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说起来,你还该叫他一声姨丈呢!”
刘广说着,又问道:
“你那姨丈文武双全,还会道术,是个有本事的人!慧娘突然提起他,是不是想请他到沂州帮忙?”
说到这里,刘广自己摇了摇头:“他远在东京汴梁,就算有心来帮忙,恐怕也来不及了,慧娘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
“父亲可能还不知道姨丈近来的消息吧!”
刘慧娘却笑道:
“前些日子女儿去召家村做客时,听庄主召忻和他夫人高粱说起,姨丈现在已经是水泊梁山的镇山军师了!
他还有个女儿,叫女飞卫陈丽卿,现在是梁山大寨主玉面判官陆谦的压寨夫人!”
刘广听了,惊讶道:“什么?你姨丈居然在水泊梁山落草?以他平日的傲气,怎么会轻易和那些草寇为伍?”
“父亲有所不知!”
刘慧娘微微一笑,说道:
“听说那梁山大寨主陆谦,为人仗义豪爽,忠肝义胆、义薄云天!
手下又有许多江湖豪杰追随,姨丈说不定也是被陆寨主的魅力折服了呢!不然怎么会把丽卿表姐嫁给陆寨主做压寨夫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陆谦手下的兵马,个个精锐无比!
如果能通过姨丈和表姐的情面,请陆寨主发兵来援,救出大哥和祖母岂不是轻而易举?”
“嘿!小妹果然厉害,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二公子刘麟拍手叫道。
刘广沉吟道:“慧娘对这件事有把握吗?”
“只要父亲能保证大哥和祖母半个月内安全,女儿就有把握从梁山借来兵马!”
刘慧娘笑道:
“到时候,凭借梁山兵马的精锐,再加上女儿从旁辅助,攻破沂州城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样不但能救出大哥和祖母,还能顺势捉住知府高封和防御使阮其祥,报父亲昔日的旧怨!”
刘广听了,立刻说道:“这个好办!为父已经托了沂州的孔目孔厚照顾你大哥和祖母!如果只是十天半月,想来不会有什么闪失!”
不过,我们和梁山大寨主玉面判官陆谦素无往来,与你姨丈陈希真也多年不见,该如何去梁山向他求援呢?
慧娘瞧了麟公子一眼,含笑说道:
“父亲年事已高,不便远行;女儿又是体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因此这上梁山求援的事,只能麻烦二哥走一趟了!”
“嗯?什么?要我去梁山求援?”
一旁的刘麟听慧娘这么说,顿时叫了起来:
“这点小事,派个下人去水泊边上送信就行,何必我亲自去?
再说我这暴脾气,万一和梁山那帮人起了冲突,再打伤他们几个将领,岂不坏了大事?不行不行……”
话还没说完,刘广就怒道:“你这小子!让你去求援,你倒推三阻四!难道要等你大哥和祖母都被高封那贼人害死,把为父活活气死,你才满意?”
“孩儿绝无此意啊!”
麟公子急忙道,“我去!我去就是了!”
父子三人正说着,庄上门房忽然急匆匆跑进来禀报:
“老爷!庄外来了五六个人,指名要见慧娘小姐!”
刘广连声问道:“可知他们是些什么人?来意为何?为何要见慧娘?”
“回老爷,那伙人有男有女,个个杀气腾腾,看着都不像善类!领头那人自称陆谦,说是从济州来的!”
门房答道。
“你说他叫陆谦?从济州来的?”
不等刘广开口,女诸葛刘慧娘眼眸一亮,说道:
“快将庄门大开,迎接贵客!”
门房看向刘广,却被刘广呵斥:“没听见小姐的吩咐吗?还不快去!”
…………
再说玉面判官陆谦一行人,为请女诸葛刘慧娘早日出山破去官军的梅花阵,一路快马加鞭赶往沂州!
连赶了数日,终于进了沂州地界。
这日来到一座险峻的山下,只见山高林密,山路曲折,难以辨认方向。
陆判官一行人好不容易翻过山岭,望见山下一片平坦地带,隐约有几处人家。
女飞卫陈丽卿望着那有人烟的地方,欣喜道:“夫君快看,那儿应该就是刘姨丈隐居的安乐村了!”
陆谦正望着平阳路方向,听丽卿这么说,笑着应道:
“这回若能请到你表妹刘慧娘相助,丽卿你当记头功……”
话还没说完,忽见左边山脚下转出一个大汉。
只见这人生得紫棠面皮,额边几根虎须,头戴万字头巾,身穿酱色战袍,腰系玄色战裙;肩扛一杆红缨镔铁龙舌枪,胯下一匹斑点杂毛高头马!
身后跟着四五名随从,个个挎着家伙,还挑着行李!
这伙人转眼就到了路口,来到陆谦等人跟前。
那大汉打量了陆判官一行人几眼,目光在身高过丈的险道神郁保四身上停留最久。
待他瞧见依偎在陆谦身边、容貌明艳的女飞卫陈丽卿时,竟是勒住了马,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陈丽卿性子本就泼辣,除了丈夫陆谦,哪容得旁人这般放肆?
被他看得心头火起,她当即娇叱道:
“那汉子!你不好好走路,瞪着一双贼眼瞧我做什么?再看一眼,小心你那对招子!”
