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
陈磊的眉头挤成“川”字,当看到眼前的男人跟曹文斌说了几句话,后者就诚惶诚恐地离开时,心里面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过他平时被吹捧的多了,很快镇定下来,沉声说道:“张先生,请问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张北山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道:“三年前,城西街道。几个鬼火少年在街头飙车,逆行时被辆白色轿车撞飞,造成五死三重伤。陈院长,你听说过这个案子吗?”
陈磊手脚冰冷,面露恐惧,双拳死死地攥在一起。
那段被刻意遗忘的记忆,随着张北山的话正在慢慢复苏。
片刻后,陈磊喘着粗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咬了咬牙,说道:“张先生是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这个案子跟我有关系吗?”
张北山没有再说话,嘴角轻轻扬起,掐灭了香烟后,作势准备起身离开。
陈磊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失态地喊道:“张先生,请留步!”
“嗯,那现在能聊了?”张北山似笑非笑地说道。
“能聊,能聊!张先生,咱们慢慢谈。”陈磊强忍着心中惊惧,客气地给张北山倒了一杯茶水。
通常有这种待遇的客人,不是位高权重的显贵,就是富豪榜上有名的企业家。
陈磊也顾不上原则和面子,现在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安抚眼前的男人,他事业正处于巅峰,绝对不能进监狱。
张北山轻轻笑了笑,从曹文斌和陈磊的反应来看,辛海灵提供的信息的确非常可靠。
男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女人。
不管是曹文斌和陈磊,他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秘密,全部都是被枕边人泄露出去的。
陈磊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张先生没有报警,应该不仅仅是为了一场小小的手术吧?
你想要得到什么,才能帮我保守秘密?”
“替我岳母完成手术,对你应该很简单吧?”张北山淡淡地说道。
办公室内陷入了宁静。
陈磊沉默了一会儿后,苦笑道:“张先生还是换个条件吧。要钱,或者其他的事情!只要我能够办到,一定尽最大努力。”
“这么点小事都有困难?”张北山有些惊讶地说道。
陈磊摇头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普通的拉皮手术,随便哪家医院都能完成。
我的水平之所以显得高,主要是因为要配合美容针的效果。
这种针剂价格不菲,制造困难,每一支都需要提前几年预定,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现有的十支药剂已经被全部预定,这些人都不是我能得罪的。
说句实在话,我虽然肇事逃逸了,可只要去自首认罪,以我这些年经营的人脉,应该也很快能出来。
可要是丢失了信誉,那我的下场会比进监狱更凄惨。”
张北山看出对方不是在说谎,但事情就一定要解决,否则自己营造出的神秘感很快会被戳破。
“陈院长,把那十个人的资料给我看看。”张北山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扶手上敲了两下,神色平静地说道。
陈磊很犹豫,但是还是拿出钥匙,打开了桌下的保险柜。
“这些是所有 预定人员的资料,您看一眼就好了,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咱们都会有大麻烦。”陈磊紧张地说道。
张北山没有理会陈磊,拿起资料一页页翻起来。
上面全都是权贵家的夫人或子女,其背后的关系被陈磊详细地列举了出来。
张北山的眼睛眯缝起来,他意识到这是陈磊对自己的一次试探。
秘密只有掌握在权力者的手中,才会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一般人知晓的秘密越多,离死亡也就越近。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没有人会喜欢被要挟。
“顾清欢、林溪白、夏长歌……名字一个比一个好听。”
张北山的目光快速掠过,这些名字都很陌生,背景一个比一个硬。
即便有辛海灵提供的情报支持,他也不想去主动招惹。
直到最后一页出现了一个熟人的名字。
“范九红!”张北山眉头轻轻一挑,玩味地笑了起来。
陈磊侧头看过去,发现张北山的目光停在【范九红】的资料上,赶紧说道:
“张先生,这位范夫人不仅仅是大学副校长,她可是天南省范家的嫡女。
范老曾经是咱们省的一把手,经营几十年的,门生故吏遍布全省。”
“呵呵,让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有趣了。
我听说范家的家规森严,有这回事吗?”张北山漫不经心地说道。
陈磊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范老曾经立下家规,凡是子女做恶都要被逐出家门。
所以,范家的子女都很注重自身修养,没有把柄能让人抓住。”
这话是在提醒张北山,其中也不乏警告。
张北山嘴角扬起露出一丝冷笑,然后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范九红的电话。
电话先被挂断,十几秒后又拨了回来。
张北山顺手一滑,接通后将手机外音打开。
“喂,什么事?”范九红的声音透着疲惫,还有一丝淡淡的戒备。
听到这个声音后,陈磊的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惊疑不定地看着张北山。
张北山轻笑着说道:“把普天医院下个星期的美容手术退了,最近输的那么多,有钱交手术费吗?”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许久。
范九红冷冷地说道:“好,我会取消预约!还有什么事吗?”
“过两天,我陪你去一趟金海大厦。”张北山说道。
“你想做什么?”范九红警惕地说道。
张北山淡淡地说道:“只是有些可怜你,我不喜欢欠人情。”
金海大厦的顶层有一个隐蔽的赌场,范九红前天又输了五百万,除了运气不好,主要还是被人做局了。
电话里,范九红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片刻后说道:“我到了之后……会给你打电话!”
陈磊听完这段对话后,不禁咽了口唾沫,用惊惧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