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对混沌葫芦颇为满意。
虽距大千世界仍有差距,却在演化之路上迈出关键一步。
如今此宝于先天至宝中堪称前列,仅次于开天三宝,可与乾坤鼎、弑神枪比肩。
更为重要的是,石矶可借参悟葫芦内世界演变,窥探大道真谛,加深对法则的理解,提升道行修为。
然而,她并未急于闭关参悟。
一来久修需暂歇,劳逸结合方能事半功倍;二来预感下次闭关漫长,须先妥善安排诸事。
此后千年间,石矶除为门下 ** 讲道解惑,指点其炼制辅修之宝,并嘱托他们参与冥日建造或不周山护持之事外,还亲赴幽冥视察地府运转。
待诸事皆定,方再度闭关。
岁月流逝。
石矶潜心参悟中千世界的天地演化之道,汲取混沌葫芦晋升的感悟时,洪荒风云变幻。
屠巫剑铸成后,妖族加紧备战,扩张势力以待决战。
巫族亦不甘示弱,全力提升战力。
两族皆知此战不容有失,每多一分实力便多一线胜机。
与此同时,双方默契肃清威胁——洪荒各族或遭灭族,或伤亡惨重,幸存者纷纷逃往东海之滨、幽冥界求庇,亦有生灵投奔截教寻求圣人庇护。
天庭之上,羲和开始行动。
丧子之仇刻骨铭心,她誓要让后羿尝尽锥心之痛。
机会终于降临:后羿与人族女子相恋,有了软肋。
羲和先请西王母以太阴玉兔本源炼制神丹,继而化身为饥饿老妪,趁后羿外出时诱骗其妻嫦娥服丹。
嫦娥起初欣喜于体态轻盈,却转眼失控飞向太阴星。
后羿闻声追赶,二人终陷羲和算计——嫦娥被囚广寒宫,后羿记忆遭封化身吴刚,永世伐砍复原不息的月桂树。
常曦目睹羲和泪中带笑,深知复仇未带来解脱。
她暗自庆幸当年未嫁帝俊。
万年光阴转瞬而过。
白骨洞中,青衣女仙倏然睁眼。
此番闭关乃石矶历时最久的一次,却收获惊人:法力、肉身、道行皆至新境,元神修为直抵圣人一重天中期巅峰。
即便离开幽冥,她亦有 ** 准提之自信。
至于能否超越其他圣人,唯有交手后方能定夺。
石矶确信自己绝不会落败。
圣人的一举一动,都与天地气象息息相关。
石矶心绪舒畅,东海之滨顿时风和日丽,祥云缭绕,骷髅山草木繁茂,生机盎然。
青衣翩然,她缓步踏出白骨洞。
望着山中愈发灵秀的景致,石矶心情愈发愉悦。
她并未窥探**们的道场,而是直接传音召他们返回骷髅山。
数十年后,白骨洞门下 ** 齐聚一堂。
看着座下的**与童子,石矶含笑点头,甚是欣慰。
时至今日,赵公明与云霄已相继成就大罗金仙,超脱命运长河,成为一方强者。
青女虽未破境,但神通法力皆有精进,太乙金仙根基更为深厚,即便面对大罗金仙,纵然不敌,亦能周旋一二。
琼霄与碧霄与青女不相上下,只是积累稍逊。
碧云童子、彩云童子皆已臻至太乙金仙后期巅峰,酒吞童子则为太乙金仙后期。
待他们修至圆满,石矶将赐予乾坤灵酒,助其突破大罗之境。
至于**,仍是大罗金仙初期,但与万年前相比,神通法力皆不可同日而语。
此番相聚,石矶除勉励 ** 、答疑解惑、讲道百年外,还赐予**一座道场——青城山。
如今门下 ** 中,唯有**尚未寻得合适道场。
三霄居三仙岛,赵公明镇峨眉山,青女坐拥青女山。
此外,石矶赐予每人一株中品先天灵根,以稳固道场气运,梳理灵机福泽。
待诸事安排妥当,石矶挥袖遣散众人。
休憩百年后,她开始闭关炼宝。
冥日即将大成,此刻更不可有丝毫松懈。
否则前功尽弃,徒劳无功。
————
九重天,天庭。
帝俊身着帝袍,召来羲和与东皇太一,商议将两位金乌太子送往圣人道场,以求庇护。
“巫妖决战在即,此战胜负难料。”
“朕为天帝,亦为妖族之主、太阳之灵。”
“既需为妖族谋后路,亦要为太阳一脉留生机。”
“小七与小十乃朕血脉,更是金乌一族未来所系。
他们涉妖族因果不深,不该陷于巫妖泥沼。”
“朕欲请两位圣人庇护他们。
若妖族胜,皆大欢喜;若败,有圣人庇佑,兄弟同心,纵受因果牵累,亦可安稳修行。”
东皇太一与羲和默然。
七金乌陆渊与十金乌陆压亦无言。
既感动于帝俊爱子之心,又惊于其言。
羲和将二子揽入怀中,虽有不舍,却知此为上策。
无论如何,定要保全骨肉。
此乃她之天命。
见羲和未反对,帝俊心中稍安。
“不知兄长欲择哪两位圣人?”
