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不是因为面前这位英俊得人神共愤、却冷气逼人的跨国公司总裁陆廷渊，而是因为，她好像……能听到他的心里话？
此刻，面试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陆廷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苏晚晚的简历，深邃的眼眸如同淬了冰，看不出丝毫情绪。
“苏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你的专业是市场营销，但实习经历主要集中在校园活动策划。你认为你的优势在哪里，能胜任总裁助理这样一个需要高度严谨和应变能力的职位？”
来了，经典的压力面试题。苏晚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拿出打了一晚上腹稿的回答，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带着点慵懒和挑剔，毫无预兆地钻进她的脑海——
【啧，这姑娘眼睛真亮，像受惊的小鹿。头发看起来软软的，不知道摸起来……打住！陆廷渊你在想什么，面试呢！专注！】
苏晚晚猛地噎住，瞳孔微缩，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刚……刚才是幻听了吗？那声音，分明是陆总的！可他的嘴根本没动！
“苏小姐？”陆廷渊微微蹙眉，似乎对她的走神很不满。
“啊！对不起陆总！”苏晚晚瞬间回神，脸颊发烫，赶紧磕磕绊绊地开始背答案，“我的优势在于学习能力强，有责任心，而且非常注重细节……”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廷渊。他听得似乎很专注，偶尔微微点头，但那双眼睛依旧深不见底，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然而，那个声音又来了！
【细节？上次那个助理把咖啡泼我文件上，上上个把会议时间记错害我干等一小时。细节……说得轻巧。不过她认真解释的样子还挺可爱，脸颊鼓鼓的，想戳……该死！又跑偏了！认真点！】
苏晚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可爱？想戳？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逼哭过无数高管的陆廷渊内心在想的东西？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提醒她这不是梦。她好像……真的获得了某种不得了的超能力——读心术？而且偏偏是读这位大佬的心？
接下来的面试，苏晚晚几乎是在精神分裂的状态下完成的。她表面努力维持镇定，回答着一个个尖锐的专业问题，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她听到的，完全是两个版本的评价。
陆廷渊（表面）：“这个方案的风险评估部分考虑不够周全。” 陆廷渊（内心）：【虽然有点稚嫩，但切入点很新颖，比那群老油条提出的死板方案有意思多了。稍微打磨一下或许能用。】
陆廷渊（表面）：“你的期望薪资超出了应届生的平均水平。” 陆廷渊（内心）：【是不是定低了？这姑娘看起来挺机灵，好好培养应该值这个价。算了，先压一压，免得她骄傲。】
陆廷渊（表面）：“一周内等通知。” 陆廷渊（内心）：【赶紧答应吧，后面还有几个面试都不想看了。李秘书，记得立刻给她发录用邮件，别让竞争对手挖走了。】
当苏晚晚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陆氏集团宏伟的玻璃大门时，包里的手机“叮”了一声。她颤抖着拿出来一看，发件人：陆氏集团hR。标题：录用通知函。
她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陆氏大厦，阳光洒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工作，却是因为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窥见了老板那极度反差的内心世界。这份工作，到底是馅饼还是陷阱？她未来的职场生活，注定不会平静了。
……
入职第一天，苏晚晚战战兢兢地被首席秘书李莉——一位看起来极其干练严肃的中年女性——带到了总裁办公室外的助理工位。
“你的主要职责是处理陆总的日常行程、会议预约、文件初审以及一些临时交办的任务。”李秘书语速很快，递过来一大叠资料，“这是公司制度、业务流程以及陆总的工作习惯偏好，今天之内熟悉完。陆总要求很高，最讨厌两件事：失误和吵闹。希望你谨慎用心。”
“是，李秘书，我一定努力。”苏晚晚连忙点头，感觉压力山大。她偷偷瞄了一眼那扇厚重的红木总裁办公室门，里面静悄悄的。
【新来的小助理到了？外面好像有声音。希望这个能做得长久一点，每次换助理交接工作都很麻烦。李秘书气场太强，会不会吓到她？】
门内的“心声”清晰地传出来，语气里居然带着一丝……担忧和抱怨？
苏晚晚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看资料，心脏却砰砰直跳。这位总裁，内心戏也太丰富了吧！而且听起来，似乎并不像外表那么不近人情？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晚过得如履薄冰。她努力适应快节奏的工作，同时还要被动地接收着来自老板的各种内心oS，这让她时常需要努力管理自己的表情，以免露出破绽。
她发现，陆廷渊工作起来的确是个魔鬼。要求严苛，追求完美，效率极高。会议上言辞犀利，往往一针见血，让下属们冷汗涔涔。但只有苏晚晚知道，他内心有时候并非表面那么冷硬。
比如，当他毫不留情地驳斥市场部总监的报告时，内心在想：【思路僵化，毫无新意！还不如上次面试那个小姑娘提的点子……嗯？怎么又想到她了？】
