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都头真要动手?可别后悔!”
陆谦冷冷说道。
“呔!哪个敢上来,佛爷送他见 ** !”
崔道成“哐啷”
一声掣出双斧,怒吼道。
“哼!”
丘小乙更不搭话,雌雄双剑直指雷横脖颈。
“嘿嘿!不分青红皂白就拿人,爷爷今日替天行道!”
阮小七拔出 ** ,直指官兵。
“你不给俺阿舅面子,俺就先拿下你,送舅庄上发落!”
刘唐怕露了陆谦底细,仍装作晁盖外甥,挺着朴刀喝道。
雷横平日里横行惯了,本只想捞些油水,没料到这伙人竟敢反抗。
好个插翅虎,自恃武艺高强,全无惧色,当即喝道:“都给俺上!拿……拿下这伙贼人,俺请……请吃酒看花舞!”
第四十四回 美髯公朱仝 智多星吴用
眼看就要火并,远处又奔来一队官兵。
为首那人身长八尺四五,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一部虎须长髯飘洒胸前,俨然关云长再世。
人未到,声先至:“雷横兄弟,且慢动手!”
雷横见来人,大喜过望,高喊道:“朱仝哥哥来……来得正好!快帮俺拿……拿下这伙泼贼,解送县衙交……交差!”
陆谦听见雷横喊朱仝哥哥,心中一动:那人必是美髯公朱仝了!郓城县三杰里,除了矮黑的宋江,另外两人倒都在眼前了!
他随即示意凶僧、恶道、阮小七与刘唐暂且冷静,又转头冷冷看向雷横与朱仝。
朱仝心思缜密,不像雷横那般莽撞。
他早已注意到陆谦一伙,除了那面容俊朗的带头汉子,其余四人皆面目凶悍,绝非善类。
于是对雷横说道:“兄弟可问清他们来历?莫因一时意气,错怪了好人!”
“他们那伙人样貌凶狠,一看就……就不像善类!俺要拦下问话,他们还敢亮出兵刃,不是贼人是什么?”
雷横气急道。
“雷横兄弟,不是哥哥说你,江湖上多少好汉生得威武,岂能个个是歹人?”
朱仝无奈道,“再说他们又未在郓城犯事,你我何必平白得罪人?”
说罢,他朝陆谦等人拱手笑道:“在下郓城县马军都头朱仝!雷横兄弟性子急,方才多有误会,在下替他赔个不是,诸位请自便!”
“嘿,朱都头这话听着顺耳,不像有的人,说话难听得很!”
阮小七摇头晃脑地说。
“你……你说谁?有……有胆直说!”
雷横怒道。
阮小七嬉皮笑脸道:“谁搭话,我就说谁!”
“小七,休得胡言。”
陆谦上前一步,向朱仝抱拳道:“朱都头明理,陆某在此谢过。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欲带众人离开。
不料雷横快步上前拦住,叫嚷道:“站住!要走也……也行!先交五十两银子,算你……你们的人头税!”
陆谦闻言,面色一寒:“方才看在朱都头面上,我已饶你一次。
你再找死,就休怪陆某无情——拿下!”
话音未落,飞天夜叉丘小乙已如鬼影般闪至雷横身后,双剑架在他颈上。
“好汉住手,切莫伤他!”
朱仝见雷横一招便被制住,心头大惊,急忙冲上前想救,却被生铁佛崔道成横身拦住。
朱仝素知陆谦为人仗义,但陆谦却冷然道:“雷横这厮几次三番挑衅,今日绝不能轻饶!”
话音未落,陆谦便要丘小乙动手。
忽然有人急呼:“都是自家人,切莫伤了和气!”
只见来人头戴梁头巾,身着麻布宽衫,腰系茶褐銮带,脚踩丝鞋净袜。
生得眉清目秀,手执一柄破旧鹅毛扇,匆匆赶来。
他先向陆谦颔首示意,不待回应便举起羽扇朝刘唐、阮小七头上拍去,喝道:“王小三、王小七!你舅舅让你们去请僧道,却在此与都头纠缠,该打!”
这人边打边使眼色,显然与二人相熟。
正是人称智多星的吴用。
吴用到来后,手持破鹅毛扇连连敲打刘唐与阮小七。
阮小七机灵,当即委屈叫道:“学究莫再打头!”
刘唐也嚷道:“学究来得正好!雷都头非要我们拿出五十两银子,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朱仝认得吴用,见状忙道:“学究快劝劝各位好汉,这都是误会,且饶过雷横兄弟。”
吴用看向陆谦,见他杀气未消,心中暗叹雷横不该招惹梁山陆判官。
他转而向擒住雷横的丘小乙施礼道:“道长明鉴。
雷都头毕竟是官差,若伤了他恐惹官司,有扰清修。
晁天王正候在庄上商议法事,不如让雷横赔个不是,就此了结如何?”
丘小乙听了吴用的话,只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也未松开雷横。
他身负双镗大将伍天锡的阴灵,眼中只有主人陆谦,哪会把这文弱书生放在眼里!
