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拂袖怒斥。
南粤新帝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块垫脚石!
等我炼成神功,江山尽归我有,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至高权柄,倾国 ** ,任君挑选。就算你想坐这龙椅也未尝不可。
哈!哈!哈!
贾玥闻言放声大笑。
可笑至极!
他本就是大周储君,竟有人妄想用大周皇位收买他?
真是闻所未闻!
活了这许多年,再没听过这般荒唐的笑话!
哦?连大周江山都要送我?那阁下所求为何?
老夫只求神功大成,届时不死不灭,区区大周不过掌中玩物!如何?老夫瞧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如何抉择。
倒真要细想一番。只是你这邪功非得用活人鲜血祭炼?
贾玥说着,指向满地血腥。
理所当然!凡俗之物岂配献祭神功?既是通天秘法,自然非同寻常。
好个狂徒!
把邪术吹得天花乱坠,贾玥暗忖此人怕是得了失心疯。
这般癫狂模样,搁在现代早该送进精神病院。
既如此,先谢过了。结伴同行倒是比独行便利。
哈哈!天下都是我的,何况小小大周!
啪!
狂笑骤断,那人颈间骤然剧痛,轰然倒地。
贾玥嫌恶地抽出帕子拭手,虽未沾染污秽,仍觉晦气。
他开启囚笼放出众人:
逝者已矣,各自归去吧。这祸害再不会为恶了。
城门口血迹斑驳,老者颤抖着攥紧衣袖。切记今后莫轻信他人言语,城中若再生变故,务必紧闭门户。
恩公大德,永世难忘!众人叩首时,瞥见满地横陈的尸首——那里面有昨夜还同席饮酒的堂叔,今晨相约采药的邻家少年郎,此刻都成了青白僵冷的躯壳。
贾玥靴尖避开暗红血渍:相识者且先领回安葬。其余...他忽然环视四周:县衙的人呢?
就是那帮鹰犬诓骗我等赴死!布衣青年攥拳时,骨节泛出青白。众人切齿附和声里,贾玥眸光渐冷。
乱世求存,总该留着三分警醒。他解下腰间令牌在朝阳下翻转,边境烽火未歇,暗桩更似蝼蚁钻营。过些时日自有守军接防,眼下...话音悬在满地残肢上空。
撕心裂肺的恸哭声中,有人从尸堆里扒出半张熟悉的面容——那少年昨日还帮他修补过漏雨的茅檐。贾玥背过身去,大氅扫过墙角未干的血迹。待最后具 ** 被驼背老汉拖走,他对着余下的无名尸轻叹,影卫自檐角投下沉默的影子。
内室光线昏沉,贾玥环顾四周后迈步踏入里间。
檀木榻上静静躺着一名装扮华贵的中年女子。贾玥仔细查验时,发现这妇人虽气息全无,面容却鲜活如生。当他卷起死者袖管与裙裆检视时,意外发现脖颈处浮现着奇异纹路。
此时贾玥已然洞悉,这定是遥疆秘术所为——能让新丧者肉身不腐,只是不知能维系多久。
影卫!他沉声喝令,将这黑袍囚徒押送大营,着戚将军严加看管。黑影中倏然闪出数人,转瞬便将昏迷的黑袍客架走,地上只余几缕未散的尘土。
跨过遍地狼藉的前厅,贾玥斜倚廊柱而立。庭院里血腥味虽浓,总胜过后堂那股腐朽气息。
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位府尊满头大汗拖拽着二十余人的队伍出现。麻绳将囚徒们串联成扭曲的长蛇,衙役们像驱赶牲口般推搡着他们。队伍最前方,某位被缚者正扯着嗓子怒骂:狗官!诓我们来此欲意何为?
人群中,那名少年模样的男子边挣扎边怒斥:你们这些混账!
住口!轮不到你们说话!一个粗暴的声音喝道。
贾玥倚着门框,饶有兴致地咂了咂嘴。
惊堂木响。府尹闻声抬头,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个陌生俊美青年,心头猛地一跳。他努力回想:押来的人里哪有这般出众的?就凭这相貌,见过定不会忘。
府尹慌忙想遮掩身后景象,奈何身形肥胖,反倒欲盖弥彰。贾玥见状乐得笑出声:啧啧,这些满地的......当别人都瞎么?
府尹这才惊觉前厅门槛外竟堆满了......他拧着眉头厉声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府衙?话音未落便跌跌撞撞冲进厅内,慌慌张张地喊着:仙师!仙师在哪?
待他转了一圈出来,贾玥用脚尖点了点地上那堆物件:仙师没见着,这些倒是真真切切。作为父母官,不该给个说法?
府尹冷哼一声,大摇大摆走回厅内。那些物件在他眼里仿佛本就是陈设,丝毫不见异色。
诸位都是自愿来的?贾玥突然转头问那群被绑着的人,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放屁!他们假招工骗我们......少年奋力挣扎着喊道。
我们被五花大绑押到此地后,先前那体格健壮的少年又扯着嗓子嚷起来:这挨千刀的畜生!竟在此干这等勾当——莫非真要置我们于死地?少年皮肤黝黑,一瞧就是常干农活的,嗓门倒是洪亮,可惜脑筋不大灵光,不然怎会轻易被骗。
贾玥下颌微扬,指着门口那堆东西:眼面前就是榜样。不过你们运气不坏。少年闻言将贾玥从头到脚扫视几遍,满脸狐疑:就你这文弱书生模样?能顶什么用?贾玥不禁失笑——这小子倒有意思,竟不惧他周身威压。再看其他人,早吓得缩成鹌鹑似的。
小子报上名来。贾玥来了兴致。那少年瞅瞅腕上绳索:卫青,十三岁。贾玥眼神一凝:家中有谁?还有个姐姐。问这作甚?贾玥心下恍然,此刻却非叙话时机。
忽见府衙老爷慌慌张张从内堂冲出,厉声喝问:仙师究竟在何处?快从实招来!贾玥观其神色,料想与堂内那妇人有关,淡淡道:什么仙师?见都未见过。
我许久没踏足林青城,这次回来家里人说要去衙门办通行证。结果衙门大门紧闭,我就自己进去了,没想到看见这么个场面。
贾玥说着话,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那些**,随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这可把县太爷气坏了!
