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疑惑地问是否三婶婶教她隐瞒自己。
林黛玉摇头苦笑解释三叔的脾气太过倔强和护短。
贾母听后愤怒难抑,咬牙切齿地指责三叔竟然敢欺负林黛玉。
林黛玉急诉:“老祖宗,三叔并不会恶意对我,可能只是吓吓我而已。
即便他知道,最多也只是责怪我几句,不会真的对我动手。”
听到此话,贾母忍不住笑出声,但随后脸色一沉,严肃地训斥道:“胡说,你这是在哄我开心?还是在说你三叔不懂温柔,随意打骂女儿?”
林黛玉连忙道歉,解释道:“祖母,我并非有意诋毁三叔。
他虽不拘小节,但对我及我母亲极好,从未严厉责备。
若说他的不足,可能是他不太懂得如何体贴人。”
贾母听后再次笑出声,道:“你说他不懂怜香惜玉?我这么多年,可没遇到过比你三叔更会说的。
他对女人说上几句软话,任何刚强的女人都会心软。”
林黛玉反驳道:“老祖宗,三叔并非那样的人。”
贾母愤然拍桌而起,指责林黛玉:“我当你亲孙女般看待,为你着想、策划,你却不领情,还说我坏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写信告诉你三叔,把你说的话全告诉他!”
林黛玉脸红哑口无言。
她了解其三叔林如海的品性。
林如海虽有些 名声,但绝非无情无义之人。
他对女性并不太在意,这也是其嫡妻薛姨妈境遇凄凉的原因。
并非林如海不喜欢薛姨妈,而是薛姨妈的出身背景复杂。
她父亲为穷秀才,林如海出仕后她成为举子老爷的妾侍并育有一子。
然而,薛姨妈的丈夫是武夫,导致她和儿子在京城受尽欺凌。
林如海因旧日情谊,对薛家兄弟颇为照顾,随着官职越来越高,薛家兄弟也逐渐成才。
薛姨妈诞下长子薛蟠后因病早逝,随后林如海将薛蟠过继给贾敏。
自此,贾蔷与薛蟠两家断掉联络。
尽管如此,林如海对薛家仍存情谊,考虑到薛姨妈丈夫是他同科恩师。
薛蟠聪明,明白父亲薛蝌的品性,得不到林如海的提携后,便另寻出路。
他依靠薛家背景势力,在京城游荡,以美貌姑娘为猎物,肆意妄为,甚至有人因此丧命。
当前,他正纠缠富户千金,该富户家中亦有举人老爷,但因与林如海有些渊源,一直隐忍。
但此次举人老爷不得不干预。
林如海知道薛蟠若不受教,将祸害他人,因此被请去主持公道。
他带着林黛玉前往江南找贾蔷商议,寻求拿回《鸳鸯刀》和贾蔷的婚约以平息此事。
然而,林如海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与林黛玉谈论,林黛玉就开始表达对此事的看法。
林如海询问林黛玉对薛蟠之事和其三婶婶可能的反应的想法,林黛玉认为三婶婶性格刚毅,可能不会答应此事。
林黛玉还猜测三婶婶不会答应三叔娶她,令林如海感到惊讶并失笑,称赞她聪明剔透。
林黛玉低垂着眼帘,轻声细语道:“若环境不同,场合更改,三婶婶或许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抗拒之情。
但在我们家中,她宁愿舍弃生命,也不会轻易屈服。”
林如海听到这里,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便出面调和。”
贾兰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好奇地问道:“祖父,何为宁死不屈?”
林如海只是笑而不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
贾兰的求知欲被激发了,扯着脖子追问。
林如海终于开口解释:“你娘和你妹妹都不愿的事,你三婶婶自然更不愿。
她既然已经生了三姐姐,却仍不愿屈服,其中的原因复杂。”
贾兰不解:“为何三婶婶既已生了孩子,却不愿与三叔共度一生?”