吴用无奈,只得看向陆谦,目光中带着恳求之意。
陆谦自然明白,吴用这番话一是为遮掩他们身份,二是怕与雷横、朱仝闹大,误了生辰纲大事。
可他对雷横素无好感——这人在原着中还是黑矮子宋江的铁杆心腹。
陆谦并不想轻易放过他,当下喝道:
“这狗官平白无故伸手讨钱,可见平日没少欺压百姓、横行乡里!
道爷,替我斩他一条手臂,给他长个记性,免得日后继续害人!”
话音未落,雷横已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一条手臂被飞天夜叉丘小乙一剑削飞!
雷横疼得咬牙切齿,眼中怒火几欲喷出。
朱仝赶忙扶住雷横,怒视陆谦道:
“阁下下手未免太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将你们尽数拿下?”
“你有种便试试!看佛爷手中这对板斧,杀光你们要多久!”
生铁佛崔道成哐啷一摆板斧,冷笑着踏前一步。
丘小乙仍不言语,只将雌雄双剑挽了个剑花,也护在陆谦身前。
陆谦推开凶僧恶道,大笑道:
“朱都头是明白人,此事错在雷横先来惹我!若你们心有不甘,日后想报仇,陆某随时奉陪!”
“哼!此事绝不会这么算了!你们好自为之!”
朱仝冷哼一声,搀起雷横转身离去。
吴用没料到陆谦竟如此果决,心中暗惊:不愧是梁山之主,杀伐果断,绝不可小觑!我得小心应对才是。
见朱仝带人走远,吴用上前向陆谦行礼道:
“小生吴用,见过梁山陆寨主!方才官府之人在场,不得不那般说话,失礼之处,还望寨主海涵!”
“先生客气了!”
陆谦笑着回礼,“若非先生及时赶到,那雷横性命难保。
若真与官府结怨,反坏我大事。
陆某在此谢过先生解围!”
“寨主言重,折煞小生了!”
吴用连连拱手。
“好你个学究,刚才打得我好痛快,待会定要罚你多喝几杯!”
活阎罗阮小七挤过来,一把揽住吴用肩膀,
“哥哥来这么久,还受那雷横的鸟气,你还不快带我们去见晁天王!”
“小生也是路过此处,想来晁天王尚不知陆寨主光临,否则必会亲迎。”
吴用笑道,
“我这便带诸位好汉前去见他——陆寨主,请!”
“先生,您请!”
…….
第四十六回 豪情万丈晁天王
众人一同朝村中走去,没一会儿,智多星吴用便抬手指向一处,说道:“陆寨主请看,那棵大槐树后面,便是晁天王的庄院了。”
陆谦顺着方向望去,果然见一棵粗壮的老槐树后,隐约露出一座宽敞的院落。
行至门前,吴用示意陆谦等人稍等,自己上前叩门。
不多时,门里走出一名庄客,一见是吴用,赶紧施礼:“原来是先生来了!”
“你家晁保正可在?”
吴用含笑问道。
“保正午间多饮了几杯,正在后堂休息。
先生若要见他,怕得稍待片刻。”
庄客答道。
“你且快去唤醒他,只说有贵客到访,请他前来相迎。”
吴用听罢,随即说道,“若是保正怪罪,都由我吴用承担。”
那庄客见吴用语气郑重,又见陆谦一行人气质不俗,其中还有前几日与保正相谈甚欢的赤发鬼刘唐,不敢耽搁,告罪一声,便匆匆向后堂奔去。
陆谦见状,微微一笑:“先生太客气了,既然晁天王酒醉未醒,陆某在此稍候也无妨。”
“寨主此言差矣!小生与保正交情深厚,也算庄上半主,岂能让贵客久候门外?”
吴用说道,“保正想必很快便到,不如请寨主先随我去厅中稍坐,饮杯茶水如何?”
“便依先生。”
陆谦应道。
众人随吴用步入客厅,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听得一阵爽朗笑声自外传来:
“哈哈哈!晁盖午间贪杯,昏沉睡去,竟怠慢了贵客,实在不该!俺在此向各位赔罪了!”
陆谦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目光炯炯的虬髯大汉,大步走进厅来。
刘唐在旁低声道:“哥哥,这位便是人称托塔天王的晁盖晁保正。”
陆谦起身抱拳,含笑说道:“梁山陆谦,见过晁天王!久闻天王义气深重、豪情盖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俺这点薄名,怎敢在梁山玉面判官与众好汉面前显摆?”
晁盖大笑回应,随即正色抱拳:
“托塔天王晁盖,拜见陆寨主!久闻寨主与梁山好汉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晁某心向往之,只恨未能早日相见。
今日寨主亲临寒舍,实乃晁某之幸!”
陆谦见状,急忙上前扶住晁盖手臂,笑道:“晁天王何必这般客气?你再这样多礼,倒像是要赶我与兄弟们走了!”
晁盖正要开口,吴用上前含笑说道:“陆寨主与保正皆是真性情之人,又都是义气深重的好汉,初次相见,自然一见如故。
依小生看,不如大家坐下,共饮几杯,岂不痛快!”
“正是正是!来人,快上酒肉,我今日必要与陆寨主及众位好汉痛饮一场!”
晁盖闻言,当即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