面对东皇太一的询问,帝俊坦然答道:女娲圣人乃妖族娲皇。
虽近年疏远,终究比旁人多几分情谊。
待我诚心认错,送上招妖幡与妖族珍藏,她必会护佑小十。
东皇太一与羲和皆称善,而后羲和询道:那七儿如何安置?
帝俊沉吟道:我欲送他往骷髅山。
此言令东皇太一愕然:兄长,我与那位素有嫌隙,何不送往金鳌岛?
帝俊摇头:通天教主虽无偏见,然截教门徒众多。
七儿资质虽佳,未必能得其青睐。
况且盛衰之理,巫妖尚且如此,截教岂能永昌?巫妖决战在即,帝俊思绪愈发澄明。
骷髅山则不同。
石矶门下寥寥,最是护短。
七儿既因九幽白骨阵得活,正合地道机缘。
十儿承天道,七儿应地道。
何况石矶与常曦交好,看在这情分上也会善待七儿。
提及前怨,帝俊决然道:既入骷髅山,他便不再是妖族太子,唯余太阳精魄。
众人闻言皆怔。
东皇太一与羲和思量再三,终觉此乃上策。
陆渊、陆压亦明父意,默然领受。
待议定,帝俊嘱羲和多伴幼子,独自离去时,背影竟显萧索。
女娲与石矶早有所感,各分神念观之。
见帝俊坦荡,又感金乌确有缘法,遂默许其谋。
三千年转瞬即逝。
临别时羲和泪眼相望,深知此番恐成永诀。
若妖族败亡,除非天地重开,否则羲和与孩子将永世相隔。
羲和静静地凝视远方,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长河。
月色如水,一位白衣仙子踏光而至,正是常曦。
她默默拥住羲和,指尖轻抚她的肩头。
这细微的触碰却让羲和彻底崩塌,伏在常曦怀中放声痛哭。
昔日尊贵的天后,此刻竟显得如此脆弱无助。
望着向来坚韧的姐姐这般模样,常曦心头刺痛。
想起曾绕膝嬉戏的侄儿们,哪怕她素来淡泊,也不禁对巫族生出几分怒意。
先前参与巫妖之战,多少带着无可奈何;如今,她却真心想要出手,替妖族讨回一份公道。
……
帝俊携着陆压先行至混沌,拜见女娲。
他诚恳致歉,献上招妖幡与部分妖族珍藏,将幼子与妖族托付于她。
随后,他又带着陆渊降临东海之滨,来到骷髅山外。
白骨洞中,石矶轻叹一声,命碧云童子迎客。
片刻后,她看着跪地叩首、誓要拜师的陆渊,未作矫饰,亦未刻意刁难。
修为至此,真心假意,她早已洞若观火。
帝俊的安排仅是引线,真正做决定的,是陆渊自己。
“入我门下,需化阳为阴,由金乌转为冥乌。”
石矶声音平静,“此路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灭。
若只为求一庇护,可为我洞中客卿,来去自由。”
“但你须想清楚——一旦抉择,再无回头之路。”
洞内寂静。
帝俊与石矶静静等待。
陆渊未令他们久候。
他郑重叩首,朗声道:“ ** 心意已决,愿拜圣人为师。
化冥乌之举,纵死无憾。
若非圣人相救,我早已陨落。
余生唯愿替兄长们再看一眼这洪荒天地。”
帝俊眸光微动,既疼惜,又欣慰。
石矶最终应允。
一则因陆渊与地道有缘,二则帝俊所赠丰厚——妖族珍藏之外,更有日月精轮两件至宝。
帝俊离去后,石矶为陆渊讲道千年,授以白骨洞秘法。
两千年后,陆渊出关,石矶将炼成的冥日图卷交予他。
感知到八位兄长的气息,陆渊浑身震颤。
“师父,这是——?”
石矶淡淡道:“不必多问,此物与你血脉相连。”
“此乃为师用你八位兄弟与扶桑树枝丫所炼冥日,日后若能悬浮在幽冥之上,也算是完成金乌一脉使命,能够重新以大日形象,普照众生,积累功德,消除业力,同时受幽冥生灵叩拜。”
“如此一来,你那八位兄弟也算是虽死犹生。”
“不过,此宝能否真正化为冥日,即便是为师都不能完全确定,若是能有一位冥乌坐镇其中,调理阴阳,想来此事能十拿九稳。”
陆渊喜极而泣。
知晓石矶是在点自己,也是在帮他解开心结,立刻躬身叩拜道。
“多谢师尊大恩!”
石矶颔首。
她可不希望自己有一个老是自怨自艾的徒弟。
既然觉得愧对兄弟,那就为她坐镇冥日,不仅能解开心结,还能积累功德,有助修行,一举多得。
数月后,陆渊暂时离开骷髅山,直奔太阳星。
他按照石矶吩咐,将冥日埋入太阳星中继续温养,进一步提升冥日威力与品质。
陆渊回太阳星之事,自然瞒不过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