?
记不太清了,那时候好多人往这儿搬,像许大茂家原来就跟我们住得近。
我和我爸搬来时,老太太已经住在这儿了。
你俩一直这么亲近?
也不是。
那时候雨水小,老太太身体还硬朗,帮着带了段时间。
再加上易忠海的怂恿,慢慢就走得近了......何雨柱突然反应过来,诶?你怎么总问老太太?不想我跟她来往?
李锦年笑道:随口问问。
何雨柱急着解释:老太太和易忠海不一样,我看她也是被蒙在鼓里。
都八十多岁的人了,咱们就别计较了,让她安度晚年吧!
李锦年点点头,忽然问道:何叔五零年走的吧?那时候老太太六十出头?雨水才五岁,正调皮的时候,老太太挺辛苦吧?
可不是嘛!那时候壹大妈刚过上好日子,身子骨还弱,基本都是老太太在照顾。
雨水小时候可闹腾了,没少折腾老太太!
李锦年默默颔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何雨柱忽而记起旧事,自顾自地絮叨起来。
那时候我爹刚离家,雨水天天闹着要去找人。
老太太就守在后院月亮门那儿,死活不让丫头出去。
谁知这丫头机灵得很!竟踩着花架往房顶上爬!险些跌下来!
多亏老太太眼尖,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了!
要说雨水这条命,可全仗着老太太啊!
就为这,那年我特意带雨水去寻爹,结果没找着,丫头这才消停了!
李锦年闻言莞尔,眼中闪着兴味的光。
老太太身子骨当真结实!
可不是嘛!如今八十多岁了,硬朗得跟当年没两样,那拐棍敲人生疼!
照我看,老人家活到百岁不成问题!
闲谈间,沈寒柔已备好晚饭。
李锦年邀何雨柱小酌几杯,商定与夏桉会面之事。
夜阑人静时,沈寒柔忽然轻声道:这个月月信没来......
李锦年笑着捏她腰肢:明日去医院瞧瞧?
沈寒柔蹙眉:若是空欢喜呢?
那今夜便家法伺候!李锦年促狭地笑。
若真没有...沈寒柔佯嗔,下个月定不饶你!
嬉闹渐歇,李锦年抚着妻子背脊哄她入睡,思绪却飘向何雨柱的话。
六十高龄还能飞身救人?
时而说古稀,时而称耄耋...
疑云在他心头盘旋。
晨光破晓时分,李锦年倏然睁眼。
今日是模拟考察的日子,为迎接下周大领导实地调研,全厂严阵以待。
他坏心地捏醒沈寒柔,待妻儿梳洗完毕,赶到轧钢厂已是八点二十。
厂门口正遇杨厂长一行。
郭大撇子阴阳怪气:李副主任带头迟到,如何服众?
郭主任有闲心管我,李锦年反唇相讥,不如先整治车间 ** ?
杨厂长急忙打圆场:先去视察厂区要紧。
清晨八点半,轧钢厂门口涌动着上班的人潮。
连续劳作四天的工人们拖着疲惫的步伐,神情萎靡地走向车间。
不过李锦年手下的工人比郭大撇子那边精神些,至少没有死气沉沉的模样。
杨厂长抿着嘴没吭声,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开工后,杨厂长带着干部们巡视各个车间。
一圈走下来,两边车间的对比越发鲜明:李锦年这边的工人动作利落,各自埋头干活;郭大撇子那边却有人叼着烟闲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车间里透着散漫——其实这才是传统的师带徒工作状态,只是过去没有参照,如今差距便 ** * 摆在眼前。
就连对李锦年心存戒备的杨厂长,也不得不承认他管理有方。
中午食堂开了四个打饭窗口,分别对应李锦年车间、郭大撇子车间和两个辅助生产车间。
饭菜的香气冲淡了上午的紧绷,工人们端着饭盒狼吞虎咽。
杨厂长安排众人午休,约定下午两点半开会。
李锦年匆匆扒完饭,叮嘱陈娟晚上开现场会,便赶回办公室整理材料。
两点整,大喇叭响起会议通知。
会议室里坐满了带编制的管理人员,阵仗堪比年终大会。
杨厂长扫视着陈娟等一线线长,摆摆手说:产线离不开人,各位先回去。
有事让郭主任和李副主任传达。
陈娟立即起身离开,张师傅临走时狠狠剜了郭大撇子一眼。
都清醒些!杨厂长叩着桌面打破沉寂,下周宋部长要来实地调研,这不是走过场!是要真刀 ** 看生产的!他声音陡然拔高,当年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工业部明文要求——
一要实事求是!
