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
月魅慵懒地斜靠在王座之上,指尖把玩着一颗氤氲着血光的宝珠。
她容颜绝美,眉目秾丽,眼尾微微上挑,自带勾人的弧度。
一头银发如瀑般垂落,缠绕着玄黑长裙,周身既透着几分妖异的魅惑,又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煞气,两种气息交织,反倒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突然,她心口毫无征兆地一阵剧痛,仿佛被最锋利的冰锥刺穿。
“嗯?”月魅黛眉微蹙。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王座旁的空间一阵扭曲,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这正是她耗费巨大代价设置在女儿月灵身上的保命传送禁制,只有在月灵遭遇性命之危时才会触发。
下一刻,一个软绵绵的躯体跌了出来。
月灵面色惨白如金纸,气息微弱到近乎消失,莹润的丹田早已没了生机,只剩一片死寂。
体内残留的无形剑气像附骨之蛆,正一点点啃噬着她断裂的经脉。
曾经灵光充盈的躯体,此刻就像一个破碎的布偶,仙根尽毁,道基全崩!
“灵……儿?”
月魅身影一闪,瞬间来到女儿身边,随即运转神识,缓缓探入女儿体内。
这一探查,让她如坠冰窟!
丹田气海,彻底被毁,周身经脉,寸寸断裂,连一丝修复的可能都没留下。
“谁干的!”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杀意与暴怒。
浑身魔力抑制不住的涌出,恐怖的魔威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宫殿内外侍立的魔仆们无不瑟瑟发抖,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抱起女儿冰冷柔软的身体,心中的怒火与心痛交织,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月灵是她唯一的骨血,更是她和月灵父亲之间最后一点温暖与牵挂。
可如今……仙路断绝,生不如死!
月魅美丽的眼眸瞬间变得一片血红,周身魔气翻涌,凝聚成狰狞的鬼影。
“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剑气,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背后有何势力…”
“我月魅在此起誓,定要将你揪出来,抽魂炼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刻骨的仇恨。
月魅轻轻抚摸着女儿毫无血色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脆弱与痛楚,但随即被更加疯狂的狠厉所取代。
“灵儿,别怕,娘亲一定会救你,就算仙路断了,娘亲也要为你,找到续接经脉、重铸丹田之法!”
说完,她抱起月灵,身影化作一道幽暗的流光,冲向了魔宫最深处藏有无数秘典与禁术的禁地。
……
一夜过去,床上的裴鹤呼吸微弱,眉宇间凝结着一丝痛苦。
江清宁探其脉息,体内灵力紊乱如沸水,是玉髓芝反噬的迹象。
她快速运用灵力为他暂护住心脉,一番折腾,才勉强压下他体内的灵力暴动。
“清..姨..”裴鹤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感觉如何?”江清宁见他醒来,心中稍安。
“我昏睡了多久?”对于自身的情况,裴鹤并没有过多在意,唯独担心自己昏睡了太久,让夫人担忧。
“不过一夜功夫。”江清宁扶他坐起,随手递了颗黑漆漆的药丸过去。
“清姨,我可以回去了吗?”
裴鹤伸手接过,直接吞下。
补充了一句,“夫人从没离开我这么久,她会害怕。”
听闻此言,江清宁素只觉心头堵的慌,这孩子刚醒还什么都不知道,若知晓敬重的师兄竟抢自己道侣,该是何等伤心绝望?
以这孩子天性纯良,身上又有伤,若因此道心若损,恐比身伤更难医治。
屋内一时无言。
裴鹤是何等聪明的人。
立即察觉到了江清宁的异样,他没有询问,只是极其平淡地说了句:
“我先回无妄峰了。”
“你身体还未好,还是…”江清宁害怕小师侄会因外面的流言蜚语所影响,并不是很想让他回去。
“我没事。”裴鹤打断了她,掀开薄被起身。
小师侄眼神沉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
劝阻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江清宁了解这孩子,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比谁都执拗。
此刻的他,需要的或许不是隐瞒和安抚,而是……面对。
…….
“大师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小师兄道侣差点被魔修所害,多亏大师兄才得以获救….”
“啧啧,英雄救美,真是佳话。”
“听戒律堂的弟子说,大师兄似乎将人带到了自己榻上。”
“大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大师兄和小师弟住一起,你们怎么可能….”
零星碎语顺着风飘入耳中,裴鹤加快脚步,回到院中。
房间内,陈设一如他离去时的模样,可他夫人不见了。
他的颜颜不见了。
师兄抢了他的夫人。
裴鹤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骇人的清明与冰冷。
周身气势步步攀升,周身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
幻境之中。
裴靳俯身,嘴唇堵住女子反驳的话。
幻境终是幻境,哪怕一千年一万年,假的就是假的。
他知道幻境外,师弟那个看似温柔如玉的师弟,恐怕在想方设法想要将眼前这个意乱情迷的女人带走。
正是这种想象,让裴靳的动作带上了惩罚般的狠戾。
他箍紧她的腰,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非要是她?
他爱她吗?
裴靳不清楚….
他从未爱过人,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对他来说,答案不重要。
重要的是,唯有在这种负距离的撕咬中,他才能短暂地获得满足。
“你是我的……”他在她唇边喘息着低语,声音沙哑破碎,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为了说服自己,“永远都是。”
身下的人眼尾泛红,眸中水光潋滟,那意乱情迷的姿态,既是对他此刻暴行的无声控诉,也是最致命的诱惑。
“不是……”
她偏过头,头一次反驳,“我是自己的……”
“那我是你的。”裴靳低笑一声,那笑声震动着胸腔,也传递到她的身上。
他语气暧昧,像是带着的钩子,“夫人,你要我好不好。”