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 一诗惊城
三天后的傍晚,陈逸风再次来到烟雨楼。这次他没带骡车,而是把琉璃马踏飞燕装在一个锦盒里,揣在怀里,生怕被人看到。
刚到门口,就见龟奴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陈公子,您可来了!苏姑娘等您好久了!”
陈逸风跟着龟奴上楼,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琴声,比上次更显欢快。推开门,见苏月遥正坐在窗边弹琴,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中年男人,应该是烟雨楼的老鸨。
老鸨看到陈逸风,赶紧站起身,脸上堆着假笑:“这位就是陈公子吧?久仰久仰!不知公子今天来,是想跟苏姑娘听琴,还是……”
“我是来给苏姑娘赎身的。”陈逸风直接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的琉璃马踏飞燕。琉璃在灯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马的造型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老鸨和苏月遥都看呆了。
“这……这是琉璃做的?”老鸨声音都有些发颤,伸手想去摸,又不敢,“这么大的琉璃摆件,还是马踏飞燕的造型,至少值五百两银子!”
“老鸨若是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加些东西。”陈逸风把锦盒递给老鸨,“但我有个条件,苏姑娘的丫鬟小芳,必须跟她一起走,而且不能再要额外的赎金。”
老鸨捧着锦盒,眼睛都看直了,哪里还会不同意:“够!够!小芳也一起走,不要额外的赎金!陈公子真是大方,以后常来玩啊!”
苏月遥看着陈逸风,眼里满是感激,轻声说:“多谢公子。”
陈逸风笑了笑:“不用谢,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我在青云城租了个宅院,你和小芳先住那里,等我把盐坊的事安排好,再带你去马山村。”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嚣张的声音喊道:“苏姑娘呢?快让苏姑娘出来陪我喝酒!今天是烟雨楼的诗会,苏姑娘要是不出来,我就砸了这烟雨楼!”
老鸨脸色一变:“是张公子!他是知府的小舅子,不好惹!”
苏月遥皱了皱眉:“张公子每次来都要闹事,还非要让我陪酒,我一直没理他。”
陈逸风想了想,对苏月遥说:“既然是诗会,那咱们就下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位张公子有多大的本事。”
三人下楼,见大厅里围了不少人,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男人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酒杯,身边跟着几个打手,脸色嚣张。看到苏月遥,张公子眼睛一亮:“苏姑娘,你可算出来了!快来陪我喝酒,再作首诗助助兴,要是做得好,我赏你一百两银子!”
苏月遥没理他,走到诗会的案前,拿起毛笔,准备写诗。张公子脸色一沉:“苏姑娘,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要是不陪我喝酒,这诗会就别想开!”
陈逸风上前一步,挡在苏月遥身前:“张公子,诗会是文人雅事,你这么闹事,未免太有失身份了吧?”
张公子上下打量了陈逸风一番,见他穿着普通,不屑地说:“你是谁?也敢管我的事?赶紧滚,不然我让你横着出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作诗,我陪你。”陈逸风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一首诗——他选的是李白的《将进酒》,气势磅礴,最能镇住场面,“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写完后,陈逸风把纸递给张公子。张公子接过纸,刚开始还不屑一顾,可越看脸色越白,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掉在地上。周围的文人也围了过来,看到诗后,纷纷赞叹:“好诗!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位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张公子,你还是别献丑了!”
张公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了陈逸风一眼:“你给我等着!”说完,带着打手灰溜溜地走了。
众人散去后,苏月遥看着陈逸风,眼里满是敬佩:“公子不仅有胆识,还有如此才华,月遥真是佩服。”
“我只是随口写的,不算什么。”陈逸风笑了笑,他知道,这都是李白的功劳。
晚上,陈逸风带着苏月遥和小芳去了租好的宅院。宅院不大,但很干净,有三间房,还有个小院子。小芳收拾房间时,苏月遥和陈逸风坐在院子里,聊起了盐坊的事。
“公子,我看了您带来的账目,发现盐坊的成本还能再降些,比如盐石的开采,可以组织村民分组开采,按产量给奖励,这样能提高效率;还有柴火,可以换成蜂窝煤,比木材便宜,还耐烧。”苏月遥侃侃而谈,提出了不少改进建议,都很实用。
陈逸风越听越惊讶,苏月遥不仅精通账目,还懂管理、懂成本控制,简直是个全能人才。他笑着说:“苏姑娘,有你帮忙,盐坊肯定能越来越好。”
苏月遥看着陈逸风,眼神坚定:“若公子不弃,月遥愿效犬马之劳,只求脱此樊笼,能真正做些有用的事,不辜负自己的学识。”
陈逸风郑重地点点头:“苏姑娘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以后盐坊的账目和管理,就全靠你了。”
可他没注意到,苏月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她知道,陈逸风虽然有才华、有胆识,但钱不多和县衙主簿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路,不会那么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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