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琪忽道:“陛下,此功根基在于乾坤正气、乾坤罡气,至刚至柔,至阴至阳,非天纵之资难以参透。后宫诸姐妹,恐难有成者。”
她只关心武学本身,对真气混杂之事毫不在意。
有朱厚照坐镇,无需忧虑。
何况她的根基仍是太极玄清道,修习众武学,实因此功层次不足。
太极玄清道终究堪比天级神功。
若在过往,陆雪琪未必在意。
但此界武力远超从前,甚至犹有过之。
未来或许更进一层,令她愈发专注。
接触芙蕖等人后,她对太极玄清道的信心略有动摇。
仅凭神剑御雷真诀,手段太过单一。
故而研习百家武学,旨在参透太极玄清道,加以改良,使其更强。
此举耗时漫长,需海量武道精华,绝非朝夕可成。
近日稍有眉目,尤其得悟太极剑后。
眼前这套武学亦属上乘,陆雪琪觉其或可加速进程,自无心他顾。
略作提醒后,便不再多言。
徐有容轻声道:“不仅如此。若无相应命格,强行修习反会伤及自身。即便练成,威力也 ** 。”
“不必顾虑太多,想学便学。但若你们有意,可指点后妃们武道体系与未来方向。”
繁杂纷乱,需得整理分类,为将来明确路径。
最好能有一门适合广泛修习的高深武学,如此便不必见一门学一门。
可惜,这极难实现。
任何天级 ** 皆非通用。
神魔级武学更是讲究契合。
浑天宝鉴与先天乾坤功皆为天子专属。
若无国运加身,气运不足,即便学会,威能亦会大减。
陆雪琪略作思忖:“臣妾会尽力参研,但难有十足把握。”
“已属难得,无需过于忧心。”
“陛下,前线传来消息,洞庭湖一带有心怀不轨之徒,首领竟是阴阳同体之人。”
朱厚照眉梢一挑:“阴阳人?太监?”
芙蕖笑道:“非也,乃天生阴阳俱全的异人。”
“真有此种异类?”
“据报,其形貌俱全,皆可如常。”
朱厚照面露惊色,暗想若自己这般,岂非多一要害?
不止如此。若功能无碍,岂非诡谲至极?
“人可擒住了?”
他本能生出探究之念,却又旋即摒弃。
芙蕖神色微妙:“她们欲对姐妹不利,幸得巫行云识破其阴阳之气。现已被擒,巫行云查验确认奚采桑毫无残缺,可随意化身为男或女。”
朱厚照不识奚采桑,但此等阴阳俱全、变幻自如的异人,着实令人悚然。
可惜他并非学者,缺乏探索的欲望。
对这种特殊体质毫无兴趣,更不想深究其中奥秘。
所谓的完整形态,想想就够惊人的了。
亲自观察?还是免了,他担心会被恶心到。
这确实是罕见的现象,可以让锦衣卫调查形成原因。至于巫行云那边,就别掺和了。
他不愿费心,但可以交给属下去办。
有发现自然会呈报。
若一无所获也无妨,反正不费他的神。
登基近一年,他的想 ** 慢慢改变。
芙蕖抿嘴轻笑:陛下放心,臣妾已让巫行云停止研究。
陆雪琪插话道:陛下,巫行云此举恐怕是为参悟阴阳之道。
若非她专修方向不同,或许也会想一探究竟。
这种同时蕴含阴阳二气并保持平衡的体质确实罕见。
但这种太极玄清道的理念只是表象,并非根本。
巫行云才真正追求阴阳之道的奥妙。
我明白,这种案例或许有助于研究,但没必要。
巫行云这是舍本逐末。奚采桑虽然特殊,不过是个例。
生命的奇迹往往难以复制。
想要研究阴阳之道,何必盯着奚采桑?试练塔就能模拟阴阳世界。
所有世界本质都离不开阴阳五行。
试练塔创造的混沌世界虽浅显,已足够巫行云参悟。
朱厚照自己虽向往武道,却更信任黄帝经的威能。
能否既卧又立?
