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大爷有事?李锦年似笑非笑。
闫埠贵回过神来,目光仍黏在食材上:今早那事,换我非得让傻柱赔钱不可。
可你突然不言语,我也不便多嘴。
李锦年嘴角含笑不作回应。
最早到场的就是闫埠贵父女,若真想帮忙岂会没机会?
李锦年笑意盈盈地望着闫埠贵,对方有些不自在地搓搓手:要不咱们喝点儿?我陪你聊聊?
初来这个陌生的年代,李锦年正想找个人打听情况。
闫埠贵虽然爱占便宜,但本性不坏。
他记得原着里这人后来还帮何雨柱捡废品渡过难关。
只要抓住他精于算计又不愿吃亏的特点,反而容易打交道。
好啊!李锦年略一思忖,干脆把叁大妈他们都叫上,这么多菜我也吃不完。
全、全家都去?闫埠贵瞪圆了眼睛。
嗯,正好帮忙打下手。
李锦年拎着菜篮子往中院走去,身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闫家顿时炸开了锅。
当家的你糊涂了?晌午饭不做了?李锦年请客?该不会骗咱们吧?闫解娣扯着花袄衣角嘀咕。
直到闫埠贵比划着描述那两块油汪汪的五花肉,全家人才慌慌张张换上新衣裳。
厨房里,李锦年正翻箱倒柜。
腌萝卜、陈年腊肉、珍藏的粳米......统统摆上灶台。
锅铲翻炒间,院门口已经热闹起来。
哟,叁大爷这是要赴宴啊?易忠海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
闫埠贵故意拔高嗓门:可不嘛!两只老母鸡炖着呢!
贾家窗边,棒梗扒着窗框直咽口水。
小当拽着秦淮茹的衣角闹腾,年轻的孕妇望着袅袅炊烟,恍惚想起多年前那个总把肉夹给她的青涩少年。
贾张氏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李锦年的屋子,扯着嗓子喊道:这挨千刀的野种,又不是年节时候,吃这么好作甚?难不成吃完这顿就要去 ** 爷那儿报到?!
婆婆,街坊们都听着呢......秦淮茹连忙拽了拽贾张氏的衣角,您少说两句吧。
躲在屋里的易忠海听见这话,暗骂贾张氏没脑子,尽说些平白得罪人的混账话,阴沉着脸躲进了里屋。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面色不虞地领着全家人默默走进李锦年家。
见到闫家老小,李锦年不由得一愣。
怎么来这么多人?
闫家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原主与他们素无交情。
如今于莉尚未过门,闫解娣也待字闺中,但全家六口人都指着闫埠贵那三十来块的月薪过活。
李锦年暗道失策,脸上却堆起笑容:大伙儿先坐着歇会儿,饭菜马上就得。
好嘞,让我家这几个小的给你搭把手。
闫埠贵笑着应声,转头催促道:都愣着干嘛?快去帮忙!
哦。
闫家三兄弟虽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父亲。
狭小的厨房顿时挤满了人。
这四合院的灶间都是住户自个儿搭的,李锦年家的格外逼仄,根本容不下这许多人。
闫解矿眼珠子一转:这厨房转不开身,我在这儿反倒添乱。
说完一溜烟跑了。
闫解房和闫解城见状忙不迭附和:就是就是,我们也不添乱了。
落在最后的闫解娣只得红着脸留下。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闫埠贵见三个儿子折返,皱眉质问。
爹,那厨房还没鸽子笼大,我们杵在那儿净碍事!
就是!
凭什么就我们干活,您二老闲坐着?
被儿子们这么一顶撞,闫埠贵脸上挂不住,不再言语。
至于留闺女单独在厨房会不会出事,他倒不担心—— ** 的,量他李锦年也不敢造次。
此刻厨房只剩二人,闫解娣才偷偷打量起李锦年。
虽穿着旧衣做饭,却掩不住通身的俊朗气度。
闫解娣?
啊?嗯嗯......被点名的姑娘慌得耳根通红。
这年头满大街都是糙汉子,李锦年这般品相实属罕见。
况且十六岁嫁人的比比皆是,秦淮茹便是这个年纪进的四合院。
帮我把鸡剁了,再切点土豆丝。
瞧着姑娘羞怯的模样,李锦年暗自好笑。
闫家人心可真大,既然主动送上门,不占点便宜岂不是禽兽不如?总不能让他们白吃白喝吧?
狭小的空间里,闫解娣站着切菜,李锦年来回取食材时,不经意地碰触到那双纤手。
起初姑娘只是窘迫地躲闪,倒也没太在意。
闫解娣渐渐察觉李锦年的手总是不安分,心里又恼又羞,却只能默默忍耐。
这个讨厌鬼!
爹娘怎么放心让我单独在厨房帮忙?!
李锦年自知算不上正人君子,却也还算有分寸,不敢太过造次。
可看到闫解娣始终默不作声,甚至有些欲拒还迎的模样,他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借着取菜的间隙,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纤细的腰肢......
