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同意转岗已经是格外照顾了。
其次,你们家这套房子本身就存在争议。
贾有德分房时家里才三口人,他去世前只是个五级工,按规定根本不该分到这么大的房子。
贾张氏顿时语塞。
许书记接过赵科长手中的房屋结构图细看。
这是一间六十平的厢房带两间耳房。
按当时三口之家的分房标准,至少要隔出一间耳房。
但贾有德当年托了关系才占下整间。
可惜他去世后,贾张氏为人刻薄,把那些人脉都断光了。
许书记翻阅协议后说:协议本身没问题,但超出规章制度的部分无效。
这套房子确实有问题,不过历史遗留问题就不追究了。
我建议研究一下两家房屋置换的可能。
杨厂长一直静观其变,此刻已看清局势:易忠海在敷衍了事,既想赶走贾家又配合李锦年;李怀德看似中立实则通过赵科长支持李锦年;而赵科长基本被李锦年收买了。
唯一欣慰的是许书记秉公处理,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杨厂长当即拍板:暂且搁置协议问题,先解决房屋分配。
若刘师傅所言属实,贾家确实是破坏邻里和谐的祸首。
根据相关规定,理应重新分配住房。
考虑到协议因素,我赞成许书记的置换方案,大家研究一下吧。
【厂长果然见识不凡,杨厂长三言两语就抓住要害。
无论协议效力如何,贾家既破坏邻里和谐,住房分配又违规,重新调整住房完全合乎规定。
贾家母子纵然敢顶撞赵科长,却不敢对杨厂长出言不逊,此刻只能噤若寒蝉。
赵科长瞧着两人吃瘪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暗喜。
根据规定,贾张氏是正式卫生员,贾东旭仅是临时巡检员,分房资格仅属贾张氏。
综合考量其学历、职级与家庭人口——
贾家应分配十五平住房。
而李副主任的职级、工作性质及家庭条件,应得五十平住所。
因此,李副主任置换贾家现居房屋符合制度容差。
但贾家若要入住李副主任房屋,则严重超标,须另作安排。
贾张氏登时拍案而起:你个死婆娘存心刁难是吧?
两位领导明明说好要换房,凭啥到你这儿就变卦?
杨厂长屈指叩响桌面,眉头紧锁:我只是评估方案可行性!
从未承诺必定换房!
你这思想觉悟有大问题!若同住一个院,迟早再生事端!
就这么定了——李副主任搬进贾家现有住房。
至于贾家,另行分配合规住所。
赵科长险些笑出声:巧了,院里吕师傅刚退休,正打算退还十五平倒座房领补助。
那屋子在角落自成一体,既免去邻里纠纷,又无需适应新环境,再合适不过。
贾张氏气得直哆嗦,偏生碍于领导在场不敢撒泼。
这间阴冷潮湿的倒座房,正是闫埠贵当初惦记的吕家旧宅。
因租金谈不拢,老吕最终选择投奔儿子。
许书记审视房屋图纸后颔首:方案合理,我无异议。
杨厂长随即附议,李主任吩咐道:下午劳烦赵科长对接街道办。
尘埃落定,贾张氏如坠冰窟。
贾东旭想卖惨博同情,奈何易忠海冷眼旁观,他这无名小卒终究掀不起风浪。
散会后,李锦年攥着协议雀跃地找到沈寒柔。
听闻喜讯,妻子忧心道:这般行事...会不会招人闲话?
他轻刮妻子鼻尖笑道:贾家自作孽不可活,我们拿房堂堂正正。
附耳低语:往后想生多少娃娃都成。
沈寒柔霎时羞红了脸,粉拳雨点般落在他肩上。
回到办公室后,杨厂长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
他盯着桌面,指节不自觉地敲击着红木办公桌。
整个领导班子都快成李锦年的人了...
除非他真把我当傻子,否则怎会如此明目张胆?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贾家母子的事不过是个幌子,背后必然藏着更深的图谋。
电话听筒被捏得咯吱作响,杨厂长额角迸出青筋:局长,事关重大,必须当面汇报!
吉普车在颠簸的土路上飞驰,扬起的尘土模糊了车窗。
杨厂长在副驾驶座来回翻动笔记本,忽然瞳孔骤缩——大领导的视察行程!所有线索瞬间串联成狰狞的 ** 。
快!再开快点!
