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僧恶道领命,立即动身前往。
陆谦见王进仍然挺立原地,便领着党氏兄弟与武松走近,抱拳说道:
“不愧是当年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王教头拳脚功夫真是俊俏!在下陆谦,在此有礼了!”
第一零九回 武二郎力分双雄 陆判官欲做渔翁
却说王进眼看黄公子丢下狠话逃走,正犹豫要不要追上去再教训他一顿,忽然见到一位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的汉子笑着上前搭话!
他眼神一凝,随即看向陆谦说道:
“王某不过是代州城里一个杀羊卖肉的,这位好汉可是认错人了?”
这时,陆谦身边的党世英上前一步,说道:“王教头!可还认得我们兄弟?”
王进听声看去,一见党氏兄弟,脸色瞬间变得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好你个贼人,竟然是你们两个泼才!当日我受高俅老贼 ** ,不得已逃离东京,就是你们带人 ** 我,害我老母担惊受怕,病死在路上!
想不到我隐姓埋名躲在这代州边城,还是被你们这些泼才找到!
既然如此,今天我就大开杀戒,把你们这些人一并除尽!狗泼才,纳命来!”
说罢,王进挥拳直击党世英!
党世英还未出手,他兄弟党世雄早已按捺不住。
他见王进空手,便也不动兵器,跨步迎上,架开王进拳头,口中喝道:
“你这人好不讲理!当初我们兄弟是去追捕你,可那也是奉高俅老贼的死命令!
要不是我们兄弟屡次暗中放水,凭你再大本事,带着老母,又怎能一次次逃脱?”
“哼!堂堂禁军统制官,竟甘愿给人当狗!今天王某就做个打狗好汉!废话少说,看招!”
王进怒骂一声,又与党世雄缠斗在一起!
若在以往,党世雄绝非王进对手,但如今他得了陆判官为他融合的薛万彻英灵,再战王进,竟丝毫不落下风。
两 ** 脚相搏,你来我往,打得有声有色,转眼二十多回合不分胜负!
王进与党世雄激战正酣,一旁党世英见主人陆谦微皱眉头,明白他是担心引来城中官兵难以收拾,便说道:
“我这就上去与兄弟联手,合力拿下王教头,交由主人处置!”
“王教头是九纹龙史进的师父,并非我等敌人。
你若再去,只怕误会更深。”
陆谦摇头说道。
一旁武二郎闻言,上前说道:
“哥哥不必忧心,让小弟去分开他二人!”
“二郎去正合适,只是当心别被他们伤到。”
陆谦颔首道。
“哥哥放心!”
武松说完便大步冲上前去,高喊道:“我家哥哥有令,你们两个快快停手!”
王进与党世雄却似没听见一般,仍旧拳来脚往,呼喝不断!
武松见状,一个箭步窜入战圈,闪至王教头和党世雄身前,沉声吐气!
只听“砰!砰”
两响,武二郎左手擒住王进挥来的臂膀,右手攥住党世雄格挡的胳膊,双臂发力,喝道:“休得再斗!给我分开!”
好个武二郎,一发力便将王进与党世雄各震开一丈多远!
党世雄与武松同行多日,来代州路上常切磋武艺,深知他天生神力,倒不十分惊讶。
王进却被武松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惊得怔住,心中暗叹:这汉子好惊人的力气!
他见武松与党世雄是一路人,只道二人要合力对付自己,当即怒喝:“就算你二人齐上,王某又何惧!”
说着又摆开架势,欲再上前缠斗。
“王教头且住!”
陆谦赶忙上前劝道,“党家兄弟如今是陆某贴身亲将,早与高俅老贼断了干系!往日恩怨,陆某在此代他二人向教头赔罪!”
“你到底是何人?休要与王某套什么交情!”
王进收住拳脚,余怒未消,“这两个向来是高俅心腹,你休要花言巧语,究竟安的什么心?”
“你这人,好不识抬举!”
不待陆谦答话,武松已勃然大怒,“我家哥哥正是水泊梁山之主玉面判官陆谦!高俅老贼算个什么东西!……”
陆谦抬手止住武松,对王进笑道:“陆某此行特为营救九纹龙史进而来!路过此地,党家兄弟认出教头,这才上前搭话,不料竟教教头生了误会。”
王进听闻“营救史进”
四字,急忙追问:“陆寨主说要救史进,却不知史大郎出了什么事?”
“方才教头与党将军在此争斗,必已惊动城中官兵。
此地不宜久留,请随陆某移步细谈。”
陆谦说罢转身先行。
…………
客栈中,陆谦将史进受困石鼓山的始末细细说与王进。
王教头虽素来隐忍,终究是条热血汉子,当即抱拳道:“陆寨主高义,是王进眼拙!适才多有冒犯,王某在此赔罪!”
王进拱手道:“陆寨主果然好眼力!那公子正是本州知府黄玮的儿子,平日仗着父亲权势,横行霸道。
黄知府与都监葛云虎、通判李沛勾结一处,把持州郡军政,更与石鼓山匪首铁面金刚沙文龙暗通款曲,俨然是一方土皇帝。
如今要救史进,只怕难如登天!”
