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愣了一下,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缓和下来:“啊,对,我是。请问哪位?”
“太好了!秦师傅!”对方的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我是在网上看到您的视频的!我想请您帮个忙,我那个咖啡店的电路……出问题了!”
“电路问题你找我就对了。”秦业恢复了专业的状态,“具体什么情况?跳闸?短路?”
电话那头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嗓门,用一种近乎耳语的腔调说道。
“都不是。”
“我店里的电路……”
“闹鬼了!”
秦业拿着手机,整个人都懵了。
啥玩意儿?
闹鬼了!
秦业拿着手机,大脑宕机了三秒。
他甚至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认真的吗?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讲究科学的好吧!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我听到了什么?”
“闹鬼?师傅你这业务范围有点广啊!”
“哈哈哈哈,电工兼职捉鬼天师是吧?专业对口!”
“前面的别笑,万一是真的呢?我有点怕了。”
“怕什么,跟着师傅的镜头,云捉鬼,刺激!”
秦业眼角狂抽,他严重怀疑这是哪个同行或者无聊的粉丝在搞他。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你别开玩笑。电路问题就说电路问题,什么闹鬼不闹鬼的,我是电工,不是道士。”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都快哭了,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秦师傅,我真没开玩笑!我要是能说清楚是什么问题,我……我也不至于说它闹鬼啊!”
这人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装的。
秦业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对着直播间的镜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把直播调成了静音,走到窗边,压低了声音。
“行,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个闹鬼法?”
他倒要听听,能有多离谱。
电话那头,也就是咖啡店老板,名叫闫凤。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这件让他焦头烂额的怪事。
“秦师傅,我这家咖啡店,在天水大道,叫‘街角’。问题就出在店里的灯上。”
“每个星期天,你记住了,是每个星期天,不多不少,雷打不动。”
闫凤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回忆什么可怕的场景。
“从下午开始,店里的灯就开始闪。不是那种接触不良的闪,是一明一暗,非常有规律地闪,跟……跟呼吸一样。”
秦业听得一愣一愣的。
有规律的闪烁?
“一直闪到晚上关店。一到周一,它又好了,什么毛病都没有。你说邪门不邪门?”
秦业感觉自己的专业知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你找过其他电工没?”秦业问出了关键。
“找了啊!怎么没找!”闫凤的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充满了辛酸,“前前后后找了三个!线路查了,开关换了,配电箱都快拆烂了,屁用没有!人家师傅最后都说我这线路没问题,是我自己疑神过敏。”
“可那灯就在那闪啊!我店里客人都看见了!现在好了,外面都传开了,说我店里不干净,闹鬼!”
秦业沉默了。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这事儿确实透着一股子邪性。
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现象,多个电工检查无果。
这已经超出了常规电路故障的范畴了。
“一开始,只是角落里的一盏装饰灯闪。”闫凤继续说道,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我以为是灯泡要坏了,就没在意。”
“后来我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盘下了这家店。想着靠这家店过日子。为了图个吉利,我把店里所有的灯泡都换了新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
“换完灯泡后的第一个周日,好家伙,不是一盏灯闪了,是店里所有的灯,吊灯、壁灯、射灯……只要是通电的,全都开始跟着闪!”
秦业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所有灯?在同一个回路上的?”
“不是!根本不是一个回路!有些灯的开关都不一样,但它们就是一起闪,节奏都一模一样!”闫凤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秦师傅,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生意本来就不好做,现在被这么一搞,一天到头就三四个客人,还是不怕死的,进来看热闹的。”
“再这么下去,我跟孩子……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说到最后,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秦业把直播间的静音关掉,观众们立刻就听到了老板那充满悲情色彩的控诉。
天水大道,街角咖啡店。
店里没有开灯,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闫凤一个人坐在吧台后面,双手抱着胳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那个叫“秦师傅”的主播的聊天界面,地址已经发过去了。
可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每天一睁眼,就是一千多块的房租、水电、人工成本压下来。
开店的梦想,快要被现实碾碎了。
尤其是这个礼拜,店里开始闹怪事。
先是一盏灯莫名其妙地闪,她以为是灯泡坏了,自己踩着凳子换了一个新的。
结果,第二天,不是一盏灯闪了。
是所有灯。
所有的灯,都在以一种诡异的、毫无规律的频率,一起闪烁。
忽明忽暗。
像是……在呼吸。
她找了好几个电工师傅来看,有老师傅,有年轻的,有收钱的,有朋友介绍的。
结果呢?
线路查了,电表看了,开关换了,没一个能找出问题。
有个老师傅甚至被那诡异的场面吓得够呛,临走时悄悄跟她说:“老板娘,你这店……是不是不太干净啊?要不,找人来看看?”
一句话,让闫凤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本来不信这些。
可现在,她自己都觉得发毛。
客人被吓跑了,店员也请假了。
再这样下去,别说赚钱,她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了。
如果……如果这个叫秦业的也解决不了,她就认命了。
把店盘出去,回老家。
这个城市,可能真的不适合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店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闫凤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
来了?
她赶紧从吧台后面绕出来,快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拉开了玻璃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
很高,很瘦,穿着简单的t恤和工装裤,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工具包。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她。
路灯的光从他背后打过来,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脸庞干净,眼神明亮,甚至……有点帅。
闫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