当一位副总因为家庭原因工作频频出错，陆廷渊冷着脸给予了严厉警告，内心却在叹气：【老张也不容易，老婆生病孩子还小。但公司不是慈善机构，这次警告希望他能振作起来。回头让李秘书悄悄联系一下合作的医院，看看能不能帮他夫人安排个专家号。】
最让苏晚晚哭笑不得的是，陆廷渊似乎对她格外“关注”。她每次送文件进去，他表面上是快速翻阅、言简意赅地指示，内心活动却异常活跃。
【今天穿的是淡黄色裙子，很衬她。】 【泡咖啡的手艺有进步，比上次好喝。】 【好像有点黑眼圈？昨晚没睡好？不会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要不要让她准时下班？……不行，会显得我这个老板太随意。】
苏晚晚从最初的震惊、惶恐，渐渐变得有些适应，甚至……觉得有点好笑。这位外人眼中高高在上、冷酷威严的陆总，内心居然住着一个敏感、有点黏人、还会偷偷关心人的小奶狗？这种反差萌让她觉得既荒谬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甜意。
转机发生在一个下午。陆廷渊即将与一个极其重要的德国客户进行关键谈判。然而，临开会前十分钟，负责翻译的同传专员突发急性肠胃炎，被紧急送医了。
会议室内，陆氏集团的高层和德方代表已经落座。陆廷渊面色沉静，但熟悉他微表情的李秘书和苏晚晚都看出他眼底的凝重。这个项目关乎公司未来一年的战略布局，失去翻译，沟通都成问题，谈判根本无法进行。
“立刻联系其他合作翻译公司，找最快能赶过来的资深德语同传！”陆廷渊压低声音命令，但谁都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德方代表露出疑惑和不耐烦的神情。
苏晚晚站在会议室外，听着里面陆廷渊看似镇定、实则内心已经开始暴躁焦虑的心声：【该死！怎么会出这种纰漏！难道要推迟谈判？对方时间宝贵，下次未必能约到！项目可能要黄！……冷静，陆廷渊，必须想办法！】
就在这时，苏晚晚鬼使神差地，听到了那位为首的德国客户看着沉默的陆廷渊，心里嘀咕的一句德语：【warum sagt er nichts? Ist unser Angebot wirklich so inakzeptabel?】（他怎么不说话？难道我们的报价真的如此难以接受？）
由于大学时辅修德语并且极有语言天赋，苏晚晚瞬间听懂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冲进她的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到陆廷渊身边，用极低但清晰的声音快速说：“陆总，我大学辅修过德语，成绩优秀，可以暂时代替翻译，进行基本沟通。或许可以先向对方解释一下情况，表达我们的歉意和诚意，争取一点时间等待专业翻译到来。”
陆廷渊猛地转头看她，锐利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审视。
【她会德语？还听得懂刚才那句？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相信她一次？】
他的内心挣扎只有一瞬，表面立刻恢复了决策者的果断。他深深看了苏晚晚一眼，点了点头，低声道：“好，交给你。不要紧张。”
那一刻，苏晚晚从他眼中看到了信任，也从他心里听到了那句【拜托了】。
她定了定神，转身面向德方代表，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用流利且发音标准的德语说道：“Sehr geehrte damen und herren, es tut uns au?erordentlich leid...”（尊敬的各位女士先生，非常抱歉……）
她从容不迫地解释了翻译突发状况，表达了陆氏集团的深深歉意和对此次谈判的重视，并提出暂时由她进行基本沟通，同时专业翻译正在赶来的路上，希望得到他们的谅解。
她的措辞优雅，态度不卑不亢，完美展现了陆氏集团的 professionalism和诚意。德方代表脸上的不满和疑惑渐渐消散，甚至对她临危受命的勇气和流畅的德语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做得好！】——这是陆廷渊清晰的心声。
接下来的时间，苏晚晚全力以赴。她站在陆廷渊身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双方的每一句话，快速、准确地进行着翻译。虽然在一些非常专业的术语上稍显吃力，需要对方稍作解释，但她整体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一个“临时替补”的水平。
更重要的是，在翻译的间隙，她甚至能偶尔捕捉到德方代表的一些细微心理活动（虽然她的读心术似乎对陆廷渊效果最强，对其他人时有时无且模糊），并悄悄暗示给陆廷渊。
【对方似乎对b条款特别在意。】 【提到技术支持时，对方首席技术官眼神亮了一下。】
陆廷渊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刻心领神会，适时地调整谈判策略和重点。最终，在专业翻译赶到现场接手后续工作之前，谈判的大体框架和双方的核心诉求已经在苏晚veva搭建的沟通桥梁下基本明确。
会议结束后，送走了满意的德方客户，陆廷渊回到办公室，特意叫住了正准备溜回工位的苏晚晚。
“苏助理，”他看着她，脸上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今天表现非常出色。谢谢你为公司解围。”
他的语气依旧是老板对下属的嘉奖，但苏晚晚清晰地听到他内心如同弹幕刷过：【太棒了！简直是我的福将！怎么奖励她？加薪？奖金？会不会太直接？请她吃饭？……以什么名义？老板感谢员工？会不会吓跑她？……】
苏晚晚忍住笑意，恭敬地回答：“陆总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幸好没有搞砸。”
“你的德语很好，超出了我的预期。”陆廷渊状似随意地评价道。
