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宗身为一等伯,虽谈不上文武双全,总归称得上一员悍将。当年在辽东连夺十五城,着实替朕挣足了颜面。”
“此番他兵败退回山海关后,秘密递来一道奏报。此事目前唯有朕与爱卿知晓。”
“军械!”
老皇帝眼中迸出凌厉杀意:“整整一万将士的铠甲兵器,竟全是劣等货色!害得我大周无数儿郎枉死辽东。此案不破,朕夜不能寐,日日愧对那些战死疆场的将士!”
第
提起军械案时,老皇帝怒发冲冠。
确实如此,
大周的热血男儿,
并非堂堂正正马革裹尸,
而是在刀剑崩裂、茫然失措之际,遭敌军砍杀,含恨而终!
偷换军械!
以劣充良!
行此勾当之人,歹毒至极,简直丧尽天良!
贾玥亦勃然大怒:“竟有人敢行此等天理不容之事!”
边疆将士,
本就在刀尖舔血,
结果竟是葬送在自己人手中!被他们誓死保卫的权贵们暗中谋害!
何其不公!
“此事务必秘密彻查。”
“贾爱卿多费心了,待你凯旋,朕必有重赏。”
老皇帝长叹。
贾玥正色道:“倒卖军械害死将士,此等恶徒当千刀万剐。”
“好,爱卿且退下罢。”
老皇帝挥袖示意,贾玥行礼告退,由大太监戴权引路出宫。
待贾玥离去后,
皇帝召来老太监林溪,询问道:林卿,你如何看待贾玥此人?
林溪虽白发苍颜,却精气旺盛,正是宫中那位武功盖世的内侍。
他恭敬答道:启禀陛下,贾玥可委以重任。
此话怎讲?
此人武功卓绝,且老臣察其言谈,句句肺腑。恕臣直言,纵是皇亲国戚犯在他手里,也必严惩不贷。
少年宗师?!甚好!待贾卿征辽归来,便命其接管监察司与禁军。
皇帝突然剧烈咳嗽,锦帕上染了血渍。
林溪轻叹:若雄太子尚在,陛下何必为储君之事忧心?
周雄乃皇帝幼子,天资聪颖,四岁便想出以船称象之法,六岁不幸夭折。下葬那夜暴雨倾盆,太子灵柩竟不知所踪,成为皇帝毕生憾事。
提及爱子,皇帝神色更显苍老:命监察司继续追查,朕定要寻得雄儿......
老臣遵命。
......
贾玥离宫后前往苏氏布行,接程四娘与林黛玉等人返回荣国府。
此时戴权已奉旨将五千两白银及三箱珍宝送至,安置于武德园中。
圣旨降临,荣国府上下受宠若惊。见那满箱珠宝,众人虽眼热,却无人敢动分毫——此乃御赐程四娘之物。
王夫人与贾母见状,愈发忧心忡忡。
贾政却对贾玥赞不绝口,直说贾府总算出了个有出息的,又训斥贾宝玉该好生向贾玥看齐。宝玉听得心头火起,对贾玥的妒意更深了。
张口闭口都是他!
