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后,楼太傅等人各自归家,吴公子直奔苏记布庄,薛蟠放心不下贾赦,急忙追出去寻他。
众人里就数贾赦和吴公子最是焦灼——
他们的本钱都是从地下钱庄借的!
原本十拿九稳的买卖,如今血本无归,眼看着还款期限将近......
若是到期还不上钱,轻则被钱庄的人活活 ** ,重则连性命都要丢掉!
...........
苏记布庄里,黛玉、宝钗、湘云几人仍日日过来帮衬。按贾玥的说法,她们如今都是铺子的股东,来搭把手也是应当。
辽东战事告捷,几位姑娘围坐一堂喜笑颜开,话题始终围绕着贾玥的赫赫战功。
史湘云拍手惊叹:才半月光景玥哥就拿下了辽东三城!我原想着至少要鏖战三个月呢。
可不是嘛,咱们玥哥这仗打得真漂亮。
说话间丫鬟来报,说吴家公子正在布庄门前求见。苏潭儿斜倚窗边冷笑道:这位吴公子莫非是来贺喜的?
那吴公子强撑笑脸作揖道:听闻贵号需要上等蚕丝,在下愿以半价出让......说着偷瞄众人脸色,实则心中早已慌乱——如今能收回成本便谢天谢地,偏还要装模作样讨价还价。
林黛玉执帕掩唇,薛宝钗故意扬声道:吴公子莫不是患了癔症?这暮云纱的原料...
今日便是白送我们也不要。苏潭儿截过话头,纤指轻叩窗棂,我倒要瞧瞧吴记绸缎庄几时关张。
吴公子闻言踉跄退后,竟梗着脖子拂袖而去。待他走远,史湘云噗嗤笑道:这呆子若肯低头认错,姐姐兴许还能发发善心。
辽东三城的 ** 都被赶去了冰天雪地,哪还有什么岁贡生意。薛宝钗把玩着鬓边珠钗轻声道,偏他不肯醒这场春秋大梦。
银铃般的笑声穿过苏氏布行的雕花门廊,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
荣国府内,贾赦狼狈地归来,衣物破损,身上处处伤痕。
他咒骂道:“混账东西,用完就翻脸不认人,早知道不该信你!”他龇牙咧嘴地扶着伤处,引得府中下人纷纷侧目,暗自揣测这位大老爷遭遇了什么。
想到欠下的三万两银子,贾赦心中发凉。这笔钱对贾府不算难事,可若向老太太或王熙凤开口,不仅颜面尽失,大房地位更会一落千丈。
突然,他记起贾珍曾提过为儿媳捐官之事,出手阔绰,且执掌宁国府财力雄厚。贾赦当即调转方向,直奔宁国府。
......
贾珍听完借钱的事,笑容顿僵:“堂叔,三万两可不是小数,您究竟做了什么?”
贾赦含糊其辞,只说生意亏空。贾珍沉吟片刻:“若您愿替我办件事,侄儿便借您三万五千两。”
“是...是三万五千两。”贾赦慌忙改口,这才想起还有利钱未算。
贾珍脸部抽动,深呼吸道:叔父,小事而已,不过多五千两。只要你帮我办妥这事,三万五千两立刻借你!
何事?快说!贾赦急忙问道,关键时刻果然要靠贾珍。
凑近些说。贾珍招手。贾赦马上靠近,两人低声细语。听完后,贾赦瞪大眼睛:让秦可卿改嫁给你?可她是你儿媳妇...
贾珍立刻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你还想不想要银子了?
