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境遇大不相同，既有安稳生活，修为亦在稳步提升，怎愿轻易涉险？
即便前往大汉疆域都谨慎万分，唯恐惊动天地气运。
且慢！系统，既连前往大汉都会引动气运示警，此番前往洪荒又当如何隐匿？
【九州界内本系统仅开放签到功能，其余权限暂不启用。】
呆望着眼前巍峨巨石，再低头俯瞰，整座山脉竟由浑然天成的石体构成，表面光滑如镜。
极目远眺处，一株参天神植矗立天地间。
那座数万仞的险峻奇峰，相较之下竟矮了半截。
前世所知的珠穆朗玛，不过堪堪比及其根系所在。
茎秆上根根倒刺宛如撑天玉柱，锋锐之意令他汗毛倒竖。
系统，此事蹊跷。为何那株奇植令我心神不宁，似有大难临头之感？
最令人惊愕的是，那擎天巨物怎么看都似田间野草。
莫非眼误？
凡尘狗尾草岂能生长至此？
若非传说中的先天灵根，如何解释这般通天彻地之象？
【此乃生命层次压制伴随精神侵蚀。然宿主无需忧虑，整个洪荒皆受盘古意志 ** ，寻常不会显露异状。因宿主身为外界来客，未受盘古意志庇护，故有此感。】
【宿主无需担忧，系统会协助您。只需在洪荒停留数日，盘古意志便会降临，替您净化这些污染。】
“盘古意志？不可能吧。”
【宿主，盘古乃半步大道，开辟天地后身化万物，洪荒尽归祂所有，皆为祂的一部分。即便抹杀大罗金仙，也需收束时间线，清除一切与其相关的记忆。您为何认为这等至高存在会陨落？】
“呵，系统，今 ** 的语气有些异常。你究竟从何而来？”
若系统所言属实，诛灭大罗金仙需回溯时光，还要抹去众生记忆，那么每一位有名的大罗金仙都难以真正消亡。毕竟，圣人的记忆又该如何消除？
只要记忆尚存，是否便能令其复苏？
朱厚照不得而知，但这般设定实在令人心惊。
大罗金仙尚且如此，盘古又当如何？
洪荒众生皆颂盘古之名，巫族更视盘古为至高，不敬天道。
祂身化万物，受众生供奉，却从未显化，是否意味着祂始终未曾离去？
朱厚照信任系统之言，正因如此，才更加意识到洪荒的深不可测。
不过，这些已无关紧要。
连系统都漠不关心的事，他又何必在意？
反倒是系统的语气与情绪颇为反常，令他心生疑虑。
他并未太过惊讶，此前便已察觉端倪。
【宿主无需多虑，本系统对您绝无恶意。至于来历，知晓与否并无意义。】
“确实，不重要了。”
朱厚照无暇探究系统的秘密，它既已融入灵魂，有无恶意都已无法改变什么。
穿越前，他不过一介凡人，若无系统，此生注定庸碌。
如今因系统之助，他已收获颇丰。
虽短短不足一年，经历却比往昔精彩千倍。
即便此刻殒命，他也心满意足，又何必计较其他？
真正令他震撼的，仍是这方天地。
他并非愚钝，目睹一切后早已明了——
那株植物，分明是狗尾草或其始祖。
而脚下这座巍峨山岳，实则仅是一粒微尘。
层峦叠嶂的群山巍然耸立，每座山岳间的沟壑如同无底深渊，实则不过是一粒粒细沙相互依偎，构成了这片广袤大地。
在凡人眼中，细小的沙粒微不足道，连其间的缝隙也难以察觉。
可对微小的昆虫乃至渺不可见的细菌来说，这便是无法逾越的天壑。
此刻的他，形同蝼蚁，却比蝼蚁更为渺小。
在他的视野中，沙粒宛如巍峨高山，狗尾草仿佛是直抵苍穹的通天神木。
正如蝼蚁眼中的人类，总带着最凶煞的敌意。
这洪荒天地如此浩瀚，我该如何自处？
原本系统禁止修炼，他也竭力压制着体内《黄帝经》的运转。
这套 ** 实在过于霸道，会自行汲取天地灵气。
若不加以遏制，必将引动此方天地的先天元气。
他心中未尝不好奇，若是彻底放开束缚，是否即刻便能羽化登仙。
终究不敢轻易尝试，虽自觉难以吸纳灵气，但总能攫取些许外物吧。
洪荒沃土皆是灵壤，潺潺溪流尽是琼浆。
仅凭这两样，便足以改造试练塔内的小世界，培育出无数珍稀灵植。
若机缘巧合，或许还能觅得先天灵根，乃至稀世灵宝。
念及此，他不免心生期待——自己的气运向来不错。
岂料一粒微尘堪比万丈高峰，实在令人愕然。
尘沙尚且如此，灵宝又会是何等模样？莫非宛若星辰，甚或炽烈骄阳？
其余万物又当如何？
单是这株形似狗尾草的植物，其生命层次已令他望尘莫及。
其他存在，又岂敢企及？
眼前这株，怕不过是遍地丛生的杂草。
念及此处，朱厚照已不敢再做他想。
试练塔可否带来此地？
【试练塔受天地桎梏，入洪荒即解封，永世难归】
这限制，不正是你所设？
【乃天地法则所限，九州孱弱，难承仙器之重。宿主自可抉择，然系统除初始指引外不再相助】
朱厚照顿觉失望透顶，原想借试练塔收纳万物。
无奈审视储物空间，仅见方寸之地，更觉颓然。
当初获试练塔时，他便觉这区区一立方米的储物空间形同鸡肋。
此刻只存放着龙元、千年朱果这类珍稀之物，大明朱雀与神农尺都被遗落在试练塔中。
储物空间的大小可以扩展，但必须消耗每日签到次数。
朱厚照并未行动，毕竟这块巨石体积过于庞大，所需的签到次数简直难以估量，或许需要数百年之久。
