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年笑道:老朋友相聚图个乐子,谁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有些眼...瞎不得啊!咱们老辈人失了颜面,在小辈跟前都直不起腰。
李锦年虽有些经验,但远未到能指点老朱的地步。
他拈起棋子沉吟片刻,道:若是行事端正,偶尔小错也无伤大雅。
老朱含笑点头:你这棋路布局太远,变数太多,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话音未落,李锦年发觉对方落子暗藏杀机,左翼已被牢牢锁死。
还是您技高一筹。
年轻人切忌贪功冒进,凡事当求稳妥。
连输两局,这鱼归您了。
好!正好让那群老家伙眼馋去!
日头西斜,估摸何雨柱的菜肴将成,李锦年拎着空桶告辞。
待他走后,年轻随从凑近察看鱼篓。
老朱摆手道:潜下水挂鱼这种把戏,也就你们想得出来!夏家丫头变着法挤兑我,老脸都丢尽了!
随从讪笑:为防万一,我先试吃一条?
老朱叹息:随你罢。
归途恰遇闫埠贵垂钓归来,对方桶中颇有收获。
见李锦年空手而回,闫埠贵顿时眉飞色舞地炫耀起来。
李锦年不以为意,陪着闲谈几句。
这边何雨柱已备好烤鸭,更衣沐浴后,二人按许大茂所说寻至夏桉住处。
守院的是位跛足老兵,眉宇间透着铁血气息。
李锦年递上大前门:劳驾,夏桉可住此处?
老兵斜睨一眼,接过烟卷顺带夺走饭盒:送礼的见过不少,带破饭盒倒是头一遭。
何雨柱忙道:我是她同学何雨柱......
来的都说是亲戚同学,莫非个个都要通报?
李锦年按住同伴,突然伸手:烟请还我。
老兵失笑:不让进就讨回东西?倒也新鲜。
嘴里那支算孝敬,余下的得还我。
老兵眯眼打量:一个厨子,一个似文非武的人物......
那您看我像什么?
像特务。
哪有特务 ** 乱逛?
老兵吐着烟圈:到底来做什么?
李锦年笑道:他来叙旧,我来行贿。
老兵点点头,说道:头一回见这么有意思的人,行,我给你们问问!
老兵抽了两口烟,朝身旁的年轻警卫员招招手,低声交代了几句。
年轻警卫员很快跑开了。
何雨柱疑惑地看向李锦年:就这么简单?说几句话就让进了?
李锦年笑道:来找夏桉的人,明里暗里都想送礼套近乎,你能骗得过这位老哥的眼睛吗?
何雨柱挠挠头:那你说,我要是学你和沈姐那样来个真情告白,能打动夏桉吗?
老兵手一抖,差点掉了烟:你小子没睡醒吧?
李锦年急忙劝阻:还是老老实实叙旧吧。
老兵吐着烟圈:我在这儿见过不少人,就数你俩最特别。
李锦年问道:您是哪年退伍的?
五三年,在 ** 战场丢了条腿。
老兵深吸一口烟,十年了,这身煞气还是散不掉。
李锦年点头:您这杀气都渗进骨子里了,夜里失眠多梦可以试试核桃姜糖水。
想真正调理的话,最好找个清净地方休养。
老兵摇摇头:从三八年打起,小鬼子、 ** 、 ** 佬,整整打了十五年。
死在我手上的,有枪打的、刀劈的、炸飞的......还有用牙咬死的。
这身杀气,怕是带进棺材也散不尽了。
他幽幽叹气,明明杀的都不是好人,可一闭眼全是那些画面,整宿整宿睡不着。
李锦年思索道:这是战场后遗症,身体习惯了紧张状态,突然闲下来反而适应不了。
这时年轻警卫员回来了,附耳低语几句。
老兵摆摆手:进去吧。
您住哪儿?改天找您聊天。
夜里睡不着我都在门房。
跟着警卫员穿过大院,两人来到一栋气派的小楼前。
敞开的门内,一位气质不凡的年轻女子正襟危坐。
女子容貌与沈寒柔不相上下,却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眉宇间透着傲气。
何雨柱咧嘴一笑:当年走得急没打招呼,今天是来兑现承诺的。
他举起饭盒,答应请你吃的烤鸭皮,专门给你带来了。
夏桉眼角含笑:徐叔说有人拎着饭盒来找,我就猜到是你。
她接过饭盒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真带着饭盒上门了?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那天跟你夸下海口,说要让你尝尝这道菜。
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快尝尝看?
夏桉爽快地揭开饭盒盖子。
夏桉面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李锦年却敏锐地察觉到她始终没招呼两人落座,透着一股虚伪的热络。
没过多久,夏桉夹起一片酥脆的烤鸭皮品尝。
确实不错,和你描述的一样可口......