原来秦可卿出嫁时贾珍就看上了她,严禁儿子贾蓉碰她。秦可卿兼具黛玉宝钗之美,贾珍绝不容许别的男人染指。
因此秦可卿仍是完璧。但贾蓉最近越发不安分,贾珍担心管不住儿子,想让秦可卿改嫁给自己。只是此事有违常伦,需要贾赦帮忙说情。
贾赦面色为难:我只能试试,老太太答不答应我不敢保证。
放心,只要她还在贾家当媳妇,老太太不会太反对。贾珍笑道。
两人约定月底趁老太太寿宴时提这事。事成后立即借钱。
送走贾赦后,贾珍悄悄去找秦可卿,她却以死相抗,连手指都没让他碰到。
【凯旋盛典】
血色残阳下,玄甲大军如铁流般涌入北城门。第
七日破晓时分,贾玥统帅的虎贲之师已列阵皇城外郭,铁甲映着朝霞泛起冷光。
丹墀之上,着明黄龙袍的天子携文武重臣垂拱相迎。朱雀大街两侧,自发聚集的庶民摩肩接踵,妇孺老幼皆踮足翘首。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酒浆混杂的气息,凯旋的号角声震落檐上积雪。
忽闻金铁交鸣,万军顿戟。但见破损的甲胄上遍布褐色血痂,布条包裹的伤处仍渗着暗红。贾玥单膝触地,铁靴砸出闷响:不负圣命!身后三万铁骑齐吼,声浪掀翻晨雾:辽东已复!鞑靼尽逐!
老天子扶轼前倾,看清最前排将士甲缝里嵌着的碎骨——那是胡人金帐的狼牙饰物。鼓吏适时擂响九重战鼓,节奏恰似当日破敌的冲锋令。铁骑方阵踏着鼓点移动时,道旁老卒突然跪泣:那是某的 ** !原来某小卒肩抗的残旗上,正缠着他半月前断在居庸关的兵刃。
白鹿书院青袍学士的狼毫顿在宣纸上,墨汁洇透诗笺。最年轻的编修喃喃道:三百里征程血未冷...突然被震天欢呼打断——队伍末尾的辎重车露出缴获的胡酋金冠,在冬日下灿若火龙。
“贾将军何等骁勇!一支奇兵直插敌巢,一路杀至盛京腹地!!”
“真是气吞山河,真豪杰也!”
“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
“……“
战鼓声渐渐隐去,
得胜之师班师回营。
天子携文武众臣返回金銮殿。
秦相、程失、萧媛漪、贾玥与众将领作为功臣,快马加鞭赶往皇城。
若无意外,今日便是 ** 行赏之时。
老皇帝高坐龙椅,满面春风。群臣观此情状,心知肚明——今日程家与贾玥必将青云直上。
至于秦相,其位极人臣,已无晋升余地。除非封作异姓王,
然大周祖制明言:唯有荡平九边之帅,方可受封王爵。
其余功臣至多册封一等公。
“叩见陛下!”
秦相、程失、萧媛漪、贾玥、王淳、岳飞等将领入殿见礼。
“众爱卿平身!”
皇帝龙颜大悦:“秦相,速将十五日连克辽东三州的战况细细道来!还有贾爱卿是如何奇袭敌都的?”
此时的天子,活似听说书人讲故事的寻常百姓,兴致盎然。
言及贾玥,皇帝目光中尽是赞许。
在深宫里,他屡次以“朕的霍骠骑”盛赞贾玥!
只因这位年轻将领的彪炳战绩,与当年封狼居胥的冠军侯何其相似!
孤军深入,直取敌都!
这是何等风采!
何等胆识!
又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武勇!
秦相奏道:“陛下,此番平定边患,收复辽东,全赖贾玥将军之功。”
“鞑靼二十万大军围攻山海关,我军十七万众死守关隘。贾将军却亲率铁骑,仅携七日粮草奇袭盛京,直捣胡虏祖庭!”
山海关告急之际,贾玥将军携鞑靼皇族首级凯旋,敌寇闻风丧胆,我军前后合围,全歼鞑靼二十万精锐!
