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好取你首级献与太尉,以解太尉心头之恨!”
林教头冷笑一声:“果然是高俅老贼门下走狗!林冲项上人头在此,有本事尽管来取!”
林冲曾任八十万禁军教头,党世雄身为禁军统制,本是昔日同僚,此刻却互相叱骂。
一言不合,二人当即战在一处!
梁山阵中,陆谦见党世雄与史进战了四五十合后,竟还能与林冲打得有来有回,心中不由惊讶。
这党世雄与其兄弟党世英,在原书中本是微不足道之辈。
二人随高俅征讨梁山,最终党世雄被张横生擒,党世英更是落水而亡。
陆谦暗忖:看来这水浒世间的人物,未必尽如书中所载。
单看这党世雄,就远非书中那般无能。
观其武艺,至少也是青面兽杨志那般八骠骑顶尖水准,甚至可能不逊于霹雳火秦明这等五虎将!
陆谦正自思量,身旁智多星吴用忽然说道:
“陆谦哥哥!如今呼延灼率大军与我梁山对峙,他大营内必然空虚。
哥哥何不派一支兵马暗中袭取他的营寨,教他进退失据,首尾难顾!”
“军师所言极是!”
陆谦闻言,点头称善。
当下叫来青龙寨总管毒龙太岁杜壆,命他领着恶虎太岁酆泰与摇山力士卫鹤,带兵悄无声息绕至官军后方,偷袭大营!
杜壆领命而去。
陆谦转而望向阵前激战的林冲与党世雄。
只见两人纵马回旋,已斗了二十多回合,仍是不分高下。
蓦然间,林冲倒转蛇矛,以矛攥直戳党世雄面门!
党世雄不敢大意,急举刀相迎。
谁知林冲这一招竟是虚招,又让党世雄扑了个空。
未等对手变招,林冲趁两马交错之际,侧身拧腰,蛇矛顺势疾送,口中喝道:“给俺下去!”
话音未落,矛尖已直奔党世雄后心而去。
好个党世雄,不愧是禁军统制,闻得背后风声便知不妙,当即伏身紧贴马鞍,欲避过后心要害。
他欲躲闪,林冲却眼明手快,将丈八蛇矛向下一压,正中党世雄撅起的臀上!
只听一声凄厉惨嚎,党世雄已被挑落马下。
这厮不及逃窜,只顾捂臀痛呼,早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喽啰一拥而上,捆得结结实实。
官军阵中的呼延灼见党世雄落马,正要上前相救。
奈何还未冲出,党世雄已被擒走,呼延灼只得勒马不前。
他心中既恨党世雄违令,又暗惊梁山实力,心知斗将难以取胜,当即厉声大喝:
“好个草寇!今日定要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全军听令,变阵出击,连环马冲阵!”
号令既下,官军阵势忽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旋即,被呼延灼视为决胜之机的连环马阵卷起漫天烟尘,势如破竹般直冲梁山军阵!
但见连环马过处,大地开裂、尘土飞扬,其声势之浩大,堪称惊天动地。
陆谦见连环马出动,抚掌笑道:“来得好!陆某等候多时!金枪徐宁何在?速率钩镰枪队迎战!”
徐宁得令,当即翻身下马,引着早已备好的钩镰枪队,直向连环马阵杀去。
陆谦又在后方高喝:“众兄弟听令!待徐宁破得连环马,便随我全军冲锋!”
众好汉齐声应和,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对面呼延灼见梁山阵中竟派出一队步兵迎战,不由冷笑:“自取灭亡!”
他对自己一手操练的连环马阵极富信心,深信其摧坚破敌之威无可抵挡。
那些徒步迎战的梁山兵马,不过是血肉之躯,岂能抗衡?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就在钩镰枪队与连环马阵即将碰撞的刹那,金枪将徐宁猛然止步,高声喝道:“众军听令,动手!”
号令一出,全体钩镰 ** 齐齐蹲身,紧握枪杆,目光锐利地锁定奔驰而来的马腿。
瞬息之间,连环马已冲至近前。
徐宁等人同时挥出勾镰枪,奋力回扯,第一排战马的马腿应声而断!
马匹倒地,骑士被重重摔出。
前队人仰马翻,后队收势不及,连环冲撞,整个马阵顿时陷入混乱。
呼延灼脸上原本狰狞的笑容瞬间凝固,眼见连环马阵顷刻溃散,不由得大惊失色。
此时,一声怒吼响彻战场:“众兄弟何在?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第九十五回 官军溃败 呼延灼奔逃郓城
双鞭大将呼延灼刚布下连环马阵,金枪将徐宁便率钩镰枪队迎面杀上,转瞬之间便将连环马尽数歼灭!
陆谦看准时机,挥动手中虎头湛金枪,振臂高呼:
“众兄弟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全军冲锋!”
“杀呀!”
“哈哈!爷爷早就等不及了!”
“那帮撮鸟,纳命来!”
……
陆谦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众好汉如同出柙猛虎,咆哮着向官军阵地席卷而去!
霎时间杀声震天,战鼓动地,烟尘翻滚,直令天地失色。
呼延灼见大势已去,心知先折党世雄,又失连环马,麾下士卒士气低落。
这般局面,断难抵挡梁山群狼般的猛攻,急令全军后撤。
然而军阵已然展开,岂能说退就退?未等官军重整阵型,梁山兵马早已掩杀而至!
