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玥快步上前搀扶,老皇帝却摆摆手:不打紧,朕心里有数。自上次假死脱身后,这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总司主献上三粒气血丹,只怕熬不到今日。
气血丹?贾玥眉梢微动。转念一想倒也了然——老皇帝年迈体衰,气血亏虚自然百病缠身,若无滋补之物,迟早油尽灯枯。
父皇何不多服些气血丹?
老皇帝摇头苦笑:此丹稀世难求。强如监察司总司主,毕生也只得三粒,尽数给了朕。前些日子服用的已是最后一粒。
贾玥闻言暗笑。他袖里乾坤中存着千余粒气血丹,每日还能新增百粒,正愁无处消磨。想着当皇帝终日案牍劳形,不如做个逍遥王爷。
只见他手腕轻翻,变戏法般托出个鼓囊囊的布包,里头圆溜溜躺着五六十粒朱红丹丸:父皇且宽心,这玩意儿臣多得是。另附长春 ** 一部,三月服丹一粒,勤加修习,自可祛病延年。
老皇帝瞪圆双眼,喉结上下滚动。那嫣红丹丸确是真品无疑,惊得他语不成调:雄儿...这...
贾玥只得再次搬出偶遇仙人的说辞,并将自己已臻至武道巅峰之事告知皇帝,婉拒了那些补气益血的丹药,劝皇上好生休养龙体。
听闻这番讲述,
老皇帝先是一愣,
随即开怀大笑。
好!朕的皇儿果然洪福齐天!
难怪朕遍寻不着,原来是被仙人接引去了。
圣颜大悦的皇帝与爱子促膝长谈直至夜深,将治国安邦、统御臣工的要诀倾囊相授。这般栽培之意,显是要将权柄逐步移交。
操劳半生的老皇帝,
如今只盼着安享晚年。
次日黎明,
贾玥已重掌影卫衙门,密令部属彻查荣国府与贾元春伪诏案的牵连。
若此事与贾家有所勾连,
他定不会手下留情。
此时的贾府众人,
浑然不觉府中暗处已布满影卫,
正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天刚蒙蒙亮,
贾琏便急着要去后街私宅寻尤二姐,
不料王熙凤起得更早,
正在院中训示下人,
将他逮个正着。
大清早的,这是要去何处?
凤姐眼中透着怀疑。
贾琏赶忙解释:前些日子不是找珍大哥筹措银钱么?这种事儿须得软磨硬泡才好开口。你也晓得,如今东府与咱们不太和睦,借钱更是难上加难,我得日日登门才有些指望。
听罢此言,
凤姐眼中疑云尽散,
反而催促道:那你快去快回,我去给老太太请安时顺便禀明此事。
如今贾府确实捉襟见肘,
作为当家奶奶的凤姐最清楚不过。
因此听说夫君是为筹钱奔走,
不但未加阻拦,
反倒深信不疑。
这里提供三个不同版本的
【精简版】
贾府正值多事之秋,宝玉等人婚配在即,偏又逢老太君年迈,府中用度日渐艰难。贾琏假借筹银之名溜去私会尤二姐,王熙凤只得变卖首饰填补亏空。面对庄户罢租、盗案频发的困局,她强撑安排府务,未曾想自己丈夫早已三心二意。
【古风版】
却说荣国府正值内外交困,诸公子将届婚龄,老太君年事已高,府库银钱已见窘迫。琏二爷佯称往宁府借贷,实则绕道后院私会尤二姐。这边厢凤姐正与贾母报备,老太太虽赞许筹银之举,却不肯出私蓄相助。
平儿来报庄户停租、夜遭 ** 之事,凤姐只得摘下金项圈典当充公。处置完府务,她郁闷独行,未知枕边人早已暗度陈仓。
【白描版】
贾府的日子越发艰难了。宝玉几个快到娶亲年纪,老太君身体又不好,账上总是不够花。贾琏嘴上答应去借银子,转头就溜去见尤二姐。
