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初夏晒得人发晕,甄嬛正对着《万邦陶窑册》核数,指尖划过“西域同心陶窑:年产陶罐五千个、陶碗三千套”的字样,刚想让槿汐把新制的陶土装车,殿外就传来“轰隆”一声闷响,比窑火炸裂还吓人。“娘娘!不好了!西域的同心陶窑……塌了!”闯进来的是陶窑匠头老瓦利,他满脸是灰,粗布衣裳沾着碎陶片,手里攥着半截烧变形的陶碗,“黑风部联合沙漠匪帮半夜挖了窑基,十几座陶窑全塌了,刚烧好的两千个陶罐被埋了,还有三个学徒被他们扣了,说要拿三千斤粮食换!”
甄嬛手里的陶土“啪”地掉在桌上,碎成小块。这陶窑是各族去年一起建的,中原出窑匠、漠北送木柴、罗刹给工具,是西域的“存粮罐”——牧民装奶、存粮要靠陶罐,商队运香料、盛水也离不开陶碗,一塌,今年的粮食没处存,连日常吃饭都成了问题。她抓起草帽就往外冲,热浪烤得皮肤发疼:“槿汐!让工部调二十个窑匠、运万斤陶土,跟我去西域!再给小巴图、阿依莎、伊凡发急信,让漠北送木柴、西域找窑土、罗刹带工具,晚了陶窑就没法重烧了!”
快到陶窑时,远远就见一片废墟,焦黑的窑砖堆得像小山,碎陶片混着陶土,被太阳晒得发烫。陶匠们围着废墟哭,有的老陶匠蹲在地上扒碎砖,想找出没被压坏的陶罐;有的年轻陶匠抱着烧裂的陶碗,眼泪掉在上面瞬间蒸发。阿依莎带着西域牧民赶来,头巾上全是汗:“娘娘,黑风部太毒了!他们塌了陶窑还不算,还在绿洲里造谣,说这是中原窑匠故意把窑建歪,想让我们没罐存粮,现在好多牧民都不让中原窑匠靠近绿洲,连水都不给喝!”
甄嬛顺着阿依莎指的方向看,果然见几个黑风部的人举着碎陶片,对着牧民喊:“中原人自己有瓷碗用,哪管我们的死活!这陶窑就是他们建坏的,想让我们粮食烂在地里,好买他们的高价粮!”
“胡说!”甄嬛扯开嗓子喊,声音都快被热浪烤哑了,“这陶窑的窑基是罗刹匠人帮着打的,木柴是漠北送的,去年烧的陶罐一半都给了中原救旱灾,怎么会故意建歪?你们再造谣,粮食没处存,冬天大家一起饿肚子!”
一个牧民犹豫着端着水往中原窑匠那边走,黑风部的人立马挥着鞭子要打,小巴图突然带着漠北铁骑冲过来,弯刀架在那人脖子上:“敢动一下试试!漠北的牛羊奶还等着用陶罐装,你想让我们的奶全馊了?”
牧民们见有人撑腰,纷纷端着水、拿着馕往窑匠那边跑。可刚清理完废墟,又出了岔子——新运的陶土被人掺了沙子,揉出来的陶坯一捏就碎,根本没法进窑烧。伊凡带着罗刹雪橇队赶来时,看着眼前的陶土也急了:“娘娘,沙子太多,陶坯不结实,要是再找不到好陶土,今年就烧不出陶罐了!”
甄嬛蹲下身,抓了把掺沙的陶土,又看了看远处的红土坡,突然眼睛一亮:“有了!红土坡的土黏性大,我们去那挖新陶土,再用西域的胡麻杆灰掺进去,陶坯肯定结实!”
大家立马动手,牧民们去红土坡挖陶土、中原窑匠揉陶坯、漠北兵扛木柴、西域人则烧热水给窑匠们解渴。可刚揉了半天陶坯,黑风部的首领就带着几十个人冲过来,手里拿着锄头,往陶土堆里扔石头:“我看你们怎么烧陶罐!没了罐,大家一起饿肚子!”
“你疯了!”阿依莎气得拔刀,“你也用陶罐存粮,你家人也用陶碗吃饭,你想让所有人都活不成?”
首领冷笑:“活不成也比被中原人欺负强!”他刚要扔第二块石头,甄嬛突然甩出腰间的短剑,“当”的一声钉在他脚边。“放下石头!”甄嬛的声音透着冷意,“你塌陶窑、掺沙子,还想让大家一起饿肚子,今天饶不了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中原的窑具队到了,马车上装着新的窑砖和陶轮,还有揉陶土的木槌。“窑具来了!”窑匠们欢呼着冲过去,黑风部的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伊凡的雪橇队早就绕到后面,把他们团团围住:“想跑?没门!”
