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偶有机缘,最终恐怕仍会放弃。
既然殊途同归,何苦徒劳挣扎?不如就此罢手。
这般反倒于她有益,既可省却奔波劳碌,又能安稳度日。
李长歌察觉周身受制,知是芙蕖所为。
虽心慌意乱,却也明白求饶无益。
对方既已决断,断不会因几句告饶而改变心意。
她深知这一点,自然不会开口乞求。
只是冷冷地凝视着芙蕖,声音低沉:“你会后悔的。”
芙蕖觉得可笑:“你不会是打算趁陛下修炼时行刺吧?”
李长歌的神情验证了她的猜测,但芙蕖毫不在意。
旁人不知,她却清楚得很——陛下的体魄强得惊人。
五阶后期的肉身,即便任由大宗师全力劈砍,也未必能伤到分毫。
单凭这具身躯,朱厚照的实力便已踏入天人境。
何况修炼之时,他的状态最为强盛。
李长歌若真敢在此时动手,只会自讨苦吃,怕是数日都无法动弹。
“躲了这么久,该现身了。”
见李长歌不再理会,芙蕖转头望向甲板阴影处。
月光下,一道婀娜身影藏匿其中。
所幸是个女子,若是男子,芙蕖早已出手。
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宣,但绝不能让人亲眼目睹。
为了朱厚照的声誉,灭口也并非不可能。
“堂堂大明皇妃,竟做出这等事,实在有辱颜面。若传遍九州,皇帝朱厚照的名声便彻底毁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一道窈窕身影缓步走出。
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不屑,英气的眉宇更添凌厉。
“陛下早已声名狼藉,何须在意这些?”
这与先前对男子可能灭口的想法并不冲突。
即便朱厚照的声誉败坏,身为身边之人,仍需尽力维护。
总不能因名声已毁,便放任不管吧?
此刻面对这位绝色佳人,芙蕖也懒得计较。
况且在她看来,眼前这位自投罗网,日后便是自己人了。
“什么?大明皇帝的名声竟如此不堪?”
这番话令芙蕖眉头一挑,连被制住的李长歌也忍不住侧目。
姑娘是初入江湖,还是不通世事?竟连这都不知晓?
“还好,你是谁?”
“大隋,独孤凤。”
芙蕖了然:“原来是你。”
独孤凤露出惊讶的神色:你认识我?
确实,陛下提起过你,说你是个武痴,难怪不了解这些事。
独孤凤认同地点头:没错,我只对武功和剑术感兴趣。
不过陛下还说,你偏爱相貌丑陋的男子。
一派胡言。
若不是察觉到芙蕖的实力,独孤凤已经拔剑出手了。
740 胡言乱语,她不但不喜欢丑男,对英俊的男子也无兴趣。
在她眼中,这些都比不上剑法和武功有趣。
当然,有些时候她会被现实打脸。
原本的故事里,这姑娘就被骗了,心思全系在假扮丑男的寇仲身上。
若非后期她的戏份减少,加上天下局势变化,她也会成为寇仲的目标。
独孤凤出身大隋独孤阀,自幼便在武学上展现天赋。
凭借勤修苦练,一心沉迷武道剑法,二十岁便已达至大宗师境界。
放眼整个独孤阀,除尤楚红外,她可能是最强之人,连其父也比不上她。
此次来到大明,正是为了浪翻云。
这位九州闻名的剑客,在真武境未出的年代,属于顶尖高手之列。
独孤凤希望能观摩其剑道,从中获得突破。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陛下原话。既然你不认,不如直接向陛下解释。
独孤凤见识过芙蕖对付李长歌的手段,即便不关注外界,也明白对方的意图。
芙蕖话音刚落,她便拔剑出鞘:休想!
看着被点穴动弹不得的独孤凤,芙蕖摇头道:你既醉心剑道,为何不分清主次?
独孤凤紧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悔意。
以她的性格,本不该被外事干扰。
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致,跑来看热闹。
没想到反把自己陷了进去。
若是被强行送入宫中,独孤阀恐怕不会反对,反而会欣喜若狂。
独孤阀乃大隋四大门阀之一,隋文帝的独孤皇后便出自该门阀。
这一代独孤阀本该有人入宫为妃。
即便无法取代萧皇后之位,贵妃之位总该争一争。
可惜这一代的独孤阀实在不堪。
男子不提也罢,提了只剩叹息。
女子同样平庸,相貌武功,无一出众。
唯独独孤凤是个例外,可年纪尚小,与杨广相差太多。
老夫少妻本也寻常,不足为奇。
偏她一心习武,其他一概不理。
天赋又极高,年方二十出头,便已是阀中第二高手,连父亲叔伯皆败于她手。
除了阀中隐世底蕴,她便是实际上的最强者。
若非生死存亡,底蕴岂会轻出?
一旦暴露,便是给对手可乘之机。
独孤阀虽盛,却非无敌,何况杨广待他们也寻常。
如此天资,阀中怎愿割舍?
若在大隋,朱厚照强索独孤凤,阀中必不情愿,绝非她所想的那般欣喜。
大隋之内,独孤阀已近顶峰。
纵使她入宫,所得有限,难有突破。
更遑论与萧皇后相争,胜算渺茫。
若沦为宫斗败者,冷宫终老,甚至丧命,岂不凄凉?
故入大隋皇宫,弊大于利。
然若去大明,局面截然不同。
正如步练师毅然投奔大明,不仅因汉室将乱,更因家族需新机扩土。
于淮阴步氏,大明是全新起点。
无论步练师未来如何,至少在大明埋下一枚棋子。
若淮阴步氏能在汉乱中崛起,此步便成关键。
即便失败,面临灭顶之灾,亦是一条退路。
独孤阀亦是如此。
大隋的上升空间已接近极限,大明若有良机,独孤阀岂能轻易放过?
虽然大明的格局与大汉、大隋迥异,门阀世家的传统玩法早已行不通。
但以他们的根基和手腕,跻身地主士绅之列总非难事。
更何况当今天子朱厚照以豪爽着称,若能借独孤凤搭上这条线,对独孤阀可谓天赐良机。
九州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许多情报根本算不上机密。
难道真有人相信朱厚照的后宫仅田言、雪千寻等寥寥数位眼线?
上万宫女之中,不知潜伏着多少背景复杂的棋子,每根丝线都牵动着不同势力。
即便并非细作,也可能早已被人暗中收买。
无需窃取核心机密,光是基础情报就价值连城。
这些暗桩多半出自大明朝臣之手。
历代皇帝接连落水暴毙,宫门屡遭强占,足见这些臣子何等疯狂。
独孤阀虽无通天手段,但从他处获取情报易如反掌。
九州大地广袤无垠,生灵兆亿。
但各方势力交织如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
独孤阀虽知晓其中门道,却未曾动过这般心思。
可若独孤凤真能入主大明宫闱,这等良机断不可失。
既然已经付出代价,总要设法挽回些利益。
芙蕖瞥见独孤凤阴晴不定的神色,便知她心怀鬼胎。
不再多言,也不再观察船上众人,素手轻扬带着两人隐入夜色。
在这个时代,通神境强者即便存在也不会轻易现身。
真要有人胆敢擅闯皇宫,试练塔的存在绝不是摆设,那纯粹是自寻死路。
至于那些真武境武者,更不足为虑。
唯一需要在意的,不过是某些高手可能在大明边境制造事端。
这些问题日后自会解决,大不了进入试练塔修炼,借助时间加速快速提升实力,届时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陛下的底蕴深厚,芙蕖对他深信不疑。
此时,朱厚照正仔细打量着李长歌和独孤凤,心中暗自赞叹。
独孤凤倒是寻常,但李长歌与芙蕖、苏溢清相貌如此相似,宛如三生姐妹,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随手解除二人禁锢,笑容可掬地说道:两位爱妃请坐。
李长歌惊愕不已,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何突然出现在皇帝面前。
更离奇的是,方才还是深夜,转眼竟已天明。
独孤凤则毫不掩饰敌意,刚获自由便厉声喝道:昏君受死!
先前未能出鞘的利剑终于寒光乍现。
凛冽剑气如潮水般涌向朱厚照。
朱厚照淡然自若,抬手轻点。
一道指劲在指尖凝聚,骤然迸发,化作无数气劲迎向漫天剑气。
嗤嗤嗤!
剑气应声而碎,化作缕缕清风拂过三人面颊,未造成丝毫伤害。
当指尖触及剑尖刹那,所有异象骤然消散,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这不可能!
独孤凤失声惊呼,长剑脱手而落。
朱厚照瞬移至她身前,待其反应过来时已被牢牢制住。
独孤凤疯狂攻击,看似声势骇人,实则毫无效果。
旁观
这让她心中惶恐不安,思绪越发紊乱,多年修得的心境也逐渐崩塌。
女孩终究是女孩,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面对某些事依然会恐惧。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三分钟后,朱厚照再次现身。
李长歌微微眨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虽然未曾亲历,但行走江湖多年,客栈这等场所早不陌生。
多少见识过世面,并非懵懂无知之人。
三分钟?
然而很快她便明白自己大错特错了。
三百分钟过后,望着被迫前来相助却早已昏睡的独孤凤,那泪痕未干的模样令她心生歉疚。
你是李长歌?李建成之女?
朱厚照起身为她斟了杯灵桃汁递来。
李长歌本想推辞,可对上对方跃跃欲试的目光,只得慌忙接过。
轻抿一口,顿觉通体清凉,倦意全消。
你怎会知晓?
看来确实如此。
他并未看过那部剧集,这也难怪。穿越前哪有闲暇追剧?
莫说这部,就连芙蕖、风晴雪的剧集都只是粗略扫过几眼。
当初初见芙蕖时确有留意,但他素来不追星,连艺人姓名都未深究。
待其走红后,他已年长,更无兴致多顾。
若非胞妹对芙蕖原型有所企图,他根本不会去了解。
芙蕖二人的剧集好歹看过几集。
徐有容、陆雪琪的则全然陌生。
小说改编剧虐心太多,早令他失望透顶。
这类古装戏常避重就轻,打斗场面更是敷衍。
明明个个身怀绝技,特效加持时山崩地裂,平日发怒却连张木凳都劈不碎。
着实可笑,害得他连武侠剧都戒了。
待到斗马盛行,彻底弃剧。
但因其原型缘故,他终究略知一二,仅此而已。其实已足够。
他是穿越者,却与众不同。
身为 ** ,无需顾忌剧情,直接横扫便是。
手中权柄滔天,人力物力取之不尽,足以碾压一切阻碍。
后宫佳丽如云,皆因皇权光环而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