嘿嘿!合您口味就好!
菜我尝过了,你的心意也领了,还有其他事吗?
......
夏桉直白的问话让何雨柱表情凝固,一时语塞。
他本就不愚钝,进门便知与夏桉绝无可能。
原想着好歹曾是故交,总能寒暄几句。
可对方看似和善的笑容里藏着若有似无的距离感,让何雨柱胸口发闷——这般疏离,上次遇见还是在娄晓娥身上。
那......我也没别的事了。
不过这位朋友想和您说几句,您看?
这位是?
李锦年,我过命的兄弟!
......
夏桉不语,只将玩味的目光投向李锦年。
李锦年蹙眉扫她一眼:不必了,我们走。
何雨柱慌忙阻拦:哎这怎么......
本就是陪你了结执念的。
李锦年摆摆手已迈步向外,余光瞥见何雨柱最后望了夏桉一眼,匆匆跟了上来。
他当然不是专程为何雨柱而来,只是察觉夏桉的抗拒,不愿打碎好友心中的皎洁月光。
何雨柱似乎也悟到了什么,沉默着并肩离去。
院门外,老兵皱着眉头瞥了眼怀表。
这么快?瞧着也不像被撵出来的......
六子帮着盯会儿,我进去瞅瞅。
待年轻警卫接手岗位,老兵拄着枣木拐迈进院子。
夏桉见着来人,熟稔地小跑相迎。
徐叔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喊我过去呀?
乏了,借你这儿抽袋烟。
又来了!满屋子烟味儿熏得我头疼!
老兵不管少女嗔怪,径自进屋点燃烟管。
方才那俩后生送的食盒?
嗯哼。
给人脸色看了?
哼!李锦年忒可恶,拿柱子哥当由头来攀交情!
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老兵看破不说破——姑娘分明只是恼那李锦年的行事手段。
我瞧着那后生骨子里清正,不是钻营之辈。
您老花眼啦!我看他就没安好心!
赶人走了?
人家金口难开,自己甩脸子走的!
读书人的风骨,最不屑曲意逢迎。
嗤!怕是诡计落空才恼的吧?
老兵摇头吞云吐雾间,夏桉忽然眯起眼睛:敢不敢打赌?只要我放出风声,李锦年定会巴巴地回来献殷勤。
赌注?
我赢了您就戒了这害人的烟瘾!
若你输了呢?
少女扬起下巴:本姑娘从不会输!
何雨柱沉默地跟在李锦年身后返回四合院。
关于李锦年的计划,何雨柱略知一二。
这一路上,他思绪万千,心中那道白月光终于消散。
夏桉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自己一直活在幻想里,因此错过了许多好姑娘。
事实上,何雨柱一直在寻找的,不过是夏桉的影子。
如今梦醒,他终于看清了现实。
走到中院,何雨柱忍不住开口:“都怪我,害你白高兴一场,损失很大吧?”
李锦年摇头:“没事,我还有备用方案。”
何雨柱感叹:“你还真是狡兔三窟啊!哪来这么多计划?”
李锦年笑笑:“见到夏桉,你也该明白有些事无法强求,早点结婚,踏实过日子吧。”
何雨柱点头:“放心,我不会因为私事耽误你的大事。”
李锦年说:“行,炒两个菜,下午去找许凤玲,我们要忙起来了。”
很快,何雨柱用烤鸭皮的边角料炒了两个菜。
饭后,两人匆匆赶到许凤玲那儿。
这段时间,许凤玲尝试自己卖货,但效果不佳,见到两人如见救星。
李锦年直奔主题:“工人文化中心批下来了,预计下周三完工,这几天你们先备些货。”
许凤玲欣喜道:“太好了,再不卖货,组织就要撤掉我这个点了!”
何雨柱抓了把豆子问:“准备些什么好?”
李锦年说:“前期主打方便即食的小吃,但辣酱、风味豆豉和凉茶也要提前备好。”
两人商量后定下品类,下午就开始准备。
按李锦年的计划,先借工人文化中心打响许凤玲的名气,再推出辣酱等熟食,随后带动玻璃厂等相关产业,逐步激活经济。
不过,想起老朱的提醒,李锦年觉得步子迈得有点大,但犹豫片刻,仍决定按原计划进行。
正忙碌时,梁拉娣来到后院,见三人忙得热火朝天,主动问道:“需要帮忙吗?”
许凤玲和梁拉娣关系不错,因许大茂的关系,梁拉娣对许凤玲也很有分寸。
李锦年想了想:“能借口大锅吗?待会儿要炒东西。”
梁拉娣应声离去。
随后,何雨柱算好调料,许凤玲去供销社采购。
下午两点多,一切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