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下上百名战士几乎把这片山头翻了个底朝天,可江心和铁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让韩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愤怒。
她烦躁地在窑洞里来回踱步,地板都被她踩得咚咚作响。
她越想越气,胸口堵得发慌。
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那个叫宫庶的家伙!
韩冰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她停下脚步,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她换上一身干练的劲装,对着门外喊道:“马小五!”
“到!”
一个精干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
“你带几个人,去宫庶可能出现的地方给我盯死了!”韩冰的声音像是淬了冰,“记住,我要活的!我要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来!”
“是!”
马小五领命而去。
夜色渐深。
马小五带着几个战士,潜伏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
这是宫庶返回驻地的必经之路。
他们等了很久,就在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出现了。
正是宫庶。
“不许动!举起手来!”
马小五带着人一拥而上,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宫庶。
宫庶似乎被吓了一跳,立刻高高举起了双手,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各位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马小五见他如此配合,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这家伙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他走上前,准备将宫庶捆起来。
可就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宫庶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兽般的狰狞!
他举起的双手猛地向下一沉,手肘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撞在了马小五的胸口!
马小五只觉得胸口一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宫庶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身体一矮,躲过旁边战士刺来的步枪,顺势一脚踢在对方的膝盖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那名战士惨叫着倒地。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剩下的几名战士还没反应过来,宫庶已经像一头猛虎冲入了羊群,拳脚并用,不过眨眼功夫,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痛苦呻吟。
宫庶走到马小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
他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了马小五的左腿上。
“啊——!”
马小五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额头上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他的腿,断了。
宫庶这才慢悠悠地收回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吹着口哨,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天一早,韩冰就得到了消息。
当她赶到医务室,看到躺在床上,左腿打着厚厚石膏,脸色惨白的马小五时,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可能?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马小五的身手她是清楚的,在整个队伍里都排得上号,怎么会被人打得这么惨?
那个宫庶,竟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夹杂着屈辱和震惊,猛地从她心底窜了上来!
先是被宫庶花言巧语地忽悠,接着是铁柱和江心离奇失踪,现在连她最得力的手下都被人打断了腿!
这简直就是把她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废物!”
韩冰指着马小五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让你去抓人,不是让你去送死!你长没长脑子?啊?!”
“他……他太快了……我……”马小五疼得嘴唇发白,想解释,却被韩冰粗暴地打断。
“别给我找借口!输了就是输了!连个人都抓不住,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她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把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马小五身上。
医务室里的其他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骂完之后,韩冰胸中的怒气不但没有消散,反而烧得更旺了。
她猛地一甩手,转身就冲了出去。
“跟我走!”
她对着门口的几个战士吼道。
“今天我非要找郑耀先讨个说法不可!”
一群人杀气腾腾地冲到了郑耀先的窑洞前。
“郑耀先!你给我出来!”
韩冰一脚踹在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窑洞的门开了,郑耀先一脸和煦的笑容,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哎呀,是韩冰同志啊,这么大火气,这是谁惹你了?”
韩冰看到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少给我装蒜!把你的人交出来!宫庶呢?他打伤我的人,这笔账怎么算!”
郑耀先脸上的笑容不变,他点了点头,态度诚恳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哦,你说这事啊。我已经听说了。宫庶下手是重了点,这是他不对,我替他向你,向受伤的同志赔个不是。”
说着,他还真的对着韩冰微微鞠了一躬。
“医药费,误工费,我们这边全包了。你看这样处理,还满意吗?”
韩冰彻底愣住了。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质问和怒火,就像是卯足了劲的一拳,结果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郑耀先的态度太好了,好到让她所有的火气都无处发泄。
“赔礼道歉就完了?”韩冰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但气势已经弱了大半。
“那韩冰同志的意思是?”郑耀先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人也打了,歉也道了,钱也赔了,总不能真让我把他交给你,任你处置吧?”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理有据。
韩冰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你……你们……”
她你了半天,最终狠狠一跺脚,带着满腔的憋屈和愤怒,转身就走。
看着韩冰气冲冲离去的背影,郑耀先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宫庶从窑洞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六哥。”
郑耀先瞥了他一眼,“下手没个轻重。”
宫庶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那娘们儿太嚣张了,我得给她点教训瞧瞧。”
他随即神色一正,压低声音汇报:“六哥,我查到点东西。不过……这事跟那位任先生有关,你看……”
他没有直接去找任平生汇报,是因为郑耀先在这里。
他摸不准六哥和那位任先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些事,还是先跟六哥通个气比较稳妥。
郑耀恢复了军统王牌特工的敏锐和冷峻。
“说吧!”
宫庶快步走到他身边,附耳过去,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汇报。
“刚接到重庆那边的密电。”
“第一,全面开战,就在这天了。”
“第二……”
宫庶的声音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的任平生,眼神有些复杂。
郑耀先眉头一皱。
“说!”
“第二,戴老板……没了。高占龙那个疯子,觉得您没了靠山,已经派了一支行动队潜过来,目标……是您!”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