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你明白什么了？！”
“你找到原因了？！那个电费……你找到问题在哪了？！”
秦业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找到了。”
“真的假的？！”楚柳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你别是诓我吧！这么快就……”
她不敢相信，前一秒还束手无策，嚷嚷着要砸墙的人，下一秒就宣布破案了？
这反转也太快了吧！
直播间的弹幕，在秦业点头的那一刻，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找到了？！】
【破案了兄弟们！全体起立！】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主播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我猜是地板漏电！他刚才不是在摸地板吗？肯定是感觉到了！】
【有道理！或者更离谱一点，是楼下从地板下面钻孔偷电！我看过这种新闻！】
【楼上想象力可以去写小说了，这难度也太高了。我赌五毛，绝对是地线接错了导致的漏电！】
房间里，楚柳可没心情看弹幕，她现在只想知道答案。
“到底怎么回事啊？！”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副快要抓狂的样子，“是漏电吗？还是真的有人偷我们家电？”
“都不是。”秦业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古怪。
“既没有漏电，也没有人偷电。”
楚柳的脑子“嗡”地一下。
不是漏电？
也不是偷电？
那……
她瞬间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脸都白了。
“那你的意思是……是我自己用掉的？”
她急了，连忙为自己辩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发誓！”
“我这屋里，除了夏天开开空调，平时就开个灯，那个自动猫砂盆能用几个电啊？我连电脑都没有！我拿什么一个月用掉一百多度电啊？我用爱发电吗？！”
秦业看着她激动辩解的样子，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他指了指这个猫咪专用的房间。
“问题，就出在这个房间里。”
他看着楚柳，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问你，前段时间，安城是不是有一波强降温？”
“啊？”楚柳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啊，是降温了，冻死个人。怎么了？”
“那几天，你是不是给你的猫，开了什么取暖的东西？”
楚柳的眼睛眨了眨，努力回忆着。
“取暖……哦！”
她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我给它开地暖了！”
话音刚落，她自己先愣住了，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难道……难道是我忘了关？”
但她立刻又把这个念头给掐死了，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对啊！”
她指着那个开关面板，理直气壮地反驳。
“这地暖是开发商装的，烧的是天然气！就算我忘了关，那也应该是燃气费爆表啊！跟电费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一个地暖，就算它是用电的，也不可能一个月跑一百多度电吧？你当这是电老虎啊？扯淡呢！”
他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说得都对。”
“地暖烧的是天然气，跟电费没半毛钱关系。”
“一个地暖，就算是用电的，也跑不了一百度。”
“但是……”
他话锋一转，伸手指了指房间角落里那个安静运转的空调外机。
“你把一个关键角色给忘了。”
楚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脸茫然。
“空调？”
“对，空调。”秦业点头。
“我问你，这个房间的空调，你是不是常年开着自动模式？”
楚柳想了想，点头：“对啊，给猫住的嘛，怕它热着或者冷着，就一直开着自动恒温，设定在26度。”
她说完，更理直气壮了。
“26度！这不是很省电的温度吗？再说了，现在是冬天，它根本就不会启动制冷啊！”
秦业笑了。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
“但你忘了，你脚下，还有一个拼命制热的东西。”
他蹲下身，再次用手掌贴了贴地板。
“地暖开着，整个房间的地面都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热量。室温被烘得越来越高，早就超过了26度。”
“这时候，你那个设定在26度的空调会怎么做？”
楚柳的脑子，随着秦业的话，飞速运转。
地暖……制热……
空调……恒温26度……
房间温度……超过26度……
一个念头像闪电，瞬间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的嘴巴一点点张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秦业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想明白了，于是说出了最后的答案。
“一个拼命制热，一个拼命制冷。”
“空调为了把被地暖烤起来的温度降到26度，只能24小时不间断地全功率运转。”
“它们俩在这房间里打得你死我活，你猜最后谁来买单？”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先是经历了短暂的停滞，随后便以一种井喷式的状态彻底爆发！
【？？？？？？？？】
【我靠！还能这样的？！】
【地暖大战空调！史诗级灾难片！小姐姐倾情买单！】
【我他妈直接一个原地懵逼！这操作也太离谱了吧！】
【主播是怎么发现的啊？这脑回路简直神了！】
【对啊！他怎么就想到地暖上去了？】
秦业仿佛听到了弹幕的疑问，他站起身，看向那只正趴在猫爬架顶端，好奇地望着他们的猫咪。
“我一进门就觉得奇怪。”
“这房间里，猫爬架，猫窝，沙发，什么都有。但你的猫，从头到尾，只在这些高处活动，一次都没有下过地。”
“就连刚才你拿猫条喂它，它也是探着身子吃，爪子死活不肯沾地。”
“动物比人敏感。我就猜，是不是这地面有问题，让它觉得不舒服。”
“所以，我刚才才会去摸地板。”
“一摸，就感觉到了那股不正常的余温。”
秦业，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楚柳彻底傻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回响。
地暖大战空调……
地暖大战空调……
我就是那个大冤种！
所以，不是漏电，不是偷电，也不是电器有问题。
而是她自己，亲手导演了一出“冰与火之歌”！
她，就是那个花了上百度电费，让空调和地暖打架，还差点把自己猫烤熟了的罪魁祸首！
“我……”
楚柳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懊悔感，瞬间将她淹没。
她恨不得立刻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太蠢了！
她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
忘了关地暖！
她居然忘了关地暖！
“啊啊啊啊啊！”
楚柳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