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食堂 ** 过后,贾张氏总算消停下来,下午没再生事。
这还多亏了李锦年带着花姐她们调整工序,否则贾张氏下午可有得忙。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王科长踩着点来找贾张氏算账,却扑了个空,只能黑着脸离开。
贾张氏冲王科长背影啐了一口,扔下扫帚,揣着中午剩的两个馒头和一盒油淋白菜往家走。
刚进门,棒梗就扑上来抢走饭盒和馒头,狼吞虎咽吃起来。
小当眼巴巴凑过来:“奶奶,我也想吃馒头......”
贾张氏瞪眼骂道:“赔钱货配吃窝头就不错了!”
转头又戳着秦淮茹的肚子,“你这胎要是带把的就罢,要是丫头片子,生完立刻给我顶岗去!”
秦淮茹敏锐地发现婆婆今天不对劲——往常打骂都理直气壮,此刻却色厉内荏。
原来贾张氏这个月工资全赔光了,正心虚呢,只好拿儿媳妇撒气蒙混过关。
“妈,厂里出什么事了?”
秦淮茹试探道。
贾张氏顿时慌了:“能有什么事?赶紧煮白菜汤蒸窝头去!别以为有易忠海撑腰我就不敢揍你!”
秦淮茹心里明镜似的:“您该不会把工作弄丢了吧?”
“呸!乌鸦嘴!”
贾张氏跳起来要打人。
这回秦淮茹学精了,还没挨打就先嚷起来:“妈别打了!我不问就是了!”
恰巧易忠海经过,闻声推门进来:“老嫂子怎么又动手?”
贾张氏委屈大叫:“我没打!是她瞎嚷嚷!”
秦淮茹抹着眼泪:“壹大爷,妈一回来就发火,我刚问厂里的事她就要打我......”
“胡说八道!”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
易忠海沉下脸:“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见瞒不过去,贾张氏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秦淮茹紧逼:“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
易忠海直接揭了底:“她在食堂 ** 被罚光工资,还差点丢了工作。”
秦淮茹顿时炸了:“妈!您是去挣钱还是去败家?上次闹人事科罚五毛,这次倒贴七块?”
贾张氏讪笑着讨饶:“我...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易忠海面色严肃地说道:“老嫂子,厂里做事讲究规矩,不能把家里那套拿到单位来。
贰大爷在家再厉害,在厂里可从不乱发脾气。”
“这次就当花钱买教训,往后有事先找领导解决,实在不行再来找我和贰大爷。”
贾张氏忙不迭点头应道:“好好好,记住了。”
站在一旁的秦淮茹忽然插话:“妈,要不您再多给我些钱吧?万一以后再有事也能应急。”
贾张氏立刻拉下脸:“别得寸进尺!上次不是给了你十块吗?”
上次全院大会说好给十五,最后只给了十块。
易忠海见状帮腔道:“老嫂子,淮茹说得在理。
钱放她那儿更稳当,用的时候跟你打招呼就行。
不如先给她三十,把本月工资补上。”
贾张氏阴沉着脸掏出钱,不情不愿地递给秦淮茹。
接过钱后,她突然对易忠海说:“壹大爷,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什么事?”
“就是给淮茹补办婚宴的事儿。
东旭现在这样......我想借这个机会再提捐款。
打算每户请个当家人,摆两桌荤素搭配的席面。”
“等大家吃美了,咱们联手唱出戏,让他们掏钱。
特别是李锦年,非得让他把那两千吐出来不可!”
秦淮茹闻言皱眉,预感这事要糟。
可话已出口,酒席不办不行。
易忠海早知贾张氏目的,但想到被李锦年坑的钱,便追问:“具体怎么操作?”
贾张氏凑近耳语起来。
与此同时,李锦年正悠闲地在家喝茶。
闫埠贵风风火火推门而入:“哟,这茶真香!快看看我的婚宴计划。”
他递过记账本,上面详细列着各家的出资和物资:现金最低两块,最高两块七;有人出了熏肉,有人什么都没拿。
关键在于如何公平分配——虽是集体过年,但得失谁都算得清楚。
有些人彼此间还结着梁子。
像许大茂这种没事也要挑事的主儿,就更难应付了。
“叁大爷,婚宴的分配方案您想好了吗?”
闫埠贵点点头:“早就盘算好了,各家搬自家的桌椅,吃自家的饭菜,剩下的也都各自带回去。”
李锦年摆摆手:“您这想法可跑偏了,哪儿算得上正经婚宴?”
见闫埠贵一脸茫然,李锦年接着解释:
“照这么搞,大伙儿凑一块儿各吃各的,不仅没半点喜庆劲儿,保不齐还得闹矛盾——张家荤腥满桌,李家清汤寡水,一攀比准出乱子。”
“我的意思是,把钱和物资统一调配,折算成现金让每户平摊,正儿八经办场婚宴。
把何雨柱请来掌勺,再邀些厂里交好的工友——人少钱多的那种。
说不准还能小赚一笔,回头给大家分红。”
闫埠贵闻言眼前一亮,旋即又皱起眉头:“合着是我们掏钱给你摆酒?”