宝玉越想越恼,索性甩袖而去,径自找丫鬟们调弄胭脂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贾玥领着莺莺燕燕归来,对贾母等人视若无睹,带着黛玉等人在武德园用过膳,便差人将她们送回大观园。
宝玉见黛玉等人回来,连忙上前赔不是,还邀她们一同制胭脂。可如今黛玉几人只觉得宝玉与贾玥相去甚远,不过是个顽劣孩童,带着几分精致的淘气罢了。况且三女此刻心心念念都是苏氏布行的买卖,整日盘算着如何配合苏潭儿演好这出戏,将手中蚕丝尽数售出。
此事若成,每人能分得数万两白银!加之在布行操劳整日,她们全无心思陪宝玉玩什么胭脂游戏,干脆利落地回绝了。
再遭拒绝,宝玉既沮丧又愤懑,连带着对黛玉几人也生出怨恨来。
一夜无话。
次日天光微亮,贾玥醒来便签了个到。
【签到成功。】
【获得:铁浮屠军x1000,影卫死士x10,捕鼠夹x10,气血丹x100!】
【捕鼠夹:精铁所铸,可置于床下或鼠类出没处,触之即发,威力非凡,请谨慎使用......】
【气血丹:服用可增气血,强武艺,常人食之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贾玥看着奖励,不由展颜一笑,心中大悦。
第
贾玥取出几只老鼠夹仔细端详,不过是寻常捕鼠防盗的物件。他唇角微扬,眼底掠过狡黠之色,随手将鼠夹塞入床底——难保有宵小之徒心怀不轨。
这贾府上下,他素来提防得紧。
转目望向案上玉瓶,揭开时沁出淡淡药香。
竟是气血丹!
此物堪称珍宝。修士日日服之可增修为,凡人用之亦可强筋健骨,延年益寿。贾玥当即吞服一枚,只觉血脉奔涌如潮,顷刻间又化作暖流浸润四肢百骸。
药性这般温润...他抚掌轻笑,袅袅每季服一粒正好,我三日一服也不妨事。
此番签到所得竟有四样赏赐,单是气血丹便足百粒。若仅他一人服用,怕是能用上整年光景。
怪哉!
辽东三州尚未收复,为何赏赐陡增?思来想去,约莫是昨日面圣时得了圣心......
晨光透窗时,袅袅揉眼转醒。贾玥将朱红丹丸递过去,小丫头想也不想便吞入口中。霎时面若朱砂,浑身发烫。
快练勇冠枪!贾玥抄起木棍塞到她手里,此丹大补,切记不可与人言。
晓得了!哎呀——脸上像烧炭似的!
袅袅提着木棍在院中翻飞如燕。寻常女儿家不比修士,须得以武化药,这般猛药三月方能消受一回。
奇怪的是,往日练上半个时辰便臂酸腿软,今日足足操演两个时辰竟气不喘汗不流。
真是太厉害了!
袅袅眨着大眼睛问道:相公,这个太神奇了!是不是袅袅很快就能像那些女护卫那么厉害啦?嘿嘿~
她说着就开心地挥舞起手中的木棍,模样可爱极了。
贾玥笑着摇头:好啦,昨 ** 上又赏了些银两,今天咱们就用这些继续跟吴家布行抢蚕丝生意。那些御赐的首饰都很珍贵,就留着给你戴吧。
谢谢相公!相公最棒啦~袅袅满眼都是崇拜。
对了,贾玥提醒道,我在床底下设了些机关,你可别去那边翻东西。首饰都放在厢房的柜子里了。
他可不想让那些老鼠夹伤到袅袅。
嘻嘻,相公好坏哦,不过袅袅好喜欢~
别嬉皮笑脸的,记住了吗?
记住啦~袅袅乖巧地点头,心里却在想会不会有人倒霉中招。
她完全不觉得贾玥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从小被人欺负长大的袅袅,反而觉得这样的相公更可爱,和她简直是绝配。
稍作休息后,贾玥就叫来几个仆人,把装满银两、盖着红布的大箱子搬到马车上。他们准备先去大周钱庄兑换银票,再去苏家布行谈蚕丝生意。
路上又碰见闲逛的贾赦。贾玥直接无视了他,把贾赦气得直跺脚。这个逆子!贾赦盯着那一箱白银,眼珠直转。
待贾玥的马车走远,贾赦叫来几个小厮:刚才那小子去哪儿了?当铺?布行?还是钱庄?
上次得了赏钱的小厮立即答道:回大老爷,玥二爷是往大周钱庄去了。
贾赦微微颔首,暗自盘算起来。
大周钱庄。
一只木箱。
这钱庄实属皇室私库,兼具银号之功,既能放贷亦可存银,更可将现银兑作轻便银票。
最紧要的是——
钱庄拒收珠宝首饰,只认足色纹银。
也就是说......