【何止是好，声音真好听，说德语的时候更……打住！】内心的声音及时刹车。
苏晚晚脸一热，低下头：“陆总谬赞了。”
从这天起，苏晚晚在公司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那个可有可无、战战兢兢的职场小白。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李秘书对她也不再那么冷峻，偶尔还会指点一二。
而陆廷渊，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交给她的任务越来越重要，有时甚至会询问她的看法。当然，他表面的高冷面具依旧戴得牢牢的，但苏晚veva听到的内心oS却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崩人设”。
他会因为她完美处理了一个棘手难题而内心疯狂点赞：【天才！捡到宝了！】 也会因为她不小心打了个小喷嚏而内心担忧：【是不是空调太冷了？明天让行政部调高一点。】 还会因为看到她和其他男同事多说几句话而内心泛酸：【那个开发部的小子怎么老来找她？工作很闲吗？看来工作量不饱和。】
苏晚晚一边享受着这种“独一份”的特别关注和内心窥秘带来的暗爽，一边又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距离，不能沉溺。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总裁，而她只是个普通员工。更何况，她的读心术万一哪天消失了呢？
然而，命运似乎铁了心要将他们绑在一起。
公司一个进行中的重大收购项目突然遭遇竞争对手的恶意狙击，对方不仅抬价，还在市场上散布不利于陆氏的谣言，导致股价波动，董事会施加压力，项目濒临流产。陆廷渊连续几天高强度工作，脾气肉眼可见地变得更为冷厉，虽然他对苏晚va依旧维持着基本的克制，但他内心的焦灼、压力和疲惫，苏晚晚听得一清二楚。
【对方怎么可能对我们的底价和谈判策略如此了解？一定有内鬼。】 【时间太紧了，必须尽快拿出反击方案。】 【已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了，头好痛……不能倒下。】
一天深夜，办公室只剩下总裁室还亮着灯。苏晚晚主动留下来帮忙整理资料。她端着一杯新泡的参茶，轻轻敲开门。
陆廷渊正揉着太阳穴，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灯光下，他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显得有几分罕见的脆弱。
“陆总，喝点茶休息一下吧。”苏晚晚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陆廷渊抬起头，看到是她，目光柔和了一瞬，接过茶杯：“谢谢。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还好有她在。】 【不想她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苏晚晚摇摇头：“我没关系，还有一点资料就整理完了。陆总，这个项目……一定会顺利的。”她忍不住安慰道。
陆廷渊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苏助理，你觉得，如果我们是对方，下一步会怎么做？”
这不是他第一次询问她的意见，但在这个关键时刻，显得格外不同。苏晚晚愣了一下，认真思索起来。同时，她努力集中精神，试图捕捉陆廷渊内心深处那些可能被他理性压制的直觉和碎片化思考。
【……舆论攻击……动摇投资者信心……关键还是价格……但他们哪来那么多资金？……除非……】
零碎的心声片段，结合她这些日子接触到的项目信息，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苏晚晚脑中逐渐成型。
她深吸一口气，大胆地说：“陆总，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对方如此不计成本地抬价和造势，他们的现金流真的能支撑吗？我们一直假设他们有强大的资金后援，但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种虚张声势？他们或许在赌我们不敢跟，或者急于求成而自乱阵脚？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一味跟着他们的节奏走，而是另辟蹊径，比如，直接接触被收购方的原始股东，给出更有诱惑力的长期合作方案，绕过现在这个被搅浑的谈判桌？或者，主动释放一些我们自身的利好消息，对冲他们的负面舆论？”
她越说越快，眼睛因为思维的活跃而闪闪发光：“我记得资料里提到，被收购方创始团队其实更看重收购后的发展和员工安置，而非单纯的价格。这一点，我们比竞争对手更有优势，不是吗？”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陆廷渊看着她，眸色深沉如海，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赞赏、探究，以及一丝难以捕捉的……悸动。
【她怎么会想到这些？和我不谋而合……不，甚至更细腻地考虑到了人的因素。她竟然能从这个角度切入……】 【不仅仅是运气好，她真的有敏锐的商业嗅觉和洞察力。】 【……心跳得好快。是因为找到破局思路，还是因为……她？】
良久，陆廷渊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很好的思路。苏助理，你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然后，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苏晚晚：“就按这个方向，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重新制定方案。现在，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陆总，我自己可以……”苏晚晚连忙摆手。