王熙凤跟贾母报备时,老太太只说好话不掏银子。回屋听平儿说庄户不交租、昨夜还被偷,她默默摘下项圈让人去当。安排完杂事,她独自出门散心,却不知丈夫早就有了二心。
走出深宅高墙,顿时觉得心胸开阔了些,索性就在荣国府外散散步便回去罢。
凤姐这般盘算着,便沿着荣府外墙慢行。这荣国府外围恰是四方规整的街巷,后街那座宅院正是贾琏安置尤二姐的居所。
不觉行至巷尾,忽见贾琏满面春风从那宅门踱出。凤姐脸色骤变,急闪身回避。待其走远,才悄然探头张望,只见那背影径往宁府而去,不多时便见贾珍同他勾肩搭背往雨花坊 ** 去了。
凤姐脸上阴晴不定,心头怒火翻涌。当即折返荣府,将近日随贾琏外出的小厮尽数唤来。
你们如今是吃了豹子胆!连我都敢蒙骗,莫非你们琏二爷与你们更亲厚,竟合伙瞒着我做出这等勾当!凤姐厉声喝道,旺儿,是要老实交代,还是想尝尝八十杀威棒的滋味?
那几个仆人里,年长的旺儿最是晓得凤姐手段,明白今日若不吐实,只怕要被打得皮开肉绽。那八十板子莫说是寻常家仆,便是军中壮汉也未必吃得消。
实在是琏二爷不让说!旺儿哭诉道,前儿宁府敬老爷发丧后,二爷就娶了尤二姐安置在后街花枝巷,连轿子都是小的们抬的......
好得很!凤姐眸中寒光闪烁,接着说!是谁帮衬的?谁牵的头?谁通的信?
旺儿连连叩首:是宁府蓉大爷牵线,珍大爷作保,连那花枝巷宅子的银子都是他们出的。小的句句属实,求奶奶开恩!
凤姐一掌击在案上,震得茶盏乱颤。她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粗重,整个人气得发抖。
这里是
送我去花枝巷。
凤眸中寒光凛冽。
遵命!
......
片刻后,一行人簇拥着王熙凤来到了花枝巷。
此时贾琏早已离去,归期未定。王熙凤径直上前叩响了院门。
咚咚咚——
吱呀——
尤二姐笑意盈盈地开门,还道是贾琏遗落了什么物件......
看清来人是王熙凤的刹那,她顿时面如土色。
完了,
露馅了!
尤二姐两腿发软。宁荣两府谁不知凤辣子的手段?她恨不能插翅而逃。
出乎意料的是,王熙凤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靥如花:好妹妹,听说琏二爷将你安置在此处,特意过来探望。莫非不让姐姐进屋坐坐?
尤二姐满腹狐疑,却只得引她入内。
两人坐定后,王熙凤轻叹道:姐姐何须惶恐?那琏二也是糊涂,既看中了姐姐,何不光明正大地接进府里?竟将你藏在这偏僻巷弄,倒显得我是个不容人的了。
倘若传出去,岂不让人说我心胸狭窄?今日特来相请,求姐姐搬去与我同住。往后咱们姐妹同起居,也好相互照应。
便是让我每日伺候姐姐梳妆洗漱,也是应当的。
这番话说得至情至性,饶是尤二姐也不由信了几分。
倒非她愚钝,实在是王熙凤演得太真。那情真意切的模样,任谁也要动容。
尤二姐感动道:妹妹真是明白人。原先都想岔了,琏二爷这般安置,反倒让妹妹平白担了善妒的恶名。
好妹妹,不如随我回府同住吧,荣国府空房多的是。咱俩膝下无子,将来你若生下个胖小子,指不定就能当上平妻呢。
王熙凤以帕掩唇轻笑。
尤二姐欢喜应允,二人相谈甚欢,俨然一对亲密姐妹。
闲话半晌后,
王熙凤便携尤二姐返回荣国府,特意将贾琏院落旁的厢房收拾出来安置她,显得格外体贴。
这番心意令尤二姐感激不已。
入夜时分,
整日在外逍遥的贾琏回府时,乍见尤二姐竟在府中,惊得目瞪口呆!