仅贾玥与其万余铁骑,便斩获敌军首级近十二万,更诛杀鞑靼贵族、皇亲及百姓七万余众……
此役大胜,首功当属贾玥。
秦相身为当朝一等公,爵位已至顶峰,索性将战功尽数归于贾玥。何况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夸。至于程失与萧媛漪,见女婿立此殊荣,自然欣慰万分。
圣上抚掌大笑:孤军直取盛京,当真盖世骁勇!玥卿,尔可曾虑及若被鞑靼围困,将成绝境?
马革裹尸,臣之所愿。贾玥肃然答道。
壮哉!不愧是朕的玥卿!
龙颜大悦间,当即传旨:辽东大捷皆汝之功,赐黄金万两,珠玉宝器四车,典籍百箱!
臣叩谢天恩。
满朝骇然——
万两黄金!
四车珍宝!
尚未正式封赏,已得如此厚赐!须知大周市价,一两黄金足兑十五两白银,且有价无市。这般泼天富贵,令众人瞠目之余,更不敢揣测后续封爵之隆。
天子对贾玥的宠爱,当真冠绝朝野。然其战功赫赫,纵使满朝文臣暗递眼色于何太师,老太师却垂眸不语,恍若未觉。
忽有一玉面郎君出列:臣以为秦相所言过矣。十七万大军固守雄关,岂会险些失守?此中夸大之处,还望圣明裁断。
殿中顿时议论纷起。
“这不是蜀王府的萧世子吗?”
“他竟敢当众鸣不平。”
大周朝堂上,那些亲王都被分封到各地镇守,留在京城的王府,实则软禁着作为人质的亲王子嗣。
萧世子名唤周萧,是蜀王嫡子,自幼长在京城,文武兼备,素有才干。
“秦相,你给朕说清楚。”
老皇帝眯起眼睛:“山海关驻军与鞑靼兵力相当,为何差点失守?”
秦相俯身禀报:“回陛下,朝中有奸人纵容匪寇截断粮道,更有军贼偷换近八万将士的兵甲军械,全用劣质充数!”
“陛下请看,今日凯旋的将士们,哪个不是甲胄破烂?哪个不是刀刃卷刃甚至缺损?”
“恳请陛下肃清军中毒瘤!”
老皇帝虽早已知晓,闻言仍怒不可遏,重重拍案。
满朝文武闻言皆惊!
偷换军械!
以次充好!
纵容断粮!
这是何等猖狂!
那些精良军械又被运往何处?莫非有人图谋不轨?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老皇帝雷霆震怒。
玥爱卿在前线杀敌,却遭背后捅刀,朕心甚痛!
即日起,命贾玥掌管监察司,增设第
十三处专查此案!其余十二处需全力配合。
群臣大惊!
陛下竟将监察司大权交付贾玥!
不仅朝臣震动,几位皇子与长公主亦骤然变色。
监察司——
乃大周命脉所在,更是圣上悬在百官头顶的利刃。
军械案 ** 骤起,贾玥竟被安插入监察司任职!
满朝哗然之际,诸位皇子与长公主皆心生疑窦——若非确知贾玥非皇室血脉,恐要误以为圣上欲立其为储君。
即便如此,
众皇子仍接连谏阻,唯恐监察司权柄落入贾玥之手。
圣上龙袖怒挥:放肆!朕的将士在前线浴血,反遭宵小暗算。尔等可是要替贾爱卿查办此案?
儿臣万死...
臣等不敢...
皇子们皆讪讪退下。
圣旨骤降,
老太监戴权展卷宣诏:征辽大军收复河山,功在千秋!
擢主帅秦相为镇国公,赐...
晋程失为一等侯,赐...
封牛继宗为......
宣至关键处,戴权声调陡扬:
贾玥骁勇无双,敕封超品冠军侯!兼领监察司十三处,赐万金,明珠四车,并......准建侯府,蓄亲兵三百!
满殿骇然!
超品侯爵!
贾玥竟由区区子爵直升王公之列!
大周爵制公侯伯子男各分三等,唯太祖特设超品,位同上一等。
换言之,
这冠军侯尊荣,已与亲王比肩!
年仅十五,
一战便从末流爵位跃居人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