他原打算借李锦年婚宴的名头凑个热闹,所谓提前过年不过是加点菜、捧个场。
但此刻才回过味——这分明是全院集资给李锦年办喜事!
偏偏这主意着实诱人。
所有资源集中起来,席面必然丰盛,来宾至少得随两块钱礼金。
可众人又能吃掉多少?撑死吃回本钱,还不能打包。
若有阔绰的多随些,真能稳赚不赔!
“妙啊!锦年,你这算计绝了!”
闫埠贵扶了扶眼镜,由衷叹服,“我这点道行跟你比简直白活了!”
让全院人掏钱办酒还能从中渔利,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李锦年这算盘打得精啊!
哎!可惜晚了一步,要是把解娣嫁过去,这笔钱岂不……
他迫不及待抓回账簿:“我重新核算后就去各家收钱,你去说服柱子免费掌勺!”
李锦年补充道:“钱得先收齐,否则没本钱开席。”
闫埠贵比了个手势匆匆出门,转眼又折返笑道:“这茶我喝过了,倒掉浪费,杯子一会儿送还!”
瞧着他背影,李锦年忽然觉得这老头倒也有趣。
次日清晨,闫埠贵风风火火闯进门:“全谈妥了!物资折现按人头均摊,大人七毛小孩三毛,共收现钱三十九块九,物资折十七块一。
这是清单和请帖!”
李锦年扫过清单——腌竹笋、辣白菜、花生瓜子琳琅满目,好些都是紧俏货。
闫埠贵家贡献最多,那些零嘴的来源嘛……心照不宣。
冷盘本就该零碎搭配,倒也无需在意。
“行,我抽时间拿菜单让何雨柱安排,周六我去采买食材。”
李锦年收好清单和喜帖,决定先瞒着沈寒柔婚宴的事——当初说不办酒席,如今正好给她个惊喜。
清晨蹲守许大茂喂完狗粮后,李锦年照常载着沈寒柔上班。
院门口遇见贾张氏,这妇人破天荒堆着笑脸招呼:“锦年呐,周日给淮茹补办喜酒,你可一定要来!”
“有空会去的。”
李锦年随口应道,却见贾张氏意味深长地补充:“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淮茹好歹有过情分,错过人可别错过喜宴。”
这话让后座的沈寒柔瞬间投来探究的目光。
刚出胡同,沈寒柔便揪住话头:“她和你的旧事,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李锦年握车把的手一僵,最终还是将当年秦淮茹解裤带那桩糊涂账全盘托出,腰间软肉顿时遭了殃。
“我真没脱!她倒是光着...哎哟骑车呢别掐!”
“坏东西!彻头彻尾的坏胚子!”
沈寒柔脸颊涨得通红。
这些天她渐渐想明白,当初被这男人半哄半逼着领证时,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感激?仰慕?或许都有,又或许都不是。
厂房停车棚前,沈寒柔突然轻声说:“就算你在外头有人...我也不在意的。”
话音未落就匆匆跑远,留下李锦年摸不着头脑:“这是...醋坛子翻了?”
第三车间的女工们围住眼眶泛红的沈寒柔时,陈娟差点抄起扳手。
“沙子迷眼了...”
她低头掩饰,直到李锦年哼着小曲出现,顿时被一群护犊子的女工横眉冷对。
李锦年!你太没良心了,连柔弱的寒柔都欺负!
居然还笑得出来!
男人都是负心汉!
李锦年被突如其来的指责弄懵了。
他本意是想逗弄沈寒柔,看她吃醋的样子,但从众人的反应来看,估计是把人惹哭了。
陈师傅、花姐,这里面有误会,让我解释一下。
他将事情经过简明扼要地告诉众人,刻意省略了一些暧昧细节。
陈娟等人听完半信半疑,但看他不像说谎,这才作罢。
花姐沉吟道:你根本不懂女人心思。
按你说的,寒柔原先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你这样轻易追到手,回过神来难免会有想法。
陈娟附和:她肯定是觉得自己成了累赘,没能为你做什么,所以感到自卑。
你应该多给她些空间。
李锦年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大包大揽太多,反而让沈寒柔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再加上被学校开除的经历,更让她怀疑自身价值。
这时他想起沈寒柔珍藏在楼上的那些物品,或许那才是她真正渴望的东西。
看来二位也是过来人啊。
李锦年忽然调侃道。
这话立即引来两人的怒斥:
说你的事呢!别扯我们!
就是!寒柔虽然嘴上不说,但你要是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们就让你当众出丑!
李锦年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正好有事找你们。
说着掏出几张请柬:这是个惊喜,别告诉寒柔。
我当初答应她不办婚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