谁知那大汉怪声笑道:“嘿!我自个儿长了眼睛,凭什么看不得?
你生得跟天仙似的,怎么嘴巴这么厉害?
若怕人看,不如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何必抛头露面!”
第一回 险道神凶威 紫面太岁真祥麟
女飞卫陈丽卿一听此言,勃然大怒:
“你这厮!是存心来找姑奶奶的麻烦么?若活腻了,就上来吃我一枪!”
“哈哈哈哈哈!”
那大汉仰头大笑,“我走南闯北,见过的美人比你强的多了!谁稀罕你这种火爆脾气的娘们?”
说罢,又挑衅地望向旁边的玉面判官陆谦,嚷道:“想来也就你身边这白面小子,把你当成宝吧!”
丽卿性子向来刁蛮,唯独在陆判官面前才显温柔。
此时被这大汉一激,哪里还按捺得住?
她当即挺起梨花古淀枪,就要催马上前迎战!
早有赛仁贵郭盛提起方天画戟,抢先纵马冲出,口中怒骂:
“哪里来的泼贼,敢在这里撒野!先吃你郭爷爷一戟!”
话音未落,手中画戟一抖,直取那大汉咽喉!
“哼!敢在我面前称爷爷?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那大汉也不是善茬,见画戟刺来,冷笑一声,挥起红缨镔铁龙舌枪,拍马迎上。
两人就在山路空阔处你来我往,盘旋厮杀起来。
转眼斗了二十多合,不分胜负。
这边玉面判官陆谦身后的险道神郁保四,早已按捺不住。
他自得了妖孽兀突骨的阴灵附体,便做了陆谦的亲随护卫,至今还没机会出手。
眼看那大汉与郭盛打得激烈,武艺显然不俗,他当即提起镔铁狼牙棒上前,瓮声喊道:
“郭盛兄弟先退下歇歇,让我来会会这厮!”
说罢,郭盛同不同意也不管,三步并作两步直抢入战圈,高举那杆镔铁狼牙棒,挂着“呜呜”
风响,直劈过去!
郭盛无可奈何,只好拨马退到旁边。
那汉子见险道神郁保四身形魁梧,虽是步下作战,却比马上的自己还高出两头,心知必是膂力惊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又见那镔铁狼牙棒来势凶猛,随即吐气扬声,将掌中镔铁龙舌枪使了一招担山赶月,向上迎架!
说时迟那时快,两件兵器重重撞在一处!
只听得“哐啷啷”
一声暴响,那汉子手中的龙舌枪竟被郁保四的狼牙棒砸作一道弯弧!
余力未消,顺势撞在他胸口上,直把他从马背上震飞出去!
这还不止,那汉子落地后,被那股大力一带,又在地上拖出两道深痕!
待勉强定住身形,只见他双臂颤抖,面如白纸,终于忍耐不住,“哇”
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老远!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招惹咱们?给爷纳命来!”
郁保四得势不饶人,再度抡起狼牙棒,照那汉子天灵盖上狠狠砸落!
那汉子见来势凶恶,顾不得胸口闷痛,急忙拧身闪躲,口里连声呼道:“好汉住手,我有话说!”
“嘿!爷爷和你无话可说,有话去 ** 爷跟前说去!”
郁保四哪肯罢休,瓮声瓮气说着,横转狼牙棒,顺势扫向他腰间!
那大汉无法,只能一边躲闪狼牙棒,一边朝女飞卫陈丽卿高喊:
“那边的小娘子!敢问你是不是昔日东京南营提辖陈希真的千金,陈丽卿小姐?
若是,快请这壮士停手,我和你可不是敌人啊!”
这厮先前言语不逊,陆谦虽一直不语,心中早已不悦。
此时听他忽然提起老提辖陈希真,便转头向陈丽卿道:“这人莫非与岳丈相识?”
“他既这么说,想来 ** 分不假。”
丽卿小娘子点头应道。
陆谦闻言,便向那正挥舞狼牙棒、如赶小鸡般追着大汉的险道神喊道:“郁保四兄弟先停手,看他有何话说!”
听陆判官发话,郁保四这才收住狼牙棒,不屑地瞪了大汉一眼,咧嘴一笑,转身回到陆谦身旁。
陆谦见那大汉被郁保四这一眼吓得直抖,含笑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与陈老提辖什么关系?”
那大汉岂会看不出陆谦是众人之首?闻言不敢怠慢,忙答道:
“小人名叫真祥麟,在这胭脂山东南百里外的猿臂寨中为寨主。
江湖朋友错爱,给起了个紫面太岁的绰号!”
至于在下与陈老提辖的关系,是从前共事的好友!
方才看这位姑娘样貌,隐约有几分陈老提辖的神采,正仔细打量,不料却得罪了各位,惹出一场误会!”
“紫面太岁真祥麟?”
陆谦听了,又问道:“莫非就是当年在青州府担任马陉镇指挥使的真祥麟?”
陆谦这一问,是因为真祥麟也不是寻常人物!
在荡寇中,他亦是雷部三十六将之一,排在第二十二位!
原为朝廷任命的青州马陉镇指挥使,善用一杆干红西缨镔铁龙舌枪,智勇双全、精通兵法!
为人刚直高洁、嫉恶如仇,更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