二不弄虚作假!
三杜绝思想错误!
李主任紧接着翻开记事本:这次供暖设备的指标关乎国家战略,谁虚报产量就是浪费国家资源!他合上本子望向许书记,请您补充。
许书记的目光在李锦年和郭大撇子之间游移:我只强调两点......
同志们,我们必须时刻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要密切关注工人同志们的实际需求!
同时,我们要牢牢守住思想阵地,绝不能犯 ** 错误!
老郭,今天上午的模拟视察你也参加了,说说具体情况吧。
郭大撇子知道不能再打马虎眼,只好如实汇报:确实存在工人加班赶工导致疲劳的问题。
但我们车间的生产进度完全有保障!
享受特殊福利待遇的工人,理应为社会主义建设多作贡献!加班加点算得了什么?他们就应该有为国家奉献的觉悟!
会议室里,杨厂长、许书记和李主任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将视线转向李锦年。
李锦年正了正身子,喝了口水说道:我负责的生产线不仅能按期完成任务,还可能提前两个月完成。
通过分级管理制度和食堂联动机制,工人积极性保持良好。
等工人文化中心建成后,更能彻底解决消极情绪问题。
李副主任!郭大撇子冷笑道,你这是在向组织和人民群众夸海口!提前完工?解决消极情绪?你知道这些大话会造成多大损失吗?
三位领导都不由皱起眉头。
但李锦年胸有成竹——流水线作业的效率本就远超传统模式,经过长期磨合,工人们甚至能闭着眼睛操作。
提前两个月都是保守估计。
至于工人情绪,李锦年另有打算:在文化中心开设技术培训班,由陈娟、王根基等骨干授课,系统传授理论知识和实操技能。
加上象棋、相声等文娱活动,确保每位工人都能找到归属感。
李副主任,杨厂长沉吟道,虽然生产进度有保证,但工人情绪问题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吧?
李锦年点头说道:“只要工人文化中心获批,我就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许书记皱眉问道:“李副主任,我对你的管理模式一直持保留意见。
我想问问,你了解什么是劳动异化吗?”
李锦年坦然回答:“我没读过多少书,只懂得如何让工人和百姓过上好日子,让他们吃饱穿暖,有空闲时间陪伴家人。”
许书记立即解释:“劳动异化就是通过单调重复的劳动,使工人丧失全面发展能力,变成麻木的机器,失去劳动自主性。”
李锦年坚持道:“可我这里的工人,比郭主任那边的更有活力。”
“你!”
许书记拍案而起,“这是严重的思想错误!”
郭大撇子见状,得意地冲李锦年笑了笑。
李主任连忙调解:“许书记,李副主任确实不太懂这些理论问题,还不到上纲上线的程度。
杨厂长,您看是不是该回归正题?”
杨厂长点头说道:“今天重点是解决产量问题,其他事情先放一放。
我们得给宋部长一个明确答复。”
他心里暗自盘算:既然怀疑李锦年是敌特分子,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在领导面前出丑,切断他接触高层的渠道。
“李副主任的承诺或许夸张,但完成产量应该没问题。”
杨厂长提议,“不妨把两份方案都提交,请宋部长定夺?”
许书记急忙反对:“这会造成思想混乱,宋部长会批评我工作不力!”
杨厂长摆手道:“责任由我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