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像他脑海中轰鸣的警报。
如果让敌特的阴谋得逞,国家重点项目至少要停滞五年,多少将士的血汗将付之东流...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正在批阅文件的儒雅男子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依然沉稳如古井。
坐。
茶杯与托盘相碰的脆响令人心颤,当年在 ** 战场,你小子顶着炮火送情报都没这么狼狈。
杨厂长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着。
摊开的档案袋里,何大清的口供记录像雪片般铺满整张会议桌。
杨厂长说得绘声绘色,安全局长却始终波澜不惊。
“你的意思是,易忠海的特务站点企图**宋国维同志,破坏发展规划,损害组织声誉,对吗?”
“对!您总结得很准确!”
“周秘书给你的资料,你都仔细看了吗?”
“我和小张一起研究过了。”
“那你为何断定易忠海的目标是宋国维?”
“李锦年一反常态,如果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不会这么冲动!”
“李锦年的身份,你问过何处长吗?”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李锦年擅长渗透,轧钢厂中层已被他掌控,我怀疑……老何可能叛变了!”
杨厂长攥紧拳头,神情凝重。
局长轻叹一声:
“老杨,你的推理全凭猜测,不觉得走偏了吗?”
“可这些怀疑合情合理!李锦年绝对有问题!”
“但我不能仅凭怀疑就干扰宋国维的行程,那岂不是同样破坏规划?”
“可……”
“你先回去,查清楚李锦年的问题。”
杨厂长无奈离开后,一名年轻人从里屋走出。
局长沉吟道:
“给何处长发密电,让他回来处理易忠海的事。”
年轻人刚要走,又被叫住:
“算了,我直接跟他通话。”
另一边,轧钢厂的食堂即将开饭。
会议室出来的贾张氏和贾东旭愁眉不展。
房子的事已成定局,但回想种种,皆因易忠海暗中推动——从贾东旭出事、顶岗纠纷,到沈寒柔事件,全是他在背后指点。
如今紧要关头,他却一言不发。
贾张氏恨恨道:“易忠海早就放弃咱们了!钱送了,人也搭进去,房子也没了,什么都没捞到!”
贾东旭叹气:“妈,您也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您总 ** ……”
贾张氏瞪眼:“这回不是你起了歪心思,我才去闹的?现在全怪我了?”
贾东旭辩解:“我不拦着您就不闹了?什么事都赖我?”
贾张氏一把扔下扫帚,指着贾东旭的鼻子就骂:你爹当初走了留下那么多抚恤金,什么样的姑娘娶不着?你偏偏鬼迷心窍要秦淮茹,把家底都败光了!要不是这样,咱们犯得着跟易忠海那个老狐狸搅和吗?
贾东旭撇撇嘴嘟囔:这不是还要养您老人家吗?要不 ** 嘛拜易忠海当师傅?我跟淮茹两个人过日子多自在!早知道这样,爹走的时候我就该送您回乡下养老!
这话戳中了贾张氏软肋,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哎哟喂!作孽啊!她拍着大腿叹气,你说现在可怎么办?钱也没了,媳妇也跑了,连房子都保不住了!要不...干脆送我回乡下得了!
贾东旭心里清楚,现在全靠母亲的退休金过日子,哪敢真让她走。
妈您这说的什么话?我那都是气话,要送早送您走了...
贾张氏突然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
贾东旭被她这动作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老太太赶紧扶住儿子,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东旭啊,事到如今...要不给你爹上柱香?
上香?您还信这套封建迷信?
傻孩子,你仔细想想...
想什么...等等!您该不会是说挖祖坟吧?这可使不得!
哎哟我的儿!你爹临终前怎么嘱咐你的都忘了?
可...可眼下这节骨眼不太好吧?至少等两年看看形势...
唉...行吧。
贾张氏装模作样地叹气,其实她早知道儿子不会立刻答应,就是想给他心里埋个种子。
毕竟她不是贾家人,这事必须让贾东旭自己点头。
她不知道的是,贾东旭暗地里藏了易忠海给的三十块钱,否则早就去动祖坟了。
正说着,贾张氏瞥见春风得意的易忠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哇!我们家倒霉,你易忠海也别想好过!
(易忠海今天确实心情不错。
本来都快放弃了,没想到李锦年神助攻,把贾家母子轰出了中院。
这下秦淮茹和何雨柱能清净相处,也没人打扰他实施计划了。
他正盘算着找机会向上级汇报进度,突然被冲过来的贾张氏拦住。
老易,陪我去趟小仓库吧?
小仓...不是,你好端端去那种地方干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现在这光景,再不精打细算真过不下去了!
这跟小仓库有什么关系?
听说那里存了不少咸菜臭豆腐,我想拿点回来下饭。
贾张氏早就听说过小仓库是幽会场所,故意要拉易忠海下水。
而易忠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