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冷笑一声。
“谁说要我们自己花了?”
“老蒋为什么能在西南苟延残喘?还不是靠着星条国那帮人的援助?”
“咱们把这些假美刀,都给我流通到市面上去,让它们流到重庆去!”
“我要让星条国的人发现,他们援助给老蒋的钱,转眼就变成了一堆废纸!”
“我看他们还断不断了老蒋的奶!”
“断了星条国的支持,我看他蒋某人还拿什么跟我们斗!”
老唐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心头一片火热。
这釜底抽薪的计策,实在是太狠了!
也太解气了!
他用力点头:“我明白了,先生!我马上就去跟会长汇报!”
看着老唐带着人风风火火地离去,任平生总算松了口气。
拆卸和运输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机要室主任余则成的办公室里,灯光压得很低。
郑耀先将一份绝密文件推到他面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余,立刻发给‘木匠’。”
“木匠”是他们对陆汉卿的代号。
余则成拿起文件,只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装备两个满编师的美械?还要运往东北和第五战区?”
他的声音压抑着,带着一丝颤抖。
这意味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内战,一触即发!
郑耀先点了点头,眼神冷冽。
“这是毛人凤亲自下的令,从津门港登陆,分批运走。老蒋这是铁了心要撕破脸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毛人凤搭上了星条国第七舰队司令科克那条线。”
“拿咱们的情报去换他海军司令的位子。这事儿,也得让上面知道。”
“另外,北平跟保定那边的军统商业机构,正在秘密培训九十个学生和叛徒。”
“下个月就要分批潜入延安和东北。名单我搞不到,但这个消息必须马上送出。”
“让家里早做准备!”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能掀起惊涛骇浪的绝密情报。
余则成的手指攥紧了文件,指节有些发白。
他抬起头,看着郑耀先,眼神里满是担忧。
“六哥,这么多要命的情报都从你这儿出去,万一被查到……”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旦暴露,郑耀先这个津门站站长的位子不保是小,性命都难保全!
郑耀先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怎么查?”
“这批军火是星条国人提供的,到时候就说是他们海军内部泄了密。”
“毛人凤跟科克勾结,他敢声张吗?他比谁都怕这事儿见光!”
“至于那批特务,更好办了。直接把锅甩给党通局那帮废物,就说他们办事不力,消息走漏。”
“反正两边斗了这么多年,多一笔烂账不多。”
他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叼上一根,却没有点燃。
“实在不行,我昨儿晚上还找了个替死鬼。”
“替死鬼?”余则成一愣。
郑耀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昨晚在堂子里,新来的一个花魁,叫林桃。”
“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可惜啊,脑子不太好使,我稍微一试探。”
“就发现她跟日本人那边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种人,捏造点证据,让她当个替罪羊,再合适不过了。”
余则成听着,心里有些发寒,但他也明白,这是地下工作的残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六哥,我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情报我先压一两天,等你的证据做扎实了再发出去。这样更稳妥。”
“行,就这么办。”郑耀先站起身,拍了拍余则成的肩膀,“我先走了,你机灵点。”
说完,他便推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另一边,任平生的临时落脚点。
解决了设备运输这个大麻烦,任平生心情大好。
闲着也是闲着,他索性钻进厨房,准备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和面,剁馅,调味。
猪肉是上好的五花,剁成细腻的肉糜,混上翠绿的葱花和姜末,再打上一个鸡蛋,用独家秘方调味。
滋啦——
油锅烧热,一个个白白胖胖的肉饼被放进平底锅里。
很快,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焦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任平生拿着锅铲,小心地给肉饼翻面,看着它们在油锅里慢慢变成诱人的金黄色,成就感爆棚。
当特工怎么了?
当特工就不能当个美食家吗?
就在他美滋滋地准备享受胜利果实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砸门声。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郑耀先那个混蛋的声音。
任平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锅铲走过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一道黑影就“嗖”地一下从他身边蹿了过去,直奔厨房。
“我靠,老任,你小子做什么好吃的呢,馋死我了!”
郑耀先跟狗鼻子似的,循着香味就找到了源头。
任平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郑耀先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身段婀娜,一张脸更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清丽脱俗,眉眼间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媚意。
饶是见惯了美女的任平生,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颜值,绝了!
就在他发愣的工夫,厨房里传来了郑耀先的惨叫。
“哎哟!烫烫烫!”
任平生扭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只见郑耀先正用手抓着一个刚出锅的肉馅饼。
烫得龇牙咧嘴,却又舍不得松手,直接就往嘴里塞。
那吃相,活脱脱饿死鬼投胎。
“你能不能有点站长的样子!”任平生没好气地走过去,递给他一双筷子,“用手抓,也不嫌脏!”
郑耀先一边呼着热气,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饿死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他三口两口吞下一个滚烫的肉饼,这才缓过劲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任平生懒得理他,转头看向门口那个依然安静站着的女人,露出了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这位是?”
郑耀先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个人来,他抹了抹嘴角的油,大大咧咧地介绍道。
“哦,忘了说了。她叫林桃,我朋友。”
然后又指着任平生对林桃说:“这是我过命的兄弟,任平生。”
林桃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好奇和打量。
任平生招呼着两人:“别站着了,都过来坐吧,锅里还有,管够。”
话音刚落,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柳如丝和牧春花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小丫鬟萍萍。
估计是外面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她们。
“平生,我听见……”
柳如丝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和牧春花、萍萍一样,直勾勾地落在了门口那个女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