积累如此之多的签到次数，说不定能获得更珍贵的宝物，何必浪费在此？
系统，这样看来，我留在此处有何意义？
系统没有回应，它仅负责解答疑问，对他的困境向来漠不关心。
朱厚照早已习以为常，环顾四周。
天空中那轮太阳巨大无比，一眼望去仿佛占据了整个视野。
远处的山脉和天边的云层同样令人窒息，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他明白，哪怕是一缕云中的水雾，都可能轻易将他碾碎。
这还算幸运，若那片云诞生灵智，成为真正的生灵，后果更不堪设想。
相比之下，那株野草反倒显得安全些。
突然，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席卷而来。
朱厚照毫不犹豫施展风神腿，瞬间闪出数百米外。
转瞬之间，他已来到边缘，翻身跃下，单手撑住石壁。
就在他稳住身形的刹那，视线所及之处，一道恐怖的身影正划过天际。
那股生命层次的威压令他心跳近乎停滞，脑中血液仿佛要冲破血管。
精神剧烈震荡，眩晕与怪异的感知笼罩全身。
若非系统庇护，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他眼中的极速并非真实，那道身影其实悠然自得。
只是对方体型浩瀚如星辰，看似缓慢的移动却带着压倒性的气势。
短短几秒后，巨影掠过他的头顶，彻底消失在天际。
朱厚照长舒一口气，攀上悬崖，运起轻功越过深渊，落向另一粒沙尘。
系统，若洪荒世界的沙粒都如同山岳，那么人族的体型是否该与星辰比肩？
【宿主，女娲娘娘尚未开始造人。她未来创造的人类确实会如星辰般庞大，这是洪荒世界的固有法则。但巫妖大战摧毁了先天灵气，促使生灵体型缩小。封神之战后，天地规则再次演变，才成为如今的模样。】
“竟有这种变化？”
他有些疑惑，但觉得颇为奇妙。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女娲何时造人，他完全不清楚。
即便知晓又能怎样？
时间流速相差百倍——他那边过百年，洪荒才流逝万年。
这点光阴在洪荒不过是弹指一瞬，能做什么？
况且，即使人族诞生，体型相差悬殊，根本不在同一层面。
“系统，你不让我吸纳灵气，莫非也有这层考虑？”
【仅是次要原因。】
耗费一个多时辰，他终于抵达一株巨树之下。
这棵真正的参天古木结满果实，橙红的果子悬于几十万米高的枝头。
如此遥远的距离，果实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
若非他将真气灌注双目增强视力，根本无法察觉。
“究竟是什么灵果？”
他低声自语，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立即开始攀爬。
风神腿效果显着，他刻意收敛力道，动作轻捷却迅疾。
相比之下，雷神疾虽更快，但电光缭绕，动静过大。
“几十万米”的高度并未想象中遥远。
尤其对朱厚照这等天人境强者而言，五阶体魄足以轻松应对数十万里之距。
体能消耗的速度，或许还不及恢复效率。
洪荒世界玄妙非常，系统虽禁止他吸收先天灵气——
但呼吸总无法避免。
空气中弥漫的先天灵气，仅凭自然吐纳便让他的体魄与真气持续增长，效率远超主动修炼十余倍。
此刻攀爬之间，修为提升虽有减缓，体魄却仍稳步增强。
这般境况下，朱厚照甚至怀疑：若放任修炼，是否数日之内便可登仙。
天地间的差距，如此悬殊。
枝头间，朱厚照望着远处悬挂的那枚果实。
它形似李子，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黄中李？
念头刚起，便被他迅速否决。
若真是黄中李，怎会轮到他？先前掠过的强大生灵，岂能视而不见？
他心中忐忑，怀疑自己已被察觉。那种层次的存在，非他能揣测。
许久后，朱厚照站在果实旁，一时无言。
这果实庞大如大明皇都，如何带走？
“系统，若我接触果实回归，能否将其一同带回？”
【不可，除非你将其举起，仅触碰不算拥有。】
朱厚照摇头，抽出长刀，倾尽全力刺下。
天人境巅峰的修为，五阶中期的体魄，竟连果皮都无法刺破。
“幸好这不是桃子……”
若是桃类果实，表面的毒毛或许早已取他性命。
被弹开后，他啐了一口，开始耐心研磨。
滴水穿石，诚不欺人。
耗尽气力，终于破开一道细缝。
清香瞬间弥漫，朱厚照如置身果海，疲惫一扫而空。
真气与体力急速恢复，周身气息陡然攀升——尽管在洪荒世界依旧微不足道。
体魄突破至五阶后期，身躯更为强韧。
真气虽仍处天人境巅峰，但他已触摸到圆满门槛，突破在即。
朱厚照喜出望外，未料此番收获如此丰厚。
五阶后体魄进展缓慢，此前停滞于中期许久，他甚至担忧六阶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