今日陆谦受战意激发,手持虎头湛金枪一马当先。
揽月白龙驹所过之处,官军如收割麦穗般纷纷倒地,残肢断臂遍布四野,煞气冲天。
女飞卫陈丽卿驾驭赤兔胭脂兽,舞动梨花古淀枪与陆谦齐头并进,娇叱声中拦路宋兵尽数挑飞。
紧随二人左右的是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与赛典韦周昂。
周昂身负恶来典韦英魂,双戟翻飞如轮,所向披靡,官军在戟下化作血雨纷飞。
而身承雄阔海与伍天锡之魂的凶僧恶道更是杀性最狂!
那凶僧舞动一双硕大板斧,官军挨着便身首异处;恶道身形矫捷,雌雄双剑翻飞间,官军纷纷喉断颅垂!
余下众好汉各逞本事,杀得官军哀嚎遍野,溃不成军!
呼延灼欲整军后撤,却已无力回天。
见大势已去,他不敢恋战,挥动双鞭冲开缺口,率千余亲兵且战且退。
行不多时,忽闻雷霆怒吼:“呼延灼休走!縻胜在此!”
呼延灼定睛望去,但见一尊铁塔巨汉横刀立马:面泛紫光,目似铜铃,手持开山巨斧,胯下乌骓如墨,正引一彪人马斜刺里杀到!
来者正是青龙旱寨头领“拦路虎”
縻胜!
眨眼间縻胜已冲至阵前,数名亲兵上前阻拦,竟被巨斧连人带甲斩作数段!
呼延灼见其勇猛,暗叹梁山果真藏龙卧虎,手中双鞭却早已迎风舞动。
“合该俺立此头功!”
縻胜狂笑间巨斧高擎,照着天灵盖猛劈而下!
呼延灼急架双鞭成十字,侧身闪避。
兵刃相击火星四溅,縻胜借势转腕,斧刃横削腰际!呼延灼左鞭格挡,右鞭直取面门。
二人斧来鞭往,三十回合难分高下。
眼见梁山兵马愈聚愈多,呼延灼虚晃一招逼退敌手,拨马斜遁。
縻胜追赶不及,怒啸震天。
呼延灼浴血突围,身边仅余五百残兵。
未及喘息,又见前方旌旗招展。
当先大将头戴熟铜盔,身披乌油甲,赤面黄须,手持双挝威风八面,正是青龙旱寨“赤面虎”
袁朗!
不待主将发话,阵中忽窜出个矮胖喽啰厉声呵斥:“呼延灼!爷爷在此等候多时,还不下马受降!”
此人原是龙门山守门头目刘菊花。
呼延灼贵为朝廷将帅,竟遭喽啰羞辱,当即怒挥双鞭直取对方首级!
刘菊花虽然身材矮胖,动作却异常灵活,一个闪身便躲到了袁朗的马后。
袁朗素知此人脾性,当即催马上前,举起铁挝迎战呼延灼。
两人霎时间缠斗在一起。
才交手十余回合,呼延灼便察觉袁朗武艺高强,不输于先前遇上的縻胜,心知久战不利。
他虚晃一招,趁袁朗不备拨马转身,朝着另一方向急逃。
“哪里逃!给爷爷留下!”
袁朗不肯放过,大喝一声率兵紧追。
所幸呼延灼耐力过人,带着残部奔逃一阵,终于甩开追兵。
回头清点人数,数万大军仅余不足两百人相随。
呼延灼不禁长叹:“此战真是一败涂地!”
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一声大喝:“呔!呼延灼!洒家来也!”
只见三名莽汉领一彪人马汹汹杀到。
为首的是个胖大和尚,手提水磨禅杖,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一部络腮胡,身长八尺,腰阔十围——正是梁山步军都头领鲁智深。
他身旁跟着两名虎背熊腰的汉子,各持团牌,一人舞丧门剑,一人执长矛,乃是项充与李衮。
呼延灼不敢恋战,急忙招呼残卒快走。
官兵早已力竭,逃得慢的纷纷被砍倒,机灵些的伏地乞降。
待呼延灼冲出重围,身边只剩不足五十人。
他心中凄苦,正茫然四顾,亲兵上前劝道:“将军,贼兵仍在后追赶,此地不宜久留。
不如先寻一处暂歇?”
呼延灼叹道:“如今还能去何处?”
亲兵道:“将军莫灰心!不如先饱餐一顿,养足精神再去州府借兵,他日未必不能卷土重来!”
呼延灼略一思忖,点头道:“言之有理。
此处离郓城县最近,便去县衙稍作整顿。”
第九十六回 三都头戏擒呼延灼 梁山军大胜
呼延灼带着仅存的五十亲兵,一口气奔出三四十里,直到远离水泊战场,才勒马下令众人暂歇。
亲兵们纷纷丢下兵器,东倒西歪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呼延灼望着西天残阳,不由得再度仰天长叹。
刚才身边亲兵提议去州府借兵,但呼延灼心里明白,数万大军都败在梁山手下,即便借来几千官兵,又能拿那伙草寇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