昨日御赐的那几箱金银首饰,此刻仍原封不动躺在贾玥的武德园中!
城央侯近日频频催促贾赦,言道蚕丝行情已涨了十二三倍,先前所投本钱太少,若不追加银两便难以分红。
贾赦心急如焚。他前番所投银两,有大半是从大周钱庄挪借,另有些是向王熙凤、王夫人筹措的。穷途末路之际,连九出十三归的地下印子钱都动了心思。
如今贾玥不在府中,御赐之物就摆在屋里,岂非天赐良机?
宫中御制首饰件件价值千金,贾玥想必尚未清点,悄悄取走几件定不会察觉......
思及此,
贾赦脸上浮起笑意。
他假意整了整衣袍,作势要往荣禧堂去,实则想探探武德园周遭可有护卫驻守。若见着那些披甲卫兵,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妄动。
快去瞧瞧。
贾赦含笑转身,却见方才问话的几个小厮仍杵在原地,眼巴巴望着他,不知在期冀什么。
都闲得发慌?滚!通通滚开!再敢挡道仔细你们的皮!
贾赦骂骂咧咧甩袖便走。几个下人面面相觑。
待那背影远去,
才有人啐道:罢了,大老爷哪有玥哥儿阔气?也就是玥哥儿待咱们宽厚些。
嘘——大老爷不过吝啬些,算不得什么。
终究是玥哥儿仁厚。
......
--143--
贾赦未曾察觉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否则定会勃然大怒。他在荣禧堂外来回踱步,眯着眼睛密切关注着武德园的动静。
突然一声怒喝打破了宁静,惊得贾赦浑身一颤。
竟是贾政在厉声训斥贾宝玉:
《鹿鸣》中的食野之苹!什么荷叶浮萍!你都读的什么书!
整天就知道顽皮捣蛋!
连《诗经》都背不清楚,还敢看这些闲书!拿什么建功立业?怎么比得上你二哥贾玥?
贾政怒不可遏。
原来他临时抽查贾宝玉功课,发现这孩子不仅没温习四书五经,还把食野之苹荷叶浮萍,情急之下竟脱口说出《西厢记》的词句,差点把贾政气晕过去。
见贾政举起戒尺要责打宝玉,贾赦赶紧上前劝解:二弟且慢,宝玉只是顽劣了些,罚他抄书便是,何必动粗?
贾赦心里另有打算:若真闹起来,宝玉哭闹惊动贾母、王夫人等人,他如何还能去取贾玥的首饰?
孽障!滚回去抄书!贾政本就舍不得真打,顺势收起了戒尺。
宝玉如获大赦,转眼就跑没影了。
这逆子实在...贾政摇头叹息。
孩子还小嘛...贾赦敷衍道。
真羡慕兄长,贾玥这般出息,我倒是巴不得他是我的儿子...
向来清高的贾政口无遮拦地感慨着。
贾赦听得眼角直跳,但为了计划只能强忍怒气。待贾政离开后,他直奔武德园而去。
武德园内一片寂静。
贾宝玉瞅准贾玥外出的空档,悄悄摸进园中,盘算着顺走些值钱物件。他倒不是贪图钱财——这些金银首饰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方好墨,纯粹是要给贾玥添堵。
说来也是憋屈,无论才学还是武艺,他样样都及不上这位堂兄。今日偏又挨了贾赦好一通责骂,加上霉运符的效力未消,他憋着满肚子火气,索性把气撒在贾玥身上。
叫你抢我姊妹们的疼爱!叫你抢走父亲的器重!他边嘀咕边打量四周,见园中连个洒扫的丫鬟都没有,顿时咧嘴笑了。这贾玥装什么清高?学祖父荣国公做派,连仆役都不许留在园内,倒给了他可乘之机。
正当他暗自得意时,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拍响。贾宝玉惊得魂飞魄散,扭头竟看见贾赦那张铁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