此刻,一切似乎平稳如常。
他已借令东来体验卡夯实根基,黄帝经自行运转境界,无须刻意关注。
武道感悟亦然,更获踏入洪荒之机缘。彼界随意一缕道韵,皆能令他突飞猛进。
实则他悟性 ** ,若换作天资卓绝者,入洪荒片刻,瞬息可至通神乃至神话境。
两界差距悬殊,九州神话境在洪荒不过微末蝼蚁。
尚不及昔日以朱厚照为目标的蠕虫。
洪荒道韵对未成仙者而言,实属不可思议。
然此等机缘当前,朱厚照竟浑然不觉。
与芙蕖三人闲谈片刻,又在试练塔消磨须臾,归来时陆雪琪已取走竹简。
朱厚照独坐椅中,难得执菩提子参研《先天乾坤功》玄妙。
其中运劲法门令他称奇,潜心揣摩欲融其精华入大明封天指。
这套指法在他下终达地级下品,却久滞不前,令他颇感沮丧。
他曾竭力将龙象般若功、浑天宝鉴等武学精要融入指法,非但未得精进,反有退步之虞。
朱厚照自不甘认输,重拾尘封已久的菩提子,于试练塔苦思数日,收效甚微。
然此举倒令他重拾修炼常态,否则当真要荒废此生。
纵有通天机缘,若心志不坚或暗自抗拒,终究难成大道。
此神魔武学看似简明,实则暗藏玄机,尤需深谙两仪八卦真谛。
若无此底蕴,唯有身负修炼此功的气运或命格方可驾驭。
虽贵为 ** ,理当契合这部天子武学。
奈何参悟之路,步履维艰。
朱厚照感到乾坤无量和乾坤无定两式极其复杂,真气运转尤为艰涩难解。
即便勉强掌握,招式威力也难以预期。
对灵鹤法的感悟同样晦涩难明,始终无法融会贯通。
相比之下,护身气劲的修习倒显得容易许多。
参悟不久后,朱厚照便明白,这套武学与浑天宝鉴一般,终究与自己无缘。
这般情形屡见不鲜,正如大明朱雀、神农尺等神兵利器亦是如此。
武学之道亦是这般。
唯独系统赐予的《黄帝经》,方才是真正契合自身的存在。
其余 ** 皆有所欠缺,即便是《龙象般若功》也不例外。
惊神指倒能发挥全力,但这全是勤修苦练之功。
何况这不过是地级绝学,尚未达到需要讲究契合境界的层次。
参研许久,朱厚照感觉思绪紊乱,便暂且停下了修行。
睁眼见沈璧君与林诗音静候在侧,他将手中菩提子掷向正在塔内参悟的陆雪琪,随手揽过二女:让二位久候了,往后不必如此。
陛下难得静修,臣妾看着也是欢喜的。
听得这般言语,朱厚照也无话可说。
待三人离开试练塔时,原先的温馨氛围已然消散无踪。
怒蛟帮盘踞于洞庭湖 ** 岛屿,其规模堪比后世城池。
这座位置优越的岛屿虽非交通要冲,却便于通达湖域各处。
数万帮众在此据守,坐拥这片战略要地。
作为连通数省的重要水域,洞庭湖向来不太平。
随着大明商业日渐繁荣,这片水域的战略地位更显重要。
尤其是一条通往京师的漕运路线经由此处,更增添了洞庭湖的价值。
沿岸城镇因此兴盛,商旅往来络绎不绝。
若非受限于手工生产的时代局限,此处繁华当更胜一筹。
纵使如此,市集上各类商品仍琳琅满目。
虽不及后世纷繁,却也相去不远,唯缺精美包装与现代材质的应用罢了。
经过零零发与灵灵狗的深入钻研,大明王朝的商业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繁荣。
朱厚照主动推动皇家商铺缴纳税款,正是为这一宏伟蓝图打下基础。
历经多年开拓,怒蛟岛已蜕变成为一座繁华的城镇。
这里具备普通城市的一切设施。
岛上居住的不仅限于怒蛟帮成员及其家眷,还有许多外来居民。
区域的发展离不开开放与交流。
若仅局限于内部人员,何以谈得上兴盛?
怒蛟岛周边酒肆、戏楼、 ** 密布,昼夜喧嚣,源源不断为怒蛟帮提供财力支撑。
作为长江流域首屈一指的大帮派,怒蛟帮自信无人敢在岛上造次。
然而不久前,这种想法遭到现实的无情打击。
帮内新生代渴望夺权,意图取代老一辈。
幕后推手竟是毒手乾罗。
但究其根源,上官鹰、戚长征、翟雨时若无勃勃野心,也不会被乾罗所利用。
起初收权行动进展顺利。
不料结局却令人难堪。
幸而老谋士凌战天淡泊权势,又有浪翻云坐镇,方未酿成大祸。
如今权力交接虽偶有波折,却也在稳步推进。
抱天揽月楼上,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临窗独酌。
他面貌粗犷甚至丑陋,却散发着难言的魅力。
腰间悬着一把不起眼的四尺九寸长剑,与他挺拔的身姿相得益彰。
那双修长洁白的手与刚毅的外表格格不入。
他轻啜坛中清酒,淡雅的香气久久萦绕。
男子放下酒坛,醉眼朦胧道:小诗的清溪流泉,比起她父亲毫不逊色。
对面坐着怒蛟帮首席谋士凌战天,虽是剑眉星目的美男子,却在气度上略逊一筹。
这位天人境强者,放眼九州亦是顶尖高手。
凌战天握着酒杯,微微摇头:“谁能料到,名震天下的浪翻云,竟如此贪杯。”
浪翻云抱着酒坛,咧嘴一笑:“怎么,老二有意见?”
凌战天眼角跳动,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长鞭。
“少来这套。若是不敢应战,趁早认输便是。”
“覆雨剑下,何曾畏缩?”浪翻云搁下酒坛,“这般激将,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若非听声音,我还当是谁冒充了你。”
凌战天叹息道:“实在无奈。月满拦江一战闹出太大动静,如今岛上鱼龙混杂。据说连宫里都来了人,不光厂卫出动,连嫔妃们都来瞧热闹。”
“堂堂凌二当家,竟镇不住场子?”
面对调侃,凌战天苦笑:“今上深不可测,实在拿捏不准。”
多年生死与共的兄弟,早不必虚与委蛇。
“既无恶意,何必在意朝廷动向?”
“可我们终究是江湖草莽,当年又与朝堂有过节。如今虚若无已成宗师,难保不起异心。”
“这是你该操心的事。”
话音未落,浪翻云倏然望向窗外。
凌战天刚要开口,忽见湖面掠过一道倩影,踏水如履平地。
来人衣袂飘飘,转瞬已至窗前,翩然入座。
“当年 ** 风云的怒蛟帮,如今也学会畏首畏尾了?”
凌战天眸光一闪,抱拳道:“见过娘娘。”
“好眼力。凌先生不愧怒蛟帮第一智囊。”
“但请吩咐,怒蛟帮自当效劳。”
我是花木兰,朱雀营副将。此次前来,是为了清溪流泉,也想见识一下陛下极力称赞的浪翻云。
花木兰注视着浪翻云,第一眼只觉得他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