陆谦心中暗忖:“果然不出我所料。”
随即笑道:“教头莫忧,我已有对策。”
正说间,见过街老鼠张三快步奔入。
陆谦即问:“张三兄弟来得正好,事情可办妥了?”
张三拱手答道:“回寨主,崔佛爷与丘道长已将黄公子绑到石鼓山左近。
小弟也教人散出风声,如今城里都在传是石鼓山强人掳走了黄公子。”
陆谦抚掌大笑:“妙极!既如此,我等也莫耽搁,这就往石鼓山看场好戏!”
第一一零回 飞虎岭 陆谦看戏
却说代州知府黄玮一日不见儿子,只当他又去外面寻欢作乐,正自恼恨。
忽见一个鼻青脸肿的亲随连滚带爬闯进来,正是平日跟随黄公子的随从。
黄知府怒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公子何在?快叫他来见我!”
那亲随扑通跪倒,哭嚎道:“大人不好了!公子被石鼓山的强人掳上山去了!”
黄玮闻言大惊。
他虽手无缚鸡之力,却向来阴狠跋扈,在这代州城说一不二。
此刻听说石鼓山贼人竟敢动他爱子,当即揪住亲随衣领厉声喝问。
“那石鼓山的铁面金刚沙文龙,与本府也有几分交情!他怎会无缘无故捉我儿子?
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亲随深知黄知府的脾气,不敢耽搁,立刻哭哭啼啼地将黄公子怎么去找卖肉的老王头麻烦、他们又如何被老王头打伤的事情,一番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听罢,黄玮冷声道:“这么说,是我儿先招惹了石鼓山那个卖肉的老王头,他们才派人把他抓走的?”
“小人不敢欺瞒大人,确实如此!”
亲随急忙点头。
“石鼓山到代州,快马加鞭也得一个时辰,难道那帮人还会飞不成?你是不是以为本府好糊弄?”
黄知府忽然声音阴沉:
“来人!把他拖下去,剁了喂狗!”
亲随吓得连连叩头:“大人饶命!小人句句属实,绝不敢骗您啊!”
黄知府不理,挥手让人拖走他,又对身边的仆从吩咐:
“立刻派人去抓卖肉的老王头!不管他是不是石鼓山的人,我儿子若少了一根头发,我定拆了他的骨头!
再去请葛都监和李通判过来,本府有要事相商!”
仆人领命而去。
不多时,代州兵马都监葛云虎与通判李沛赶到府衙。
两人向黄玮行礼,问道:“参见知府大人,不知召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黄知府沉着脸将儿子被捉的事说了一遍。
葛云虎一听,怒而起身:
“石鼓山虽与代州素有来往,竟敢公然掳走公子,实在可恨!
大人放心,末将这就调集兵马,杀上石鼓山,救回公子!”
李沛也冷声道:“石鼓山此举,分明不将我代州放在眼里。
此番必要教训他们,叫那帮贼人知道厉害!”
黄知府点头道:“事不宜迟!葛都监速去调兵,本府誓要将这群贼人千刀万剐!”
葛云虎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黄知府正与李通判商议如何攻山,之前派去捉拿王进的下人回来禀报:
“大人,小人带人去肉摊时,那贼人已不见踪影,想来已逃出城去。
属下已派人沿路追赶,特来回报!”
黄玮点头道:“你做得对!不抓住那厮,我代州颜面何存?
你回来正好,速将府中精锐集结,本府要亲自领兵踏平石鼓山!”
…………
飞虎岭位于代州与石鼓山之间,距两地各约三十里路。
代州兵马追至此地,兵马都监葛云虎勒马向黄知府禀报:“知府大人当心,前方飞虎岭地势险要、道路狭窄,若石鼓山贼人在此设伏,我军必遭突袭!”
话音未落,通判李沛笑道:“葛都监太过谨慎!如今知府大人亲率代州五千精锐出征,石鼓山不过一伙草寇,岂能与我军抗衡?不如速速过岭,尽快救回公子,以免延误时机。”
黄知府本就心系爱子安危,听李通判一说,立即传令:“李通判言之有理,传令全军速速通过飞虎岭,不得延误!”
葛都监只得领命前行。
此时陆谦与党氏兄弟、武松、王进等人正隐于飞虎岭一处山头上,俯视山下官军动静。
王进赞叹道:“陆寨主神机妙算,官军果然来了。”
陆谦淡然一笑:“且莫高兴过早,能否得利,还要看崔佛爷与丘道长那边是否顺利。”
此前,崔道成与丘小乙依陆谦之计擒下黄公子,暗中潜伏于石鼓山下,凡遇下山喽啰,或擒或杀,又故意让几个活口看见他们与黄公子在一处,再放其回山报信,声称代州官府即将攻山。
匪首沙文龙初时不信,但潜伏山中的细作张三再报,说代州官军已出城,黄知府之子为先锋,正往石鼓山而来。
沙文龙闻讯不再怀疑,即命二寨主马龙守山,自与薛明、铁昆率兵下山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