来人!把这个目无王法的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原本看守其他人的差役们就朝贾玥冲了过来。
贾玥轻蔑地撇了撇嘴。这些人把他当成什么了?随便派几个喽啰就想抓住他?真是异想天开!
咻咻咻!
当差役们扑上来时,只见贾玥身形一闪,在人群中灵活穿梭。每经过一人就抬手一劈,招招正中要害。
扑通扑通...
眨眼间所有差役都倒在地上。
啪啪!
贾玥拍了拍手,又拂了拂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也太看不起人了,就这点花拳绣腿还想抓我?
说话时又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这时,叫卫青的少年正双眼发亮地盯着贾玥。县太爷一屁股跌坐在地,手忙脚乱中碰到了旁边的**。
他突然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旁,生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贾玥挑了挑眉。看来这人做了亏心事,还挺怕鬼敲门。
内室那个妇人是你家夫人吧?她去世多日了,肯定是你说的那个仙师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保持完好的。既然如此,怎么还不赶紧下葬?要等到什么时候?
贾玥暂时没理会那个满眼崇拜的卫青,转头质问县太爷。
这老东西听到质问才如梦初醒。
译文重写如下:
他猛地摇头怒吼:谁说我家夫人过世了?没有的事!她只是睡着了!道长亲口承诺会让她醒来,只要凑够人数,她就能苏醒!这位官员喃喃自语,神志已显混乱。
贾玥冷眼旁观,明白此人已近疯癫。害人性命之徒怎可能救人?你未免想得太天真。就算真能复活,回来的也未必是你妻子。生死有命,这是天道轮回!
这番话彻底击垮了官员的理智。他踉跄爬起,疯狂晃动脑袋反复念叨:不可能!道长说了,只要有人献祭...她定会归来...她要永远陪着我...狂乱的呓语中,他跌跌撞撞消失在内堂深处。
贾玥见状暗自冷笑:这官位也是时候换人了。随即踹醒地上昏迷的差役:都给我爬起来!
差役们捂着刺痛的脖颈惊醒,只听厉声喝令:备车!把这些 ** 运去乱葬岗!众人刚要遵命,突然惊觉声音陌生,抬眼看到陌生青年,结巴道:您...您是?老爷在哪?
贾玥斜睨内堂轻哼:你们老爷就在里头,有胆便去寻。如今官府再无人庇佑你们,手上欠的血债,该偿还了。差役们顺着目光望去,待看清遍地血污,顿时面色惨白瘫跪在地,浑身战栗不止。
这简直是修罗地狱般的景象!
所有人都在拼命摇头辩解:“跟我们没关系!真的不知道!”
贾玥心如明镜,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透 ** 。
“知情与否,你们都脱不了干系。现在给你们赎罪的机会——把这些**安葬妥当,也算积点阴德。”
众人呆住片刻,突然砰砰砰地朝贾玥磕起响头:“马上去办!这就去!”
他们手忙脚乱地找来板车草席,像无头苍蝇般乱撞。看着这群人失魂落魄的样子,贾玥不屑地扭过头。
“你太威风了!”身后传来小乞丐雀跃的欢呼,童声里满是仰慕。
贾玥冲那孩子抬了抬下巴:“站到亮处来,伸直手臂别动。”
其他人像木桩似地僵在原地,唯有卫青听话地挪到月光下,绷直手臂举到眼前。这孩子配合的态度让贾玥挑了挑眉——倒是乖觉。
银芒骤现!
众人还未回神,贾玥已收势而立:“发什么呆?去给其他人松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记住教训。”
正要转身离开,衣角突然被揪住。卫青扑上来抱住他的腿,脏兮兮的小脸仰着,眼里燃着炽热的火苗:“求你收我为徒!我什么罪都能受,什么活儿都能扛!”
贾玥望进那双不服输的眼睛,饶有兴味地俯身:“不怕吃苦?那......怕死么?”
生死有何惧?堂堂男儿立于天地,当无所畏惧!
卫青不假思索冲口而出的这句话,让贾玥怔了片刻。
他万万没料到,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竟能说出这般豪言壮语!
若是单纯说不畏死亡,他或许会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这世间又有谁能真正不惧死亡?
即便是他自己,也心存畏惧。
且慢,你先替他人解了绑,让他们各自归去。若无他事,不妨在此稍候。
说到此处,卫青仍紧紧拽着贾玥的衣角不放。
贾玥略带疑惑地注视着他,似在等待下文。
这些人有些是乞丐,有些是被强掳而来,恐怕连去向何方都茫无头绪!
卫青回首望了望身后那群人,无奈地耸了耸肩。
旁人之事,你倒了解得清楚?
因我也是被劫来的!原本是他人家奴,途中突遭这些人强夺!
他们说是来做工,我想着去哪不都一样。
贾玥闻言恍然,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卫青:却没料到,险些成了黄泉冤魂。
卫青此刻撇了撇嘴,又扬起脸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