“这是命令。”陆廷渊的语气不容置疑，拿起西装外套，“一个女孩子深夜回家不安全。”
【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心声紧随而至，简单直接。
苏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内空间宽敞，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静谧。苏晚晚偏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流光，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男人投来的视线，以及他内心并不平静的思绪。
【她头发好像有淡淡的香味……】 【今天多亏了她……】 【要不要说点什么？夸她？会不会太刻意？】 【……沉默好尴尬。】
苏晚晚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只好拼命抿着嘴。这位总裁大人，纠结起来也太可爱了吧。
“今天……谢谢你。”最终，还是陆廷渊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不只是因为工作。”
苏晚晚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路灯的光线划过，明明灭灭，让他深邃的眼眸显得格外迷人。她听到他的心跳声有些快，和她的一样。
“陆总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她轻声回答。
“不是，”陆廷渊看着她，眼神专注，“是你的话，点醒了我。有时候，我会过于专注在商业逻辑和数字游戏里，反而忽略了最基本的人性和情感因素。”他顿了顿，声音更柔了一些，“你很特别，苏晚晚。”
【特别到，让我有点失控了。】
苏晚晚的脸颊瞬间滚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车内暧昧的气氛几乎要到达顶点。
就在这时，车子缓缓停在了苏晚晚租住的公寓楼下。
“到了。”陆廷渊轻声说，语气里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谢谢陆总。”苏晚晚如蒙大赦，赶紧去解安全带，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抖。
陆廷渊忽然倾身过来，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苏晚晚整个人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突然靠近的俊脸。
他是要……？
只见陆廷渊伸出手，帮她按开了安全带的卡扣。“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小心点。”他低声说，距离近得苏晚晚能数清他的睫毛。
【好近……想抱抱她。】——他的心声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开。
苏晚晚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语无伦次地道：“谢谢陆总！陆总再见！路上小心！”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仓促逃离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后，陆廷渊靠在椅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吓跑她了？不过……她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而一路冲进电梯的苏晚晚，背靠着冰凉的梯壁，捂着依旧狂跳的心脏，大口喘着气。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车上那一幕，以及他那句石破天惊的内心oS。
“想抱抱她……”
所以，他那些内心的黏人和关注，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有用”？他对她……
电梯到达楼层，“叮”的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走出电梯，脚步还有些发软。
就在她拿出钥匙，准备打开家门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陆廷渊发来的微信消息？
这么晚了，他会发什么？难道是追问刚才的事？或者解释？还是……继续撩？
苏晚晚怀着忐忑、羞涩又有一丝期待的心情，点亮了手机屏幕。
然而，屏幕上弹出的，并非预想中的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一张看起来像是监控截图的黑白照片。
照片的背景很模糊，但主体很清楚——是她自己！看穿着和背景，正是她今天下午，在陆廷渊忙着开另一个电话会议时，独自进入他的办公室，送一份需要紧急签字的文件的那个时间点！
照片里的她，正站在陆廷渊的巨大办公桌前，一只手拿着文件，另一只手……似乎正伸向桌上放着的一份标着“绝密”红色印章的文件夹！
紧接着，一行冰冷的文字消息跳了出来，发信人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苏小姐，关于你窃取陆氏集团商业机密的行为，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