他慌忙奔向自家院落,
唯恐尤二姐受了委屈。
平心而论,
贾琏对尤二姐确是真心,后来尤二姐死后他因此怀疑王熙凤。
只可惜尤二姐自身德行有亏,又怎敌得过手段高明的王熙凤?丑事败露后自然难容于贾府。
当贾琏仓皇闯进屋内,
却见王熙凤正亲昵地为尤二姐梳发,两人宛如亲姐妹般说着体己话。
这般情形令贾琏大惑不解。
依照凤辣子平日脾性,
此刻早该大闹起来,或将尤二姐打发去仆役住处才对。
眼前这温情场面究竟是何意?
哟,琏二爷可算回来了。
王熙凤笑道:二爷这事办得可不漂亮。若传出去,旁人还道我王熙凤是个容不得人的妒妇呢。
贾琏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眼前之人。
王熙凤又道:如今我把姐姐接过来了,就安置在你厢房。咱们膝下犹虚,还需姐姐帮衬着,可别让大房被二房比下去。
听罢此言,贾琏心头涌现暖意。
虽仍觉难以置信,
尤家女儿住进大宅院已有数日,院里给她安置的住处颇为齐整,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凤丫头说得在理,要是二房那边先添了男丁,咱们这房岂不成了笑话?!
哟!真真是三日不见令人惊奇,才一天工夫,奶奶竟这般通情达理了。
琏二爷眉开眼笑,拍着膝盖直乐。
凤辣子斜眼睨他,倒惹得琏二愈发欢喜。
好好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那为夫今夜便宿在尤氏屋里?
琏二笑够了,试探着问道。
去呗,只一样——尤妹妹屋里就一床铺盖,你要过去就自个儿抱床被子。
凤姐儿抿嘴笑着。
这是自然,这点小事哪敢劳动奶奶。
琏二喜得抓耳挠腮,忙不迭卷了铺盖,一溜烟钻进了尤氏房中。
尤家姑娘朝凤姐羞赧地笑了笑。凤姐非但不恼,反催她快些过去,最好早些怀上子嗣。
待那二人走后,凤丫头面上笑意顿消。她唤来贴身丫鬟:明儿想个由头,把伺候尤氏的那个丫头打发走,换善姐过去。
平儿低眉顺眼地应着,眼底藏着惧色。
凤辣子的手段实在毒辣。正因深谙主子性情,即便凤姐待平儿亲如姐妹,许她半个姨娘的名分,这丫头始终守着奴婢本分。也因如此,她才能多年稳坐头等大丫鬟的位置,不曾遭祸。
像尤氏这般,得了两分好颜色就敢让奶奶梳头,怕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呢。
......
次日上午,琏二爷非但没急着出门,反倒得寸进尺地来找凤姐。
嘿嘿,贤妻。
琏二腆着脸凑近。
凤姐儿纤指绞着帕子,似笑非笑:又打什么主意?若是要银子,找老太太讨去,我这儿可没有。
屋内的烛火微微跳动,贾琏搓着手讪笑道:娘子莫恼,我寻思着再讨一房姨娘,索性就悄悄办了。这般既能早些开枝散叶,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指望大些。
他边说边偷觑凤姐神色,竟得寸进尺起来。
凤姐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堆着笑:不知相中哪家姑娘?
是老爷跟前的秋桐。贾琏摸着头赔笑,前儿替老爷办妥了差事,老爷一高兴就赏给我了。
这话要搁在从前,早惹得凤姐掀了房顶。可这些日子她性情大变,温和得叫贾琏恍如梦中。连纳两房妾室这等荒唐事,竟也点头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