转身照看炉火时,又不小心踉跄着贴近她的后背。
当李锦年的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身时,闫解娣惊慌地丢下菜刀想要挣脱,红唇微启就要呼救。
别出声,李锦年急忙捂住她的嘴低语,真是意外,叫人看见就解释不清了。
想起早晨院子里发生的事,闫解娣咬了咬唇没再挣扎,任由那双不安分的手游走。
里屋的闫埠贵正与人闲聊,谁也没留意厨房的动静。
直到饭菜香气飘来,才看见两人端着菜肴走出。
土豆炖鸡、红烧肉、酸辣土豆丝、清蒸鱼、醋溜白菜......最令人震惊的是那一大锅雪白的米饭!在这粗粮当道的年月,这样一顿饭简直是奢望。
开饭咯!李锦年笑吟吟地取出酒壶,可惜只有浊酒将就。
他眉宇间掩不住得意,毕竟方才在厨房占尽了便宜。
白米饭?!闫埠贵直勾勾盯着饭锅,突然拍腿道:等着!我藏了瓶好酒!转眼捧来一个落满灰尘的酒坛——竟是1935年的茅台。
三个儿子瞪圆了眼睛,他们深知父亲多宝贝这坛酒,平时连碰都不让碰。
闫解娣听到二字,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回想方才种种,总觉得这顿饭吃得蹊跷......
这人虽名声不佳,倒也不算太坏......至少厨艺确实不错。
整顿饭她都心不在焉,压根没尝出滋味,更不敢与他对视。
散席时,闫家人路过贾家门前,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贾家人刚吃完晚饭,正坐在门口歇凉,瞧见闫家人满面油光地从门前经过,心里顿时憋闷得慌。
没家教的野杂种!吃独食也不晓得孝敬长辈!贾张氏拉长着脸咒骂,闫埠贵那铁公鸡,连个客套话都不会说!
秦淮茹听不下去,暗自撇嘴。
早上才跟人打得鸡飞狗跳,这会儿倒惦记人家饭桌?
七岁的棒梗有样学样:李锦年最讨厌!坏透了!
李锦年叔叔坏!不给小当吃肉肉!三岁的小当挥舞着小拳头帮腔。
贾张氏突然厉声呵斥:喊什么叔叔!往后就叫野杂种!见两个孩子缩着脖子点头,秦淮茹叹着气转身回屋。
这些闲言碎语,躺在床上的李锦年自然听不见。
他正回味着厨房里闫解娣羞红的脸蛋——这姑娘怕是春心萌动了。
四合院待字闺中的姑娘有三个:后院伶俐的许凤玲,中院耿直的何雨水,前院这位文静的闫解娣。
许凤玲像只百灵鸟,闫解娣透着书卷气,何雨水穿上警服更显英气。
可想到她们背后的家庭,李锦年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他甩甩头,开始盘算正事。
方才饭桌上套了闫埠贵不少消息,结合前世记忆,三条计划慢慢成形。
先得弄笔本钱,没十万块打底不成;二十五岁在这年头已是老光棍,得赶在变成傻柱第二前讨房媳妇;这破屋子也得拾掇,寒冬腊月上公共厕所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忍。
天还没大亮,大喇叭就扯着嗓子把全院子嚎醒了。
星期一早晨六点,家家户户灶台冒起炊烟,煮粥的煮粥,下面条的下面条。
李锦年裹紧被子翻了个身。
直到日头爬上窗棂,他才晃悠到街角公私合营的包子铺。
昨天闫埠贵透露,眼下做生意虽要交保证金受监管,倒不像前世管得那么死。
“老板,四个肉包,四个菜包,再加碗豆汁。”
“好嘌,八毛钱。”
旁边几个食客见李锦年一顿早饭就花了八毛,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年头能吃上包子已是奢侈,寻常人最多买个肉包搭个菜包。
更省些的,只啃馒头配稀粥。
像李锦年这般开销,在旁人眼里简直是挥霍无度。
他浑不在意旁人目光,接过包子就咬下一大口肉馅。
面皮里的油星子直往外冒,香得很。
正要转身时,李锦年瞥见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蜷在街角。
那孩子瞧着和棒梗一般大,约莫六岁光景,冻得通红的脸蛋上嵌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寒冬腊月里,连李锦年这体格都得裹件薄棉袄,这孩子却只套了件单衣。
来往行人视若无睹,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麻木。
李锦年掏出两个菜包递过去:“趁热吃,下回可没这好事了。”
小男孩迟疑地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包子雪白的表皮立刻沾了污渍。
李锦年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
“怎么不吃?”
“我...我妈和妹妹...”
“得,随你处置。”
李锦年摆摆手大步离开。
他本就不是什么活菩萨,一时心软帮把手罢了。
快到轧钢厂时,瞧着工友们骑着自行车穿梭如飞,李锦年突然拍了下脑门——怎么把这事忘了!明天就去老闫家弄那张自行车票,非把这代步工具置办上不可。
车间铃声响起时,李锦年正琢磨着说辞。
他麻利地抄起工具,发现自己的操作竟比往日流畅许多。
“原主明明只是个二级钳工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