首领被绑到陶窑前时,还想狡辩:“我就是看不惯中原人说了算!这陶窑要是我们西域自己建,根本不会塌!”“你错了!”甄嬛指着陶窑旁的石碑,上面刻着各族的名字,“这陶窑的每一块砖,都有漠北的汗、罗刹的力、中原的心血,不是哪一个人的,是我们所有人的!”
牧民们围上来,有的举着碎陶片,有的拿着空陶碗:“杀了他!为我们的陶窑报仇!”首领吓得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娘娘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愿意带族人挖陶土、砌窑砖,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甄嬛看了眼阿依莎,阿依莎点头:“娘娘,让他戴罪立功吧,烧陶窑还需要人手。”
可刚砌了一半窑砖,又出了新麻烦——扣着学徒的沙漠匪帮派人送信,说要是三天内不送粮食,就把学徒扔进沙坑。老瓦利急得直哭:“这可怎么办啊!学徒们跟着我学了两年,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家人!”
甄嬛看着信上的字迹,突然冷笑:“这字迹是模仿黑风部首领的,其实是匪帮想嫁祸!他们藏学徒的地方肯定不远,你看信上的沙粒,是月牙泉附近的细沙——他们肯定藏在那边的沙洞里!”
她立马部署:“伊凡,你带雪橇队假装送粮食,吸引匪帮的注意力;小巴图,你带铁骑绕到沙洞后面,堵他们的退路;阿依莎,你带弓箭手在沙洞周围埋伏,只要看到学徒,就放箭警示;我带窑匠从正面冲,先救学徒!”
三天后,伊凡推着装满沙袋的推车往沙洞走,匪帮果然出来接应。“粮食呢?”匪帮头子盯着推车,眼里全是贪婪。“先放学徒!”伊凡故意拖延时间,手指悄悄打了个信号。
就在这时,沙洞后面突然传来喊杀声,小巴图的铁骑冲了进来,弯刀劈向匪帮;阿依莎的弓箭手放箭,匪帮们倒下一片;甄嬛带着窑匠冲进去,一把解开绑着学徒的绳子。匪帮头子见势不妙,掏出匕首就要刺向学徒,老瓦利突然抄起旁边的陶土块,砸在他手上,匕首“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抓起来!”甄嬛喊着,铁骑们立马冲上去,把匪帮头子按在地上。
接下来的日子,各族人一起忙着重烧陶窑。中原窑匠教大家掌握窑火温度,漠北兵帮着运木柴,西域牧民揉陶坯,罗刹人则在陶窑周围搭起凉棚,给窑匠们送冰水。黑风部的人也没闲着,首领带着手下挖陶土、砌窑砖,手上磨出了血泡,也不敢有半点偷懒。
陶窑终于在粮食收获前烧好了,第一批陶罐刚出窑,就被牧民们抢着用来装新收的麦子。看着满窑的陶罐、陶碗,大家笑得合不拢嘴。
陶窑重开那天,各族人在窑前搭起了篝火,煮了奶茶、烤了羊肉,邀请所有人一起庆祝。老瓦利捧着一个新烧的陶罐,激动得手都在抖:“娘娘,要是没有您,没有各族的帮忙,我们的陶窑就真的没了,粮食也没处存了。这陶窑,就是我们万邦的‘存粮根’,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守着它,再也不让坏人搞破坏!”
甄嬛接过陶罐,摸了摸,光滑又结实,心里满是暖意。她拿出《万邦陶窑册》,在最后一页写下:“雍正四十二年初夏,西域同心陶窑遭黑风部联合沙漠匪帮毁坏、劫掠,万邦各族同心救学徒、护陶土、重烧窑,终保陶窑重开、存粮无忧。此非一人之功,乃各族百姓手牵手、心连心,共护陶窑、共守生计之效。”
写完,她把笔递给旁边的小学徒——这孩子才十一岁,跟着老瓦利学烧陶,这次为了护陶土,还被匪帮推搡过:“来,你也写一句,让后人知道,我们是怎么一起守住这万邦‘存粮根’的。”
小学徒握着笔,歪歪扭扭地写:“我们的陶,盛在一起。”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陶窑上,刚出窑的陶罐泛着暖光。牧民们背着陶罐往家走,孩子们捧着陶碗追着玩,阿依莎弹着西域的冬不拉,伊凡哼着罗刹的歌,甄嬛坐在陶窑旁的石碑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踏实——只要各族齐心,再狠的破坏也能修复,再险的难关也能度过,这万邦的好日子,会像这陶窑的陶罐一样,稳稳当当,盛满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