林如海呵呵笑道:“你三叔是读书人,你三婶婶不愿他沾染俗务。
你娘与你爹的婚事未能如愿,你三婶婶对你三叔的心结亦是如此。”
他继续道,“读书的本质许多人并未真正理解,读书人中的大部分人只是为了功名利禄。
然而,真正的读书人却明白读书的重要性。”
你娘担忧你爹被读书耽搁了心志,其实也在担忧你三叔。”
林如海话锋一转,“你三婶婶并非嫌弃你三叔是读书人,而是担心他太过投入读书而忽视生活。
她愿意守着他,只是希望他能理解生活的真谛。”
贾兰听后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我知错了……”
林如海则安慰并开导他,“婚姻之事,不可强求。
你娘和你三婶婶都是重情之人。
虽然他们有自己的坚持和执着,但他们也关心家人的幸福和团聚。
你三婶婶选择与你三叔在一起,是因为她真心想与他共度一生。
而你三叔也是如此。
尽管他们膝下只有一女,但这样的家庭更需要三婶婶的坚守与付出。”
贾兰听闻三婶婶是否愿意为三叔生育子嗣,以延续林家血脉的问题,陷入了沉思。
正值荣国府晚餐时分,贾母、王夫人和李纨都在场,气氛略显凝重。
贾珍和贾蓉父子也在,但他们的气势已大不如前。
贾珍的面色苍白憔悴,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他和贾赦父子,对贾政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和痛心。
贾政居然杀了贾兰,这让他们无法接受。
尽管贾蔷和贾宝玉的死与贾政无关,但他毕竟是贾政的亲兄弟,血脉相连。
贾珍情绪失控,悲愤欲绝,贾琏轻咳两声提醒他要收敛情绪,这里毕竟是老太太的地盘。
贾珍强忍悲痛,怒骂一声“孽障”。
王熙凤则强颜欢笑,劝贾珍消气。
这让在场的贾敬、贾蓉父子感到意外,因为他们以为王熙凤会站在贾蔷一边。
她微笑着对贾蔷说,让他劝劝贾珍,因为贾珍现在情绪不稳。
贾蔷没有立即回应王熙凤,他正在观望贾珍的态度。
现在的他并不想惹祸上身。
贾琏见状心中愤怒,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嚣张。
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怒火,对王熙凤表示他没事。
王熙凤心中感慨万分,只能默默接受现状。
她只希望贾琏能平安成长,将来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因此,对于家中琐事,她鲜少插手干预,只要不犯下重大过错,她都不会过多干涉。
然而,贾琏既然开了口,王熙凤不能置之不理,她向贾蔷传达了贾琏的想法和建议。
贾蔷在领会之后也表示会认真考虑。
王熙凤提出早办酒席的建议后,贾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王熙凤看着贾蔷面无表情的样子,最终选择了放弃进一步行动。
在荣庆堂内,老太太对王熙凤的离开表示叹息,并称赞王熙凤与她的三叔关系良好。
老太太提醒贾蔷,虽然三婶婶可能会因二伯父的话而改变主意,但真正做主的还是三婶婶本人。
这让贾母稍微松了口气。
她担心贾蔷会因为麻烦或不感兴趣而回避此事。
好在贾蔷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这让贾母感到欣慰。
对于涉及到宗族和血脉的问题,贾母强调必须谨慎处理。
她命令贾蔷去告诉三婶婶她的意思,希望早点给贾珍娶妻生子,并让户部负责操持聘礼。
此外,她还要求贾蔷和其他兄弟姐妹协助三叔。
贾珍去世的消息传来后,贾母了解到他的嫡长子贾珍嗣已离世的情况后感到震惊和悲痛。
同时她也面临新的挑战和压力。
她不仅要照顾好自己的家族成员还需要应对可能出现的矛盾和纷争在权力的转移和重组中如何维护家族的团结和和谐将是她面临的巨大挑战之一
王熙凤心头震动,再也不敢有所怨言,咬牙切齿地说:“蔷哥儿是个有出息又孝顺的孩子,他一心为家里谋划,你和三叔都明白他的心意。
然而,他们也不能如此欺压我们孤儿寡母。
我们只是商户的女儿,哪有资格挑选良辰吉日?我还听说芸哥儿媳妇被赶出家门,连安身之处都没有。
我们家只是个农庄,没有多余的地方供她们居住。
姑妈,你必须为我们做主。”
贾母摇了摇头,问道:“你认为你三叔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她心思敏锐,嗅到了事件背后的不寻常。
贾珍之前曾要休掉刘氏,如今却突然改变主意,而且连宁海侯府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贾珍与王熙凤对视一眼,贾珍犹豫后,愤恨地说:“我怀疑是贾琏那畜生搞的鬼!他在南京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这次回京还打伤了人,害的薛蟠丢官。
薛家与贾琏有姻亲关系,如今薛蝌已死,薛蟠被拘,都是贾琏惹出的祸!薛家绝不会放过他!”
此言一出,众人惊惧。
贾母面色铁青,愤怒地责问:“贾琏敢如此放肆?!”
王熙凤忙安慰贾母,贾母哼声让他们都出去,只留下贾蔷。
在正堂外廊檐下,贾蔷静静品茗。
贾珍问他刚想要说什么。
贾蔷淡淡表示想知道详情。
贾珍警告他不要插手此事,否则无人能救他。
贾蔷嗤笑,表示无需他人相救,并提醒贾珍若有所动作将无法实现其野心。
贾珍反驳他一群纨绔子弟只会仗势欺人。
贾蔷回应自己不仗势也能生活无忧。
贾珍不屑地表示不稀罕过安稳的生活。
贾蔷点头,表示理解贾珍的想法,